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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偷梁換柱

疏網(wǎng) 遇水成迷 4181 2020-10-03 21:32:00

  “我應(yīng)該叫你楊東旭,還是叫你徐適文?”黑袍人蹲下身體,往他臉上用力地拍著,直到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嘴角微微隆起,這才被廖庭喝止?!澳汶y道不恨他?”看著廖庭平淡的模樣,黑袍人又一次感到了震驚。并非廖庭不近人情,而是在見證了一次次的失去后,他已經(jīng)為自己構(gòu)建了一道道堅硬的防線。

  “恨他,但我總不能把他打死不是嗎?既然不能打死他,反正交給法院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讓他‘光明正大’的死去,也好過默默無聞的腐爛!你說是吧,徐適文!”地上的人驚恐的看向廖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渾身不由打了個冷顫,頓時收回眼神,吐出一口帶有血絲的唾沫。

  “命已經(jīng)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徐適文突然的硬氣,讓兩人有些不適應(yīng),竟對他刮目相看。

  “你大費周章,把楊東旭偽裝成自己,就是為了迷惑他們吧!”廖庭指了指對面的黑袍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沒錯!”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或許是黑袍人踢得用力了些,又或許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懼。“可還是露出了馬腳,都是那小子不可靠!”

  “不可靠的人是你才對吧!”若廖庭沒有猜錯,他口中的“那小子”應(yīng)該就是楊祖良,而連自己的徒弟也不放過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談?wù)摗翱煽俊倍?!“你選擇楊東旭為替死鬼,應(yīng)該不是臨時起意吧?”

  徐適文咧嘴一笑,就在幾個月前,張靜宜向他詢問起林巖的情況,那時他已然察覺到一絲危險,但并未過多在意,只當(dāng)是一名記者的好奇之心。直到后來,他聽說張靜宜在四處打聽林巖的下落,而且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因為好奇,更多的是一種急躁。所以他斷定,有人在尋找四年前的真相,這是他作為一名記者的靈敏。自此之后,他想盡各種辦法,以應(yīng)對可能到來的危險,卻沒有一個使自己感到滿意。

  時間轉(zhuǎn)眼來到10月份。這個月的27號,張靜宜突然邀約他到民間采訪,時間定于一周后,于是他認(rèn)為對方已經(jīng)查出他的底細(xì),必將在路上對他下手。正當(dāng)猶豫不決時,楊東旭自告奮勇,提出同行的請求。徐適文靈光乍現(xiàn),計劃在途中搶先一步下手,偽裝成楊東旭對張靜宜欲行不軌,最后楊東旭失手將她打死的假象,而他只要把楊東旭做成畏罪自殺,便能逃之夭夭??傻搅顺霭l(fā)的當(dāng)天,張靜宜卻以臨時有事為托詞,告知他取消行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于是他心生一計,謊稱張靜宜已經(jīng)提前出發(fā),仍舊帶著楊東旭前往木烏鎮(zhèn)。

  當(dāng)兩人到達(dá)木烏鎮(zhèn)時,已是凌晨十二點多,兩人只得隨意找了個旅館住下,疲憊不堪的楊東旭根本無暇顧及張靜宜,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廖庭心中不由一笑,可以肯定的是,徐適文兩人所住的旅館,與他們四人所住的正是同一家,他曾與旅館的老板確認(rèn)過。

  第二天清晨醒來,楊東旭這才想起作為主導(dǎo)的張靜宜,可他得到了同樣的答案:她已經(jīng)先走一步。早上九點多,兩人已經(jīng)到達(dá)樺林村,徐適文以觀賞為由,將車開進(jìn)了一條岔入茶林的小道,趁著楊東旭感慨風(fēng)景秀麗之機(jī),用提前備好的迷藥把他迷倒。掙扎過程中,徐適文的手環(huán)被扯了下來,黑色的珍珠掉落一地,慌忙之中,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楊東旭拽在手中的那顆。將珍珠放入口袋之后,他把楊東旭背到茶林中,并毀掉他的容貌,以掩蓋尸體的真正身份。

  “那你為什么還要砍掉他的四肢?”黑袍人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這樣做無異于多此一舉。

