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溫快在春香院安家了。一周七天,六天待在春香院陪花遇楊。
一開始的時候老鴇還會攔,后來輾轉打聽到言溫的身份之后,也不再攔了。
畢竟,天子腳下,怎么看都是言溫更可怕些。
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言溫也就日日待在春香院三樓花遇楊專屬雅間里陪他飲酒作樂。
花遇楊表面看著風流浪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她在的緣故。言溫一次都沒有看到過他亂來,只是一個人聽著曲,喝酒解悶。
她偶爾興趣來了會借伶人的琴自彈自唱
她的確生得一副好嗓子,脆生生的,有如珠玉落盤
琴聲鳴鳴,歌吟細細。
原本微闔著眼的花遇楊驀地抬眼。
小姑娘跪坐在琴前,垂眸。
十指動,音調起,琴聲潺潺,入夢里。
鬢角前額的發(fā)垂下,隨她的節(jié)奏而輕搖慢動。
有點礙事
他突然想親手替她館發(fā)。
許是喝過些酒的緣故,小姑娘兩頰粉紅,順著耳尖脖頸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頭去,好像全身上下都泛著薄薄的粉。與她身上那件粉底杜鵑繡的襦裙相襯
他鐘愛一切紅色的東西。如紅裳,如春香院,再如,此刻的她。
風過,弦顫,心動
她在唱,他在聽;她在動,他在看。
萬千紅妝,皆因她失色。
花遇楊不得不承認言溫是有手段的。
每日雷打不動的陪伴,時不時流露出的的勾人心魄的媚態(tài),恰到好處又無微不至的關懷,以及能讓人心尖一顫的片刻悸動
她全做到了。
笨拙又聰明
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狐貍憑著從別人處偷學來小技巧和自己天賦勾到了那只最浪蕩難馴的野狐貍
花遇楊輕笑一聲,舔了舔后槽牙。
嘖,一塊叼不回去的肥肉
不知道最后會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言溫正好一曲彈完。頭發(fā)有些亂,絲絲縷縷的翹起來。額上沁出了汗,發(fā)絲亂亂的粘在額前
花遇楊給一旁的樂人使了個眼色
樂人心下明白,了然的點點頭走過去扶起言溫用手帕替她拭汗
兩個人也不聊天,繼續(xù)喝著酒
屋子里一時只剩下樂人溫軟婉轉的低吟淺唱。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溫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出了門,花遇楊等了好一會也沒看到她回來。
也不在意,以為她是走了
沒多久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
他看著浪蕩,但其實從不招妓,他的房間只有他一人罷了。
但他一進房間就看到了臥床上鼓起的一坨
皺了皺眉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上了他的床,轉頭就想走
床上的那一坨動了動
“花二少,楊哥哥,不來睡覺嗎?”
言溫懷里抱著他的紅色錦被,笑得像個狐貍
操啊…
花遇楊磨了磨后槽牙,認命地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臉頰,“回去!”
言溫勾住他的衣領,溫軟的唇貼上,“不走,怎么樣?”
蠱惑
像是酒,醉人,上癮。絲絲縷縷纏繞,扼殺。
花遇楊吻的急,吻的狠,像匹餓狼,貪婪索取。
言溫也不惱,仰著頭承受,眉眼彎彎。她沒閉上眼睛,睜著眼看花遇楊的沉淪
在最關鍵的時候推開他
“花二少,明天見啦……”
花遇楊坐在床上,一陣頭疼。
怎么就招惹了這么個瘟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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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花遇楊到春香院的時候明顯的情緒不好,壓著火氣。
老鴇本來想過來告訴他言溫已經(jīng)在樓上了,看到他那樣也沒敢多說話。
這三年,每年的這一天,他總是這樣的。
從那人的墓前回來,總是壓抑又憤惱的,沒人敢打擾
言溫等了好久也沒見他來,就自己先喝了些酒,撐著頭等他。
還特地從凌霄閣弄了些花來。
花遇楊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郁的花香,混著些酒氣。
一抬眼,就是撐著頭坐在軟墊上喝酒的言溫。
他輕嗤笑一聲,也不理她,招了個樂人來彈曲。
言溫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一杯一杯喝著酒,思暖怕她喝太多,又弄了杯茶來。
花遇楊眉眼惺忪,喝的醉意上頭,看著思暖輕輕笑,“言溫啊,你身邊的思暖倒是不錯,給了我行不?”
言溫撇他一眼,伸頭過去在他唇角一吻,“我覺得不行?!?p> 花遇楊微微一頓,伸手抹了把唇角。捏住言溫的后脖頸,“怎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