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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重鳴

第一百零一章 六國舊相

道風重鳴 鯰鯰有魚 5712 2020-12-25 08:30:00

  蘇秦臉上的笑漸漸豐富起來,他對著有些發(fā)蒙的月風點點頭,托著月風手肘來到張良兄妹的屋中。

  張良用袖子擦了一陣兩條依舊布滿泥灰的長凳,請兩人坐下,朝妹妹吩咐:“張淑,快去燒水沏茶?!辈痪眯」媚锒藖砹瞬杷?。

  月風喝了一口滿是土腥味的茶水,險些噴了出來,而蘇秦卻若無其事地品嘗著。

  “師兄!你怎地在這里?我還以為你……”月風說,“對了,你上次在鬼谷派門口怎么不與我相認?”他從徐福代為傳道后,便再也沒有見過一個同門師兄,陡然見到貨真價實的師兄有些激動。他師父鬼谷子的親傳弟子眾多,他年紀最幼,如蘇秦年紀當他爺爺其實也夠了。他本以為蘇秦已經(jīng)死了,就算活著也是一把年紀,看來卻并不蒼老、靈力內(nèi)斂,但能細細體味他周身的氣機猶如枯木重發(fā)新芽。

  蘇秦不說話,不斷打量他,像上次在鬼谷石門前那樣,只是這次毫無忌諱。

  張良拜倒說:“先生!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國相,蘇先生?”

  蘇秦說:“起來吧,這名字不值一提。你在外守著,我要和你師叔說會話?!?p>  月風心想:怎么師兄收了弟子也不告知其身份。

  當年蘇秦拜入云夢山鬼谷子門下修行,從鬼谷子那受到親手教導,歷經(jīng)十五年而出。自出山后便縱橫七國,自成一家,雖然沒有開宗立派,但是精英云集他門下,并自稱縱橫家。他意欲在亂世中一展雄心壯志,憑借擅長的心術(shù)在各國中無往而不利,同時合縱齊國、楚國、趙國、魏國、韓國、燕國,以六國對抗當時已經(jīng)崛起的秦國。頂峰之時六國君主紛紛對他授予相印,奉為為六國國相,一時權(quán)勢滔天掌握天下大勢。

  月風從小便聽聞過六國相的故事,也知道蘇秦是自己師兄,不知是師兄弟相認的激動,還是從蘇秦身上感受的氣息,他很那把眼前的師兄跟以往六國相的身份對應(yīng)上。面前的師兄穿著破舊粗布儒袍,滿臉附滿了平靜的皺紋,若不是仔細去看之怕會將這樣子平平無奇的人忽略。

  月風張良直挺挺站在院門外,好奇起來?!皫熜?,他既然拜你為師,為什么卻稱呼你先生?”

  “法不輕傳。而且我下云夢山時已經(jīng)削了道號,我這身修為更不敢隨意傳授。我教他的多是些兵法、經(jīng)略,他修行的術(shù)法也不是鬼谷派的?!碧K秦補充說,“幾百年世間紛亂,師尊一直約束我們這些二代弟子,便定下了這個規(guī)矩,凡出云夢山參與俗世紛爭的都必須削去道號,一身修為不得外傳?!?p>  自鬼谷派創(chuàng)派以來只有二代弟子曾下山,因此月風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

  “徐福師兄也被削了道號。他在秦國……”

  “別說這個掃興的小子。”蘇秦打斷他接著解釋,“張良這孩子,是我在此隱居遇到的。為人聰穎又有股韌勁,我不便傳授本派的術(shù)法,又不想浪費一根好苗子,就留在身邊點撥一番……”蘇秦在俗世中的一生幾乎都在合縱抗秦,而徐福偏偏在秦國做了執(zhí)法,因此對徐福不滿。

  蘇秦接著以神念告知月風舊事。

  他從云夢山中學得一身本事,擅長引導他人情緒,此為共情術(shù),是幻術(shù)中的一種。剛才他便是以幻術(shù)將兩那名四境修士困死在幻境中。這類術(shù)法由心而發(fā),也用以影響心神,因此也稱為心術(shù)。

