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郡主使女
剛才楚寒希推開房門看到許夢意已經(jīng)跪在自己門前,她身邊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客人,一見楚寒希她就懇求其為自己的哥哥許博裕診病。
而楚寒希只是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他看許家不合眼緣的原因,是因?yàn)樗谴蟛抛映墓式?,他此次出師下山來府城便是尋訪故友而來,誰知好友竟被誣陷調(diào)戲郡主,還被許家二少爺許博俊打傷,更被無辜送進(jìn)了大牢,眼看就要冤死牢中。好友遭難,他的心情怎么會好,自然就不愿給許家的人治病了。
楚寒希這一番解釋讓大家瞬間明白他為什么拒絕許家了,這也算情理之中,但許夢意回說,傷人者并非她大哥許博裕,她相信自己能用誠意打動蘇神醫(yī)。
接著楚寒希便不再理跪在客棧房門外的許夢意,吃過早飯她就開始在秦家藥材鋪?zhàn)永^續(xù)給病人診病。
“脈沉弦有力,舌紅苔薄黃,頭脹痛而眩,再加上口苦肋痛、心煩易怒,你這是肝陽上亢癥,我給你開張藥方,喝兩天就好了!”楚寒希診病本不愿多說話,但她發(fā)現(xiàn)坐在她旁邊的徐諾,竟然可以一邊給人準(zhǔn)確無誤地診病,還能將自己說的話全都記住,而且他還特意讓秦掌柜把楚寒希開過的所有藥方都給他備寫一份兒。
“蘇神醫(yī),您快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各位,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行個方便!”就在楚寒希依照順序給人看病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沖了進(jìn)來,雙手捂著肚子對著楚寒希就跪了下來,不但對她磕頭,也對那些排隊(duì)的病人也磕起頭來,“砰砰砰”兩三下額頭就磕出了鮮血,看得大家也是心生憐憫。
“蘇神醫(yī),您別生氣,先給他看吧,我把我的位置讓給他,我再去后邊排隊(duì)!”本來該輪到順序診病的一個老婦人在兒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兒子有些心疼地看了老母親一眼,但什么都沒說。
楚寒希正要開口接話,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女子?jì)陕暡辶诉M(jìn)來,帶著明顯的傲慢無禮:“要看病也應(yīng)該是我家郡主先看,你就是姓蘇的那個神醫(yī),跟我走一趟吧,我家郡主還等著你呢,快點(diǎn)兒!”
楚寒希當(dāng)即臉色就冷了下來,如今譯州府城內(nèi)只有一位郡主,那就是魯王之女雯雪郡主,這還真是肥豬跑進(jìn)屠戶家,她還沒有磨刀霍霍,對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你不用再去排隊(duì),我給你們兩個一起看!”楚寒希似是壓根沒聽到那女子的聲音,讓老婦人繼續(xù)坐下開始給她診脈,又詢問地上還在跪著的乞丐哪里疼。
“不知是不是吃壞了東西,這肚子一陣比一陣疼,打著卷兒的疼!”乞丐疼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一頭的汗往下流。
“把衣服掀開吧!”楚寒希已經(jīng)給老婦人開好了藥方,又從銀針包里拿出一根針,待乞丐當(dāng)眾掀開上衣,她一針扎在他肚臍眼上方,“一會兒就不疼了,你再忍忍?!?p> “喂,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我家郡主還等著你呢!”來人是雯雪郡主的貼身侍女香冬,在京城那些貴女們的貼身侍女圈中,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眼前這樣一個連面目都不敢露的鄉(xiāng)野大夫竟對她愛搭不理的,實(shí)在是氣人。
“對不住,我和你家郡主不合眼緣,不治!”楚寒希語氣冷淡地說道。
很顯然她給了對方一個并不算滿意的答案,香冬立即氣得柳眉倒豎,怒聲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鄉(xiāng)野大夫也敢拒絕當(dāng)朝太后最寵愛的郡主,哼,在京城就連太醫(yī)院院首見到我家郡主那也是要禮讓三分的,你敢不從,看我家郡主不把你關(guān)進(jìn)大牢,小心你的小命!”
或許香冬還不知道楚寒希為何看她家郡主不合眼緣,但知曉今早楚寒希對許夢意講那番話的人都心里明白,楚寒墨入獄和許博俊、雯雪郡主都脫不了干系,這蘇神醫(yī)看許家不合眼緣,看雯雪郡主自然也合不了眼緣。
“呵呵!”楚寒希怒極反笑,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不快不慢地說道,“師父他老人家一直說‘蓋權(quán)之于物,利于君,不利于民’,今日我倒是真切體會了一把,不過是臣王之女,竟有如此大的權(quán)利,高于朝廷官吏黑白是非不分,無視大周朝律法的威嚴(yán),想把誰送進(jìn)大牢就把誰送進(jìn)大牢,原來皇親國戚可以這樣隨意作為,這一趟下山倒是更漲見識了。回去告訴你家郡主,我這鄉(xiāng)野大夫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膽子大,有點(diǎn)兒脾氣,她若是把我送進(jìn)大牢之中,說不定我還要對她道一聲謝,正好讓我在大牢中會會同病相憐的好友,問一問他的冤屈,若是我二人不幸死在獄中,黃泉路上倒也有個伴兒。今日這心情真真是糟透了,各位,實(shí)在對不住,心情不好,停診!”
“我?guī)煾感那椴缓梦倚那橐簿筒缓?,停診!”徐諾也立即站起來接口說道,順道在心里給雯雪郡主記上了一筆賬,回頭就給藥谷去信,以后魯王府的人藥谷不治。
香冬此時還不知道她為她家主子已經(jīng)捅下了多大婁子,只是怒氣沖沖地指著楚寒希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家郡主都敢得罪,你就等死吧!”
“巧了,人這一輩子,別的等不等得到不好說,但死——肯定等得到!”楚寒希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絲毫不怕香冬的威脅。
楚寒希一席暗藏深意的話說得在場之人都默不作聲了,她對待生死和威脅如此坦然不懼,這不畏強(qiáng)權(quán)的傲骨還真是令人心生欽佩,而雯雪郡主侍女香冬的所言所行已經(jīng)引起眾怒,雖然大家都不敢強(qiáng)出頭與當(dāng)朝郡主作對,但心中對這位雯雪郡主已經(jīng)都偷偷記恨上了,要不是她的侍女鬧這么一出也不會惹了神醫(yī)不高興,他們在這么炎熱的天氣里都等了大半天了,如今神醫(yī)停診真正受罪吃苦的可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