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枝頭初蕊
趙卿瑤眼圈一紅,吸了吸鼻子說道:“臣妾不害怕皇上。臣妾就是太害怕失去皇上了。要是皇上能陪著臣妾兩位公主一輩子就好了。”
皇上滿眼都是愛憐地望著她,“朕一定在有生之年多陪陪你,還有我們的兩位小公主一定會健健康康地長大的。”
趙卿瑤含了兩眼的淚水窩進他的懷抱中,“皇上。臣妾相信我們四個一定能好好在一起的。臣妾在生產(chǎn)的時候腦海中想的都是皇上的影子,要是能夠為皇上生下一位小皇子就好了,和皇上長得一樣的最好?!?p> “朕都說了是公主還是皇子都不要緊的。只要是你生下的朕都喜歡,”皇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不過福貴妃的那對雙生子倒是長得很像朕小時候的樣子?!?p> 趙卿瑤渾身一顫。眼神黯淡下來,“那真是太好了?;噬弦欢ê芟矚g福貴妃的雙生子。臣妾好久都沒有看到過兩位皇子了,等到臣妾好了之后,皇上帶臣妾去看看福貴妃吧?!?p> “相王已經(jīng)到了京都。他會和端王一起進宮來給朕和后宮妃嬪請安,”皇上低頭思索了一陣,“朕本來想帶著你和福貴妃出席宴會,不過你的身子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的,臣妾又不是沒有生過孩子,可沒有那樣嬌氣的,”趙卿瑤眼睛一亮,“皇上就帶臣妾去宴席吧,臣妾許久都沒有見過端王和準(zhǔn)王妃了,敘敘舊也是可以的?!?p> 皇上摸摸她的臉頰,微微一笑,“朕就答應(yīng)你,帶你去宴席,不過你這些天一定要好好養(yǎng)著身子,這公主不如就帶到上書房吧,乳娘也跟著一塊去,朕看你是最喜歡安靜的,要是吵到你就不好了?!?p> 趙卿瑤笑瞇瞇地說道:“皇上如此照顧臣妾,臣妾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可是公主這樣小,皇上能夠照顧嗎,不要吵到皇上批折子,那臣妾真是失了職責(zé)?!?p> “她這樣小,就算是被吵到,朕也是十分心甘情愿的,”皇上一邊哄著粉雕玉琢的小嬰孩,一邊朝她笑道,“小孩子難免鬧騰,放在朕身邊給朕解一解悶也是極好的,你就放心在永樂宮中養(yǎng)病吧?!?p> 趙卿瑤眼底閃過一絲陰冷,唇邊卻是笑意漸濃,“是,臣妾會在宮中養(yǎng)好身子的。”
李俢瑟一臉云淡風(fēng)輕地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趙妃折騰了這么久,她的皇子生下來了沒有?”
瘦香在一旁笑得打跌,“什么皇子啊,聽說趙妃在永樂宮呻吟了半天,生了了一個公主,她一看到那公主,臉都綠了一半,你說她天天在永樂宮里做法事到底是為了什么啊?!?p> 李俢瑟原本還是波瀾不驚的,也被瘦香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給逗樂了,“生皇子哪里有那么容易的,趙妃這個算盤可是打得一點都不好?!?p> “還白瞎了那些做法事的錢,娘娘你看趙妃果真是一點兒都得不到上天的垂憐,”瘦香眼睛都笑紅了,“娘娘你說趙妃還會繼續(xù)生嗎?”
“她想要繼續(xù)生,也要看皇上有沒有這個意思,”李俢瑟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本宮看皇上這些天都萎靡不振的,恐怕是身體不大好的璃故,男人到了一定年紀(jì)是再也堅持不下去的,趙妃還是死了這條心吧?!?p> 瘦香贊同地點點頭,“趙妃恐怕這一生都沒有辦法生下皇子了,要是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去巴結(jié)其他的皇子,也好為自己鋪條后路,要是那兩位公主像鄱陽公主一樣被送去和親了,那趙妃下半輩子就慘了。”
李俢瑟一愣,端著茶杯的手抖了幾下,灑了幾滴茶水險些燙到自己的手,“趙妃她……”
“對了,奴婢有件事還沒有和娘娘說,”瘦香輕聲笑道,“娘娘不是一直在期盼著端王和準(zhǔn)王妃過來嗎,奴婢聽皇上說相王已經(jīng)到達京都,很快就和端王一同進宮給皇上請安?!?p> 李俢瑟點點頭,有些遲疑地問道:“那趙妃會出席宴會嗎?”
“會的,趙妃剛剛誕下一位公主,皇上自然是要帶著小公主和娘娘的一對皇子出席的,”瘦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不過娘娘不要擔(dān)心,娘娘依舊是宴席的焦點,畢竟皇子再怎么樣都要比公主高貴嘛?!?p> 李俢瑟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那咱們也好好準(zhǔn)備吧,本宮與準(zhǔn)王妃多年不見,她肯定是很關(guān)心本宮的,本宮也要打扮得好一些要她知道這幾年本宮是過得很好的。”
瘦香連忙笑道:“娘娘現(xiàn)在是貴妃,是后宮里位分最高的妃嬪,準(zhǔn)王妃只要一聽你這貴妃的位分,自然就知道了你是過得極好的?!?p> 李俢瑟嘴上說著準(zhǔn)王妃,可腦子里都是端王的影子,自從他回到秦國之后,她就夜不能寐,總想著要是再見他一面就好了,可是自己已經(jīng)是雙生子的母親了,又是他父皇的貴妃,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期盼,而他早就有了自己深愛的女人,快要和那個女子結(jié)婚了,只能在心中暗暗想一回了。
“瘦香,”李俢瑟低眉將腰間的玉佩解下,“將這個用一個錦盒裝著,本宮要帶到宴席上去。”
“娘娘不是打算留下這個給自己戴嗎,”瘦香接過玉佩,疑惑道,“難道娘娘是打算送給端王?”
