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白馬非馬?流兵非兵!
金鑾殿。
此刻,殿內(nèi)的氣氛極為詭異。
地上齊泱泱的跪下了一群官員,他們口中沒有說話,但是態(tài)度卻極為明顯。
要求弘德嚴(yán)懲陳子佑,并且收回他手中的兵權(quán),其中更有甚者,提議再次革去陳子佑的封號。
原因無他,而是這一次陳子佑算是真正的觸犯了這些官員的禁忌了。
他毆打羅昊,這些官員們可以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因為被打的乃是勛貴之子,而且同樣名聲極差。
他當(dāng)朝扇朝廷官員的巴掌,他們也可以當(dāng)作沒看見,因為畢竟被打的不是自己,況且蕭興乃是湘王殿下之人,這其中還牽扯到了皇子斗爭,自然不好站隊。
可是如今,陳子佑罔顧祖宗律法,私自眷養(yǎng)軍隊,這可是犯了大忌!
若是不加以嚴(yán)懲,那今后人人都仿照學(xué)習(xí),今日你養(yǎng)死士,明日他募私軍,那國家豈不是要亂套了!
縱使他是皇子也不行!
弘德坐在龍椅之上閉目養(yǎng)神,看起來無悲無喜。
他之前已經(jīng)提醒過陳子佑了,如今東窗事發(fā),他可不會為了包庇這種事情,從而站在百官的對立面。
時間逐漸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殿外終于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看起來諸位都在等本王呢?倒真是讓本王有些受寵若驚...”
陳子佑走進殿中,頓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這些人看著他頗有些不習(xí)慣,為了緩解氣氛,他只好開了個玩笑。
“恭王殿下欲造反乎?”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有人劈頭蓋臉朝他噴了起來,企圖給他施加壓力。
陳子佑凝神望去,頓時就樂了。
說話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個被他扇過巴掌的都察院右都御史—蕭興。
“蕭大人別來無恙啊...咦?您的臉頰上怎么紅通通的,莫非又挨了巴掌?”
陳子佑也不客氣,當(dāng)即就撕破他的傷口,譏諷了起來。
對于這種人,他向來沒有好脾氣。
蕭興聞言面色一僵,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他可沒有忘記正事:“還請恭王殿下回答臣的問題。”
陳子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哼道:“本王未曾打算造反。”
“蕭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恭王殿下又為何違背祖制,暗中招募千余甲士?”
見到陳子佑正要說話,蕭興搶先一步開口道:“恭王殿下莫要狡辯,臣的手下親眼所見您在蒼茫山中暗藏千余甲士,更是在數(shù)日前偷偷將他們調(diào)離,不知去向?!?p> “恭王殿下,微臣所說可否屬實?”
蕭興說完,便將目光朝著陳子佑投來,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譏笑。
他說的這些可都是事實,只要陳子佑敢有半句狡辯,他就可以喚出人證物證,徹底粉碎陳子佑的謊言。
“嗯,蕭大人說的沒錯?!?p> 陳子佑倒也光棍,此刻直接承認了。
此言一出,頓時惹來了一陣陣驚呼,這些大臣們的臉上紛紛浮現(xiàn)出震驚、疑惑、憤怒、冷笑、同情等五花八門的神情。
內(nèi)閣閣老楊言軌忍不出開口道:“殿下為何如此做,殿下莫非不知道成祖定下的規(guī)矩,擅養(yǎng)私兵可是重罪?!?p> 他對陳子佑還是有好感的,此刻若是能夠給陳子佑定一個不知者的罪名,倒也能夠減輕不少罪責(zé)。
一旁的閣老李文清捋了捋胡須,出聲附和道:“嗯...殿下被敕封為恭王沒幾天,不知道規(guī)矩也是情有可原,依老臣來看,不妨從輕...”
他話沒說完,便被陳子佑給打斷了。
“李閣老,無非就是皇子不能擅養(yǎng)士兵超過五十,本王知道,這乃是當(dāng)初成祖定下的規(guī)矩。”
陳子佑負手而立,表情淡然。
李文清一愣,旋即臉上閃過一絲惱火之色,口中冷哼一聲。
他因為欣賞陳子佑,剛才選擇出言幫他脫罪,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那自己也就不用多管閑事了....
蕭興心中竊喜,他本來在見到兩位當(dāng)朝閣老幫陳子佑開脫罪名,還有些擔(dān)憂這件事情就這么被糊弄過去,沒想到這個陳子佑竟然如此憨傻。
只見他朝著弘德跪了下來,口中沉聲道:“既然如今恭王殿下已然認罪,還請陛下定奪。”
“蕭大人,你的腦子還沒有修好?本王何時認罪了?”
“你!”
蕭興聞言,當(dāng)即便吹起胡子瞪起眼,旋即又想起來當(dāng)初自己因為御前失儀,導(dǎo)致被弘德杖責(zé)的那二十下,只好強行壓住了心頭的火氣。
“恭王殿下,剛才明明是你親口承認招募了一支一千人的私軍...”
陳子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淡淡地開口道:“蕭大人,敢問當(dāng)初成祖定下的規(guī)矩是什么?”
蕭興一愣,接著沉聲說道:“成祖的原話便是皇室子弟不能擅養(yǎng)軍隊超過五十人,違者嚴(yán)懲不怠?!?p> “這就是了,成祖當(dāng)初定下的規(guī)矩是不能擅養(yǎng)士兵超過五十人,而本王招募的乃是流兵,并非士兵?!?p> 只見他微微一笑,言語淡然。
蕭興頓時便皺起了眉頭:“恭王殿下此言何意?流兵不就是士兵嘛?”
“非也非也,蕭大人,流兵非兵?!?p> 陳子佑故作高深地看著他,搖頭晃腦地解釋道。
“哈哈哈...恭王殿下莫非是氣糊涂了?流兵非兵?哈哈哈...”
蕭興聞言,頓時就笑了起來。
在場的不少官員聞言,臉上也露出了嘲笑之色。
即便是換做一個大字不識的農(nóng)民,也不可能說出流兵非兵這種話,如今看來,恭王殿下當(dāng)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
譏笑、竊竊私語聲傳入龍椅上的弘德耳中,他頓時就坐不住了。
“此乃朝堂之上,子佑莫要胡言亂語,既然你已經(jīng)認罪,那么念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朕決定寬...”
“父皇,且聽兒臣說完。”
陳子佑當(dāng)即就不樂意了,自己話還沒說完,一個個的就這么急著給自己定罪,即便是從輕處罰也不行...
自己要的是無罪!
甚至還要獎勵!
弘德話被打斷,臉上頓時升騰起一陣慍怒,只見他惡狠狠地瞪了陳子佑一眼,隨即冷哼一聲道:“那就說說吧,你這流兵非兵之說,是何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