  他學成下山后便說服六國聯(lián)合對抗逐漸強盛的秦國,隨之貴為六國相多年。他執(zhí)掌六國相印的時候,前呼后擁、門人云集??墒情L久之后權(quán)力過大,反而遭到六國君主忌憚,他們便暗中合謀,接納了一批修士用以鏟除他。蘇秦在俗世行走,修行自然沒有在云夢山中勤懇,而且操縱權(quán)貴時過度使用心術(shù),導致元神虧損、身體衰敗極其嚴重。他帶著自己培植的勢力,在一場六國的設(shè)伏中大戰(zhàn)一場。蘇穎的父母便是死在這變動中。他也在這次伏擊中受了重傷后,無路可走,便帶著幼小的孫女蘇穎重回云夢山。當時他元神幾乎到了寂滅的邊緣,加上與人斗法時身體受到幻術(shù)反噬,已經(jīng)等著身死道消了。他求師尊鬼谷子收留孫女蘇穎,已經(jīng)做了必死的準備。但鬼谷子查看了他的傷勢后,以道術(shù)經(jīng)·醫(yī)篇相傳,告訴他只有他放棄俗世紛擾,一心修行,也許還有可能嘗試修復元神和身體。

  這樣過了近十年,他以百歲高齡閉關(guān)而出。

  月風見眼前的師兄,雖然容貌并不蒼老,卻在追憶舊事時滿是滄桑。他修習道術(shù)經(jīng)·醫(yī)篇的術(shù)法自我調(diào)養(yǎng),竟然把衰敗重傷的神形給救了回來,如今看來不過五十歲有余。

  蘇秦接著說:“我剛出關(guān)時在鬼谷派后山發(fā)覺一個大成修士徘徊,于是便偷偷跟著。那人修為不弱,是孔子一脈修士,我便現(xiàn)身以道術(shù)經(jīng)·醫(yī)篇中的幾句經(jīng)文為誘餌,終于問到一些本門相關(guān)近況:鬼谷派中的三代弟子已經(jīng)全部橫死,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對修行門派逐個鏟除?!?p>  月風點點頭表示這些禍事都是真的,心想原來若武一直在本派游蕩,他說:“原來是這樣。師兄碰到的那個人是儒教代掌門若武,三番四次闖入本派后山,便是為了道術(shù)經(jīng),難怪他曾宣稱知道道術(shù)經(jīng)·醫(yī)篇的下落?!?p>  “我已經(jīng)告誡他不得再入鬼谷派道場,如果他再犯我可不會輕饒?!碧K秦說。

  月風便以神念講了若武代表儒教一直逼若冰交出道術(shù)經(jīng)的事,聽得蘇秦臉色沉重。隨后月風又講了天網(wǎng)以道術(shù)經(jīng)擺下險境,想血洗天下青銳修士的細節(jié),并說出了心里疑惑:“為什么趙國也正巧以道術(shù)經(jīng)中醫(yī)術(shù)殘篇為誘餌?”

  “??!”蘇秦聽到月風率眾趕走天網(wǎng)的險狀不禁驚嘆?!皯M愧啊師弟!其實是我為了引出天網(wǎng)現(xiàn)形,便躲在幕后策劃,才引起了這場天網(wǎng)的清洗?!?p>  “什么!”月風站起,前些日子的一幕幕驚險重新被勾起,呆了一瞬才坐下。

  “我出關(guān)后便想摸清天網(wǎng)行蹤加以打擊,但他們實在藏得太深,我發(fā)現(xiàn)他們最近一直在趙國境內(nèi)互動,于是就放出謠言說趙國重臣郭開手中有道術(shù)經(jīng)醫(yī)術(shù)殘篇,想引他們上鉤。郭開手里自然沒經(jīng)書,結(jié)果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說服上門的死士與他合作,因此趙國才安排了這么一場更大的陰謀。等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后,我才發(fā)現(xiàn)天網(wǎng)勢力太龐大,我一人也對抗不了,而且他們好像意識到有人引誘他們,派出了數(shù)名五境修士想盡辦法查探我,因此他們布下陰謀后我只好脫身離開。我這次弄巧成拙,如果不是你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險些連我孫女和鬼谷四代僅存的幾名弟子都害死了。”