  “只毀容貌目的太明顯!而且...”廖庭頓了頓,接著道:“楊東旭的身材與你極其相像,倒也幫了你一個大忙”。

  徐適文點點頭,承認(rèn)了廖庭的說法,繼續(xù)往下說道。逃離現(xiàn)場后,他覺得原路不太安全,于是選擇了另一條道,不曾想在途中遇到了幾個打劫犯。之后發(fā)生的事,正如楊祖良所說的一樣,不同的是,當(dāng)徐適文發(fā)現(xiàn)少了一顆帶字珍珠后,偷偷往車?yán)锊叵聝深w,以混淆警方的視線,讓楊祖良成為新的目標(biāo)。輾轉(zhuǎn)回到觀名市后,他大搖大擺住進(jìn)座山關(guān)酒店,打算風(fēng)聲過后帶上田麗潛逃出國。

  令廖庭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回到觀名市后竟一次也沒聯(lián)系過田麗,不免好奇的問道:“沒聯(lián)系田麗,應(yīng)該不只是為她考慮吧?”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中透著不甘和憤怒。住進(jìn)酒店后,三天前的深夜,他曾悄悄潛回家中,不料在田麗的身旁,竟躺著一名男子!氣急敗壞之下,他沖到客廳拿起桌上的匕首,欲要將那人置于死地!正當(dāng)踏入臥室房門的一刻,他突然停下腳步,腦海中浮現(xiàn)的那具尸體,讓他不得不理智對待眼前的事。一旦鬧出動靜,必將暴露位置,令他所做的一切付諸一炬。由此,只得將恨意深深埋藏,緩緩轉(zhuǎn)過身,不再逗留。

  “四年了,你至今還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廖庭搖搖頭,故作嘆息的說道。

  “你什么意思?”他倏地看向廖庭,心中隱隱不安,原以為聽到的將是田麗和那男子之事,不料事實更加讓他難以接受。

  “韓江?”他仍然不肯相信,自己對于田麗而言,竟是一場交易的籌碼,而開出籌碼的人,竟是兩人相識的橋梁!“這不可能!他花費巨大的代價,最后什么也沒得到...”

  “我剛剛說過”,廖庭打斷他的話,指了指身后的刑予,“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作為具體實施的徐適文必然知曉,可他又知道多少呢?廖庭不留痕跡的瞟了眼黑袍人,隱隱生出不安。

  四年前?秘密?當(dāng)局者迷果然不假,如此明顯的意圖,他竟然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于是放聲大笑,笑聲中透著一絲凄涼,還有一絲嘲諷!雖然早已猜出張靜宜的目的,但他并不后悔,仍舊想盡一切辦法掩蓋真相,只是為了守住一份承諾。如今看來,自己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韓江的目的...”就在他即將道出秘密之時,黑袍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閃電般劃過他的喉嚨,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令廖庭措手不及,口中大喊著,右腿已然踢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躲避不及,伴隨著頭骨碎裂的聲音,整個人向后翻滾而去,直到撞在墻沿,這才停了下來。

  徐適文根本沒有慘叫的機(jī)會,嘴角已然有鮮血流淌,與被割斷的喉嚨一起。他全身用力的掙扎著,或許想要留住最后一滴血液。

  “徐適文!”廖庭匆忙蹲下身體,雙手緊緊壓在徐適文的喉嚨上,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沒想到,黑袍人竟狗急跳墻,全然不顧自己的性命。

  最驚訝的人,莫過于不遠(yuǎn)處的刑予。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滿地的紅色,身體不由自主地連連后退,來不及轉(zhuǎn)過身去,胃里的東西已經(jīng)突破最后一道防線,朝著地面飛灑而出。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還在掙扎的徐適文,身體如同一攤泥漿,忽然沒了動靜?!八懒耍 绷瓮ラL嘆一聲,雙手緩緩放開,轉(zhuǎn)頭看向墻角的黑袍人,只見他吃力地?fù)纹鹕眢w,挪動著靠在墻邊,額頭上一只巨大的鞋印清晰的映入眼簾。

  “你這樣做,可真就回不去了!”廖庭踱步而來,彎腰撿起地上的鴨舌帽,彈去上面的灰塵,卻讓帽子染上了血紅色。

  “自從四年前開始,我已經(jīng)沒了選擇!”他看上去并無大礙,只是眼神有些奇怪,似乎盯著一旁的匕首不放。廖庭自然看出他的意圖,輕輕抬起腳尖,微微用力便將它踢到遠(yuǎn)處,“你不會想把我也殺了滅口吧?”

  他沒有反駁,右手置于額頭上鞋印的位置,瞬間又收了回來,看他的神情,應(yīng)該是疼痛所致。“有什么想問的,你盡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不過...”他指了指血泊之中的徐適文說道:“他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廖庭只當(dāng)他被踢壞了腦袋,因此不做理會,伸出手取下他臉上的口罩,不由長嘆一聲說道:“向黃,你這又是何必呢!”

