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云起突然不想渾渾噩噩了,他想走了,并且很快決定了。
因為直到現(xiàn)在,云起也沒想出為什么這只貝殼可以和他交流。在傳統(tǒng)思想中,只有海豚一類的哺乳類動物,才親進人類。再不濟,也要烏龜一類的,活的時間比較長的動物才有靈性。實在不行,章魚也可以考慮,畢竟科學家都說章魚聰明,很可能是外星人來著的。結果是只貝殼和他聊的很歡,帶他周游海洋,帶他感受世界,帶他尋找可以吃的海藻。這在科學上怎么解釋,還有豆豆,豆豆就像小狗一樣,好像也有智商。
天,自己一定是瘋了,自己說不定醒來還在森林里,或者在小鎮(zhèn)上,那里有自己的小床。
如果這是夢,感謝甲殼汪的陪伴和照顧,有了它可以遨游深海,不再懼怕水流,魚群,不再孤單的一心求死。如果這是夢,那么這段時間反復下水與交流,讓云起確認夢里的自己是可以通過貝殼感受外面的世界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是個超級神經(jīng)病,絕對的沒救了的那種,所有的全是幻想。云起摸摸與甲殼汪從海里弄上來的海帶,夢還沒醒,好真實。
至于甲殼汪為什么跟著他,對他還不錯。也許是他莫名其妙的趕跑了螃蟹,幫助了甲殼汪。也許他命中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所以不能死,上天只能幫助他活下去。但又老不樂意幫他,于是沒有派什么龍啊神獸一類的,陸地上派個蟲子,水里隨便找了個貝殼來囧他。
所以云起怎么看也不覺得自己是主角,他就是覺得是任務沒有完成,完成了他就該死了的那種,至于什么任務,估計是給主角接生吧。
也許這是地獄,自己已經(jīng)死了。感覺到餓,但總吃不到東西,或者是奇怪的東西。感覺到世界,但是看不見。而且,怎么也不了,本來就是死著的。
既然死不了,那就隨便走吧,但云起感到了甲殼汪的不舍。
“我知道你舍得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痹破鹪谛睦飩鬟f著自己的想法,告訴甲殼汪,嘴里卻也不閑著,確實是沒有人說話,悶的。
“放心了,我會回來找你的?!?p> “不會有問題的,雖然我是瞎子,但我絕對是天選之子,你看我運氣多好,怎么都死不了?!?p> “放心啦,好吧,你說得對。我運氣不好,天天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是把自己搞成了瞎子。但是你放心,運氣不好的人和運氣超好的人一樣,絕對不會死掉?!?p> “你看,我這個人奇霉無比,但放心,絕對放心哈?!?p> 有些話是云起說給自己聽的,他只能感到甲殼汪的不舍,因為他有種感覺,沒有任何科學根據(jù)的感覺,這時候會漲潮,他這時候出發(fā),沒準就能回去。他把這層意思告訴甲殼汪的時候,感到了它的不舍。
云起叨叨叨的和甲殼汪說了很多,帶著自己都無法搞懂的問題,叼著海藻就進了貝殼做好。
“好了,出發(fā)吧。”云起已經(jīng)非常熟練的和甲殼汪交流了,他安靜的坐在貝殼里,感受著甲殼汪共享的外界環(huán)境。
“等到了地面,我就沒有甲殼汪的幫助了,不能共享它的感覺,就是個瞎子啦?!痹破鸪靶χ约?。
順著漲潮的水流一路漂流,云起再三叮囑甲殼汪不要亂跑,要注意安全,最好找到它的爸爸媽媽。云起猜它是有的,不過它也說不明白,云起每次感受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干脆不問了。
云起覺得這個甲殼汪還是童年時期,肯定是哪個神話故事里偷跑出來的。至于科學,確實是可以解釋很多,云起的老師金老就教了云起很多,但總有解釋不了的吧,云起就把這歸到了超自然的范疇,也許是神學,反正能讓自己暫時相信就好。
此行死活不論,但是神經(jīng)病,該醒啦!
甲殼汪利用漲潮的水流,游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估算的地方。雖然兩只生物的視力幾乎為零,但怎么說呢,云起共享些甲殼汪的感知,奇妙的認知著這個世界。判斷出游過的是魚還是樹葉,岸邊的光線是明是暗,遇到的石塊大不大,這是一種無法描述的神奇的感覺。
“好了,前面的水淺,就到這兒吧?!痹破鹨宦犯杏X,他覺得這里離老魏他們的基地最近。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反正就是瞎了,看不見,憑感覺。好久沒吃東西了,覺得很餓,沒有時間觀念,就是不死,
云起做好了被噴出的準備,每次需要上岸的時候,甲殼汪都要惡作劇一般吸一口水,然后把他噴到地面上。
甲殼汪這次沒有把云起扔出來,它靠近岸邊,輕輕的張開殼。云起愣了一下,拍拍貝殼,走了出來。他站在水里,感受著貝殼的感知,傳送著自己的想法,對甲殼汪說,“不要舍不得,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哈?!?p> 貝殼一下子就沉到了水底,看樣子準備返回。云起感受到了它要離開,看來它還懂點事,知道要分別,有點舍不得,不再把我扔出來了。唉,云起搖搖頭,拄著手杖在地面點點點,像個盲人一樣準備離開。
可是這邊云起念頭剛結束,突然感覺不太對勁,馬上回頭張望。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剛沉下水的甲殼汪又浮了上來,張開殼,對他就是一注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然后立刻沉到水中,收起吸盤噴著水就走了。云起隱約還能感覺到那貝殼一開一合的,像嘴一樣仿佛笑得很開心,濕漉漉的云起爬了起來罵到,“這家伙,貝殼怎么還成精了,修仙小說都不敢這么寫?!?p> 云起爬起來摸摸索索的走了一小段路,空氣聞起來不像海洋了,他伸出手摸摸干燥的地面,“我?,泥巴,陸地?!?p> 瞎子抱著一株草轉了好幾圈,聞了半天,“我?,草!”
“太好了,草,太好了?!痹破鸶吲d起來,渾身上下都高興得發(fā)抖,突然他又嗅嗅鼻子,什么東西,什么味道,什么聲音。不遠處,一只蜻蜓在他上來的溪水中輕點一下,空中振翅,嗖的一聲朝他飛了過來,停在他抱著的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