  “師兄不必責備自己。這次奪經(jīng)大會雖然驚險,但我們鬼谷派救回了八千余人,這些修士如今都凝聚在一起,成為了本派外門弟子,反而加強了本門的實力?!痹嘛L接著解釋了外門弟子的規(guī)矩。

  月風又細細跟蘇秦講了徐福代師尊傳法等事情,蘇秦感慨萬千。

  其實今天蘇秦早就藏形在張良屋舍遠處,以防著韓國供奉修士對張良不利,也想看看其應(yīng)對。他聽到有人自稱鬼谷子傳人,便現(xiàn)身來看看,現(xiàn)在聽他說傳法的事情,想起鬼谷子傳法的良苦用心,一陣感慨。鬼谷子一輩子道法入神,親傳弟子眾多,卻都執(zhí)意下山不專心修行,最后繼承衣缽的竟然是關(guān)門弟子。

  “鬼谷派如今這樣興盛,能有你主持真是天意。徐福小子這次倒做得不錯,竟然按師父的指示找到了你。對了師弟,你是否還沒有接任掌門之位?”

  月風不知他怎么會這么問,于是說:“我其實三天舉行了就任儀式?!?p>  蘇秦突然拜倒?!罢崎T,我有事求你應(yīng)允?!?p>  “師兄你快起來,我們師兄弟不用多禮?!痹嘛L去扶他,但他堅持不起。

  “張良,你進來!”蘇秦召喚張良。他進來后見狀也隨著拜倒。“請代掌門應(yīng)允我傳他鬼谷派道法!”

  “師兄你起來吧。我剛才就有意帶他們兄妹回鬼谷派,差點帶走了你的寶貝弟子?!痹嘛L笑著說。

  蘇秦喜極而泣,不斷磕頭,心中喜悅之情更勝拜六國相,不知何時被月風攙扶起來。他本來怕這個閉門師弟拒絕他重回山門,因此委婉地說應(yīng)允他傳授傳人,而月風卻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鬼谷子當年定下消去道號的規(guī)矩,便是不愿門人去山下影響時局,凡是下山的人等于與門派再無瓜葛,他當年意氣風發(fā)下山,落得凄慘下場,最后還是鬼谷子打發(fā)了一眾強敵追殺救了他,如今月風又同意他給弟子傳授鬼谷道法,等于認可他鬼谷弟子的身份。蘇秦參悟道術(shù)經(jīng)多年早已豁達融通,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正式重歸師門,哪知出關(guān)后鬼谷子已經(jīng)仙去。

  月風對師門感情深厚不計較這些陳年的規(guī)矩,但是蘇秦耿耿于懷。他自出關(guān)離開鬼谷派后便再也沒進入過道場,上次在鬼谷派門口遇到月風時,也只呆坐門前緬懷卻不敢進去,便是因為身份問題。

  “謝過掌門?!睆埩加职萘藥装荨?p>  “師弟。他姓張,名良,字子房,韓國人。請你給他賜道號?!碧K秦緩過激動說。

  “張良,你愿意在云夢山中好好修行嗎?”