  “眼睜睜看著兩個至情至愛的人含冤而死,兇手卻逍遙法外,假如是你,又會怎么做?”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廖庭,似是想要獲得認(rèn)同。

  “自然是替他們伸冤,但我不會選擇你的方式,讓兇手默默無聞的死去!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我剛才似乎聽到一個叫湯時的名字,他應(yīng)該就是四年前肇事逃逸的人吧!”擦去手上的血漬,轉(zhuǎn)頭看了眼碎落在地的玻璃瓶,廖庭繼續(xù)說道:“據(jù)說他在一年前無故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想必你們使用了精卡尼,沒錯吧!”

  “你猜的不錯!若是不動用那個東西,或許我們不會進(jìn)展得如此順利,更加做不到安全脫身!”廖庭對精卡尼的執(zhí)著,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因此他并不打算糾纏于此,直截了當(dāng)?shù)亩滤懒肆瓮タ赡軉柍龅膯栴}?!熬岬氖虑椋蚁嘈潘呀?jīng)交代的很清楚,你在我這里只會得到相同的答案,所以不必多費口舌!”

  既然向黃不肯說,廖庭只得另尋時機(jī),畢竟當(dāng)下還有許多未解的疑惑,于是他轉(zhuǎn)而說道:“當(dāng)初你們綁架刑予,是為了一個學(xué)生吧?”向黃聽罷,嘴角微微抽搐,“我第一次詢問王曼汐時,隱隱感覺她知曉袁凱華的許多事情,于是告知了靜宜,她聽后當(dāng)即做出決定,必須引開你的視線。我一開始已經(jīng)想到,一旦這么做,很可能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并不同意,可終究拗不過她!”他臉上掛滿了惋惜,也有一絲悔恨,悔恨自己沒有據(jù)理力爭。

  “我不明白,你為何一直懷疑她?”在向黃看來,她甚至沒有見過廖庭,應(yīng)當(dāng)不曾露出一絲破綻。

  “因為一個監(jiān)控里的背影”,廖庭笑了笑,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答案,他不想繼續(xù)深究,于是岔開話題道:“你和張靜宜是怎么認(rèn)識的?或者說她怎么知道你的事情?”

  “別忘了,她不僅是一名記者,還是一名試圖尋找真相的記者!”

  廖庭了然,一支魚竿想要吊起一條魚,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且無法確定魚兒一定上鉤,可若是撒下一張巨大的漁網(wǎng),結(jié)果將會事半功倍。但廖庭沒有全然相信,直覺告訴他,答案不會如此簡單,可似乎已經(jīng)變得不再重要。他轉(zhuǎn)過身去,眼神落在地上的人,向黃的突然襲擊讓他相信,徐適文將要說出的話至關(guān)重要,于是開口說道:“徐適文落在我手上,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結(jié)局,而你依舊沒有放過他,寧愿冒險將他解決,可想而知,你在維護(hù)一個秘密,對嗎?”

  向黃搖搖頭,并不承認(rèn)他的猜測?!凹热灰呀?jīng)走到這一步,我又何須對你有所隱瞞,殺了他,不過是讓他還債而已。至于秘密,想必你對湯時很有興趣,我倒是可以談?wù)勊氖虑椤?。廖庭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像是忘了自己剛剛問出的話。

  “你知道湯遠(yuǎn)嗎?”

  湯遠(yuǎn),塢樞市市公安局局長,據(jù)說此人為人低調(diào),一向很少露面,而他的資料又屬于絕密,因此廖庭雖有耳聞,卻未曾親眼見過?!澳闶钦f...”湯遠(yuǎn),湯時,兩人姓氏相同,但從沒聽說過湯遠(yuǎn)還有一個兒子,所以他有些猶豫。

  “湯遠(yuǎn)和湯時并不是父子”,向黃猜出廖庭所想,不由解釋道:“但他們勝似父子!”湯遠(yuǎn)有個弟弟名叫湯志,曾是一名緝毒警察,二十年前外出執(zhí)勤時犧牲。一年后他的妻子攜子改嫁,原本她就不喜歡這個兒子,一直嫌他是個累贅,所以即使男方對年僅10歲的湯時施以暴力,她也不曾有過半分阻撓。久而久之,年少的湯時忍無可忍,11歲那年,以匕首傷了繼父后離家出走,投向大伯湯遠(yuǎn)的家中,自此再也沒有離開過。

  “現(xiàn)在,你還堅持你的正義嗎?”

  “談不上正義,不過我依然會堅持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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