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季淮瑟笑吟吟的:“至少你保住了一條命不是嗎?”
趙奏一噎,到底沒再說什么,狠狠瞪了一眼季淮瑟他大步進了屋里。
“都搜干凈了嗎?!邊邊角角都不要放過!聽明白了?!”
房間里此刻在衙役們的“指揮”下兵荒馬亂。
季淮瑟靠著門面笑吟吟看著他們除了床鋪方向其他地方哪怕小角落也不放過只覺得挺有意思。
但是有意思也比不過她如今所作所為。
她在想,她或許就是個瘋子。
放著唾手可得的不要,還跑對家地盤幫著對家培養(yǎng)出色繼承人。
嘖。
想想也知道這要是哪天有個萬一那一定十分精彩。
好在最后所有人都會被洗去這段過往,包括她,雖然先輩們定下這種規(guī)矩的原因師父沒說,多多少少她能猜出來些個,再說了畢竟師從此派,在其位學(xué)其術(shù)受其恩,還是遵守一下吧。不然怕是會不好收場,那樣或許結(jié)果就會有點糟糕。不巧對于這種結(jié)果她大概率不喜歡。
床帳里,朱岫對自己如今處境十二分無語,也別問為什么,問就是后悔選中了這間屋子來躲。
就沖剛才這人的布置他覺得自己就是個被有特殊那什么的人買回來折磨的小可憐?
正想著呢。
空氣突然安靜了。
沒感覺到周圍的動靜有那么一瞬間朱岫想翻身沖出去,但是他按耐住了,同時他腦子里在一遍遍思考過關(guān)的方法。
沒等他多想,外頭季淮瑟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粝肫饋砹耍?p> “怎么了?不敢看還是怎么地,別怕啊,我又沒買兇巴巴的侍兒,人都讓我調(diào)教好了,你們趕緊的看完了我好接著辦事兒啊。”
朱岫:“……”
他沉默著把自己整個人整張臉往被子里拱了又拱。
他覺得以后如果再碰上這人他估計會很快就沒臉見人。
有大膽的真的動手去掀。
然而只露出一個角那人只看見了一點景象他就飛快放下并且后退了好幾步,同時他復(fù)雜看向門口季淮瑟方向不過幾秒又飛快收回了目光。
這一出有人跟著后退開了幾步,也有躍躍欲試甚至也動手了的,然后,沒然后了。
看到的沒看到的看季淮瑟的目光都多了一絲絲欲言又止和控訴。
然后。
趙奏對此:“……”
就挺沒想到的。
他怎么就有這么一群手下?!
娘的還不如當(dāng)初被一刀砍了脖子還不會碰上這種糟心的事兒!
“一個個的有什么倒是說出來?。?!擺出來那副樣子給誰看啊?”
有大膽的就小跑過去到了趙奏跟前附耳嘀咕了幾句。
趙奏當(dāng)即大步上前掀開床帳,只一眼他又飛快合好,再看向季淮瑟的眼里也多了復(fù)雜和欲言又止。
當(dāng)真人不可貌相。
“頭兒,我們要不要?”
離他最近的人打了個手勢問。
趙奏搖頭,斥責(zé)道:“管那么多干嘛?!人家的事兒人家自己會決定!”
完了他又說:“這里沒找到,我們走,”
經(jīng)過季淮瑟的時候他心情那叫一個復(fù)雜,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說了一句:“就算是那什么,你好歹把人當(dāng)個人看待?”
看看那小侍讓給折騰的。
季淮瑟似笑非笑看他:
“看不出來趙捕頭挺有同情心呵。
不然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人帶走順便再兜里再些個掏錢給人送去醫(yī)館里看看?”
“你!”
趙奏詞窮,氣沖沖走了。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他還懶的管了!
最好下一個虐待反抗案子里有她一個他還能公報私仇哼!
在經(jīng)歷了接頭地點差點被同伴一刀捅死的事件后,朱岫知道自己是被拋棄了。
原因,大概是他出客棧的時候被死對頭看到了季淮瑟送他的一幕。
還真是……把“趁你病要你命”發(fā)揮到了最高作用。
原以為自己該是安然無恙的那一個卻不想居然也有嘗到被安上個通敵叛國罪名的一天呵呵呵。
眼淚不爭氣流下來,他抬手游放任衣袖劃過嘴角,心想。
果然還是經(jīng)歷太少,怨不得族里長輩要讓他出來歷練,只怕是自己能走到現(xiàn)在在長輩眼里都是不可思議。
只是。
下回讓暗地保護的人救下來人的時候能不能……順帶給留幾個錢好歹讓混口飽飯啊?!
他真的好餓啊。
餓啊~
——
“季先生好雅興,這琴可是前朝十大家里四絕道人親斫的那把“七焦”琴?”
“嗯,”季淮瑟站在琴桌邊上隨意撥了幾根弦,“雅興談不上,我不會彈。”
“說吧,這回來又是什么事?”
“先生之前讓在下注意的事如今有了變化,而且,有與先生同處而來的人參與其中的痕跡?!?p> 季淮瑟忽回頭看著來人眼睛:
“你確定嗎?”
“確定。
而且其中也有在下認識的人在?!?p> “所以,你的目的是想我不要插手進去你想自己報仇嗎朱岫?”
朱岫看著她笑說道:“并不。
事關(guān)先生布局,在下不會因為一己私怨讓先生難辦。來也只是想告訴先生此事再無其他,事情先生已經(jīng)知道,不勞先生相送,在下告辭?!?p> 季淮瑟看著朱岫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笑。
還真沒看錯,這人果真識趣兒的緊。
聯(lián)想到這人帶來的消息,她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桌案上。
六皇子褚鞍居然還活著,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有人敢混水摸魚制造制造刺殺挺正常,只是沒想到據(jù)說刺殺用的劇毒之物見血封喉在那位那里卻只得了個不良于行。果然皇室中能活到現(xiàn)在的沒幾個簡單的。
經(jīng)此一遭,又同敵國合作,這是知道自己身有殘疾已經(jīng)與那個位置絕緣了所以要拉人同歸于盡嗎?還是?
她在推測著褚鞍的形式軌跡和這人的最終目的,另一邊禇懷安等人也同樣收到了褚鞍還活著的消息。
這其中最激動的當(dāng)是褚序。
刺殺一事是她所為,為的是兵權(quán)。當(dāng)時她的人以為他必死無疑收尾并不干凈,褚鞍一定知道是她了。
她該怎么辦呢?
褚序惴惴不安。
然后她干了一件蠢事。
她讓人立刻備好車馬去了褚林的府邸,她準備答應(yīng)褚林此前的提議跟他合作。
畢竟霖岳不是闌昭,她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怕萬一她哪個兄弟登位后她會落得個同戎狄和親下場,才摻和進去這種勾心斗角里為的扶持一個傀儡方便她安然無恙在京都里。
如今有現(xiàn)成的可以用,褚林也承諾過只要他登位她褚序就是獨一無二的護國公主,永遠能留在京都,她何苦再繼續(xù)斗下去去承擔(dān)那個風(fēng)險極高的失敗可能呢?
即便褚林失敗了,她有的是自保手段。
只要不是褚鞍,只要她落不到褚鞍手里。
于是她一出門沒多久就被抓了。
車夫被一箭穿心,她右臂被一箭貫穿。
緊隨其后是她做夢都不想見到的人陰惻惻的聲音:
“皇妹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