  “我學成后能下山嗎?”張良問。

  “下山?”月風問。

  “對,下山給我父母報仇,我要殺韓王?!彼麍远ǖ卣f。

  “你!”蘇秦吼道。他的眼眶幾乎因為怒火而變形,盯著張良。他經(jīng)過俗世的見聞,除了重歸鬼谷派早已看淡一切,這時雖然聽張良是為了家仇而拒絕掌門師弟授予道號,可依舊怒不可遏。

  張良從沒見這位沒定下名分的師父生氣,他本堅定,但感到心中莫名騰起一股懊惱,接著渾身似乎被放進了悔恨的沸水里煎煮,但片刻間他,心中反而更堅定要除掉韓王。如果不是韓王征兵,他父母都不會死。原來是蘇秦動怒,無意間施展了共情術(shù),因此張良情緒波動極大。

  “師兄。”蘇秦感到月風一手搭上肩膀,體內(nèi)靈力自然地散開。他心想,師弟果然得了道德經(jīng)真?zhèn)?,無半點術(shù)法痕跡就把我的幻術(shù)消解于無形。

  一瞬后,張良心中各種莫名的懊惱悔恨便消退了。

  月風接著勸道:“如今天下盟、趙國都卷到了一起,一個是修行門派而一個是當世大國,再加上天網(wǎng)在背后推動,只怕所有修士都不能置身事外,更何況他以前不過是個窮苦孩子?!彼D(zhuǎn)而對張良說:“你父母不是死于韓王,但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你要報仇我倒是很欣賞這份孝心與執(zhí)著,只是怕你因俗世牽扯更深,將來難以擺脫。這樣吧,你先隨我?guī)熜趾煤眯扌校蘸罅私Y(jié)了私仇由你師父賜予道號,或者去云夢山尋我也行?!?p>  “你師叔深明大義,你快快謝過?!?p>  張良拜謝。

  “師兄,如今天網(wǎng)暗伏,時而為禍。你有何打算?”月風問道。

  蘇秦似在深思。月風說:“我們一起回云夢山吧。此時正值道門傳承興盛的關(guān)鍵時刻,鬼谷派各項要事也需要你坐鎮(zhèn)。”

  “我本該回去常伴師父遺像。但是鬼谷派死掉的二十一個三代弟子陰魂未散,我打算四處探訪,早日讓他們查出真相?!碧K秦說。

  月風一陣慚愧,他雖然懷疑天網(wǎng),卻又摸不到其行蹤?!罢l種的惡因,確實該嘗嘗惡果。張良一片孝心,要為父母報仇,你也別怪他。大道無情,修行之人更該常懷恩情?!?p>  蘇秦見月風處置張良的事穩(wěn)妥,也去了心里一件事。張良望著年輕的師叔,牢牢記住他說的話,心中對他的欽佩不斷增長。

  月風隨后與蘇秦又談?wù)撛S久,話語間不斷流露出想請?zhí)K秦回到鬼谷派坐鎮(zhèn)。蘇秦便轉(zhuǎn)到別的事上,說:“掌門師弟,你為什么帶著掌門信物?我問你你是否還沒正式接任掌門,就是因為沒見你帶在身邊?!?p>  “信物?”

  蘇秦讓張良候在門外后,說:“師弟,你這手屏蔽空間的神通倒是一絕?!痹瓉硭f到門派隱秘時,月風就施展了屏蔽神形的神通,他已經(jīng)感到了。

  “師兄過獎了,我最擅長的無非輕功、凌虛一指,加上這藏頭露尾的神通,御敵時只求能脫身就是?!?p>  蘇秦從沒聽過凌虛一指這門的術(shù)法,問明白是月風自創(chuàng)的又是欣喜又是佩服。

  “師兄,我見你腳步雖然平穩(wěn),卻像不精通近身相斗的術(shù)法,學了凌虛一指多一丁點憑仗也好?!痹嘛L便神念將要訣傳授了蘇秦。

  蘇秦一身本領(lǐng)都在幻術(shù),也即是心術(shù),后面近十年修習的也是道術(shù)經(jīng)中的醫(yī)術(shù),如今得了凌虛一指這門可以近身御敵的術(shù)法,喜不勝收。他一輩子不知見識過多少術(shù)法,自然看得出月風自創(chuàng)的術(shù)法是一套融通大道的功夫,他如今的修為雖強卻總有缺憾,習得一門近身的術(shù)法簡直如虎添翼。