“不是送給端王,”李俢瑟的眼神黯淡下來,“送給準(zhǔn)王妃而已?!?p> 尉遲少澤慢慢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相王站在不遠(yuǎn)處,一臉溫潤的笑意如沐春風(fēng)。
“相王?”尉遲少澤輕輕皺起眉頭,“現(xiàn)在正是楚絮紛飛的時候,相王小心不要沾染上楚絮了?!?p> 楚呈勛微微一愣,揚唇笑道:“沒關(guān)系,我的病也沒有那樣嚴(yán)重,一點兒楚絮也是不要緊的,只要被呼吸進身體里去就沒事了?!?p> 尉遲少澤看著他笑道:“相王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端王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我找了他半天都沒有找到,”楚呈勛唇角揚起一道弧度,“我前幾日出門買到了幾壺桃花酒,在外面嘗著還算不錯,原本想請端王一起嘗嘗,可惜沒找到他,不知道能否請準(zhǔn)王妃來呢?”
尉遲少澤在空氣中就已經(jīng)嗅到了淺淺的桃花香味,“當(dāng)然可以了,我是最喜歡嘗試各種新酒舊酒的,相王有這個邀請,我又怎么會不從。”
兩人相視一笑在屋檐下坐定,外面的一枝杏花探頭過來,一陣春風(fēng)吹過落下幾枚花瓣,飄落在她的肩頭和發(fā)絲間,也融化在他的眼眸中。
尉遲少澤低眉抹過肩上的花瓣,輕聲笑道:“相王看著我做什么,你是這桃花酒的買主,自然是要斟酒給我這客人嘗一嘗的?!?p> 楚呈勛這才從美景中醒來,連忙給她斟了一杯酒,粉紅色的酒液映襯著玉色的杯子,看起來十分誘人,他端起杯子向她行了個禮,慢慢飲了一口。
“這桃花酒聞起來香味十足啊,就好像是到了渡河的那片林子中一樣,”尉遲少澤小酌了一口,“相王可真是厲害,居然能找到這酒,端王找了好久沒有找到?!?p> “渡河那邊的桃花林子,端王前幾日沒有來用午膳,就是因為去了那里吧,”楚呈勛有些遲疑道,“難道那里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嗎,怎么端王都沒有知會你一聲呢。”
“那是我們以前約會的地方,”尉遲少澤的雙頰有些緋紅,“所以端王就去了那里,但是那里的桃花林子都被盡數(shù)砍去,已經(jīng)沒什么可看的了,聽說會種上杏花和梨花。”
楚呈勛看著她嫣紅的唇瓣上粉紅色的酒液,心一寸寸柔軟下來,“準(zhǔn)王妃看起來很喜歡桃花呢,怎么不讓端王在王府的花園中種上幾樹呢?”
“我并不是很喜歡桃花,那僅僅是一份紀(jì)念而已,既然沒有也無妨,留在心中便是最好的,”尉遲少澤用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沿,“相王若是有興趣,等進宮了御花園里也有成片的桃花林子。”
“你們在這喝酒居然也不叫上我。”
尉遲少澤原本因為酒而迷蒙的眼睛頓時一亮,轉(zhuǎn)頭看向他嬌嗔道:“你跑到了哪里去了,還讓相王找了許久,找不到所以只能叫我來喝了?!?p> “你喝不是一樣的嗎,”楚縱歌親熱地摸摸她的臉頰,嗅了嗅她唇邊的味道,“你這喝的是桃花酒吧,相王在何處買的這種酒,我逛遍了京都都找不到。”
楚呈勛微微一笑,“就是隨便走走便看到了,沒有什么的,原本是想請端王喝,但是沒找到人只好請了準(zhǔn)王妃,正巧端王過來了,也喝一杯吧?!?p> 楚縱歌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伸出舌尖點了一下,“這酒看起來粉紅粉紅的,倒是十分可愛,不過里頭的桃花味道太濃了,反而酒味就不香醇了。”
尉遲少澤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走了多少路才買來給你喝的,你也不知道撿些有意思的來說。”
楚縱歌歪著頭笑道:“不過是品酒罷了,我和相王這幾天都是這樣的,你也別太在意了些?!?p> 楚呈勛不動聲色地將兩人的打情罵俏看在眼中,適時地插嘴說道:“其實不過是品酒而已,我還想說端王味道真好,一下子就品出來了,我也覺得這桃花香味沖淡了酒味?!?p> “不過對我來說剛剛就好,”尉遲少澤舔了舔下唇,“要是你不喜歡喝,不如都給我就好了。”
楚縱歌滿眼都是寵溺,將剛剛用過還剩下半杯酒的杯子遞給她,“你要是喜歡的話,就自己喝吧,對于我來說還不如一杯桃花水呢。”
楚呈勛看了看蹙眉嬌嗔的尉遲少澤,心頭涌上一陣苦澀,只好配合著他們笑了幾聲,又恢復(fù)了波瀾不驚的臉色,低頭去嘗自己杯中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