  他雖然尊月風為掌門,原先不過尊他的身份,心底總不自然的覺得師弟這般年輕又能有高深修為。當他反復思索凌虛一指的精要后,便知這掌門師弟已經(jīng)精熟道德經(jīng)。鬼谷派幾百年乃是道門之首,道法傳承的精要全在道德經(jīng)中,可見師弟得了真?zhèn)?。往后,他對道術(shù)經(jīng)醫(yī)篇中的術(shù)法學得越深,對這位師弟越是恭敬佩服。

  “師兄你說的掌門信物是什么?”月風等蘇秦思索了會,又說回本門的隱秘。

  “蘇穎這丫頭沒告訴你?”蘇秦反問。月風搖頭?!斑@丫頭,這么重要的事情早該跟你說了……本門信物是一枚發(fā)簪,師尊鬼谷子在時曾說,這發(fā)簪是師祖老子傳下,作為本派信物由歷代掌門傳承。我自上山便見師尊佩戴,形狀古樸,簪頭如云、簪尾如滴,我五境介子后修為大成,曾以神識探查,它深含奧妙,似乎不曾存在世間,卻又長存浮云之勢,如果我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件神器?!?p>  月風說:“蘇姑娘從沒講過,這么重要的事物她絕不會獨自保管,可她一再催促我繼任掌門,又沒有提過信物。難道……”兩人異口同聲說:“信物丟了。”

  月風不禁感到一陣頹然,鬼谷派中的大小事情他幾乎都不過心,全由蘇穎、無名兩人擔著,他們始終不說信物的下落,自然是在師尊鬼谷子羽化后遺失了。既然是信物,失去了它自然也失去了掌門之信,月風一再回憶蘇穎催他接任掌門的細節(jié),確信她一直瞞著沒說,不過是想讓自己安心的接任掌門。

  “師兄,我這個掌門當?shù)脤嵲谑歉C囊。師父不在了,道術(shù)經(jīng)不知所蹤,掌門信物不知所蹤,本派仇敵也不知所蹤……我……”月風喃喃念著,似乎失了神。

  “師弟難為你了,這幅擔子實在太重。當年師父在時,誰敢在云夢山百里內(nèi)造次。你放心,老師哥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幫你找到掌門信物。”

  “師兄!”月風望著他垂下兩道淚,滾燙的淚水一瞬又在臉上蒸騰干凈了。從他拜入鬼谷派,師門重負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從無一人可以傾訴,因為所有弟子都指望著他,要是他都沒了分寸,其他人又如何自處。他見蘇秦真情相待,此時感動悲傷擠成一團須臾而來,兩道淚滾出后才恢復了自持。

  蘇秦已經(jīng)老淚縱橫。他精擅共情術(shù)自身的情感本就豐富,本來打算在這小村中隱居等死,今天偶然與師弟相遇將深埋心中的師門感情全部點燃了。就算月風對他冷冷淡淡,他也要把這師弟當成手足對待,更別說月風對他恭敬又將他收回門墻,還傳授一門高深功法。他越看越覺月風順眼,對小師弟又是尊崇又是喜愛,見其以大成修為竟然自責到落淚,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出力。

  月風難受一陣,反而去寬慰師兄,兩人又笑著把手而談。

  蘇秦說:“我許久沒有活動身子骨了,也該走動走動了。等查到天網(wǎng)的眉目,咱們師兄弟再聚首云夢山。”

  “師兄,天網(wǎng)的勢力只怕遠超我曾所見,你在外打探一定要保重?!?p>  “我縱橫六國時,眼線遍布天下,從沒聽說過這么一個神秘門派,它勢力再大亦不過十余年積累,如果不是計劃周全想要置我于死地怕沒有這么容易。他們要是不惹我鬼谷派也罷,如今三番四次觸犯我派,簡直是目中無人了。”蘇秦說。他似乎換上了六國國色所拼織的相服,正在宣告天下間不得違抗的法令。

  月風感到心情隨著師兄的情緒一陣翻滾,心想師兄的共情術(shù)簡直登峰造極,一言一動間就令我心神搖晃不定,不禁遙想他當年執(zhí)印六國是何等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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