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著急忙慌的趕回丐幫分舵。
一路上見到在附近駐守的弟子并未受傷,安然無恙。
附近也并沒有打斗過得痕跡,這才長舒一口氣,心中一塊石終于落地。
鎮(zhèn)江分舵所在之處,當然也是在一處廢舊的宅院里。
這處宅院十分隱蔽,不遠處就是一座廟宇,年久失修,杳無人跡。
胡周心中一奇,若是幫主親臨,應該有不少兄弟在此值守才對,怎會安靜地出奇?
一個青澀溫柔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沉寂。
“胡伯伯!您來了!”
胡周見轉(zhuǎn)頭一瞧,只見翟靈兒滿臉堆笑,從屋內(nèi)走出。
見到幫主親臨,胡周也不敢怠慢,就要上前躬身行禮。
翟靈兒趕忙快走兩步,將他緩緩攙起,道:“胡伯伯使不得?。∧c我爹是同輩,我怎能受此大禮呢?”
胡周緩緩起身,一擺手道:“哎,這一碼是一碼,幫中除了輩分高低,當然要分職位高低,我只是一個普通八袋弟子而已,不能因我壞了規(guī)矩。否則幫主威望何存呢?”
翟靈兒道:“胡伯伯客氣了,怎么說我也是晚輩?!?p> 胡周疑問道:“此處為何空蕩蕩的呢?只有門口幾個弟子在此守衛(wèi)。幾位長老都去了哪里?盧少俠向來與你形影不離,為何不見他在這呢?”
面對一連幾個問題,翟靈兒眼神閃爍,說道:“我派他們四處打探消息去了。胡伯伯,我倒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阿姚姐姐她已經(jīng)逃出來了,不用讓我們相救了?!?p> 胡周朗聲笑道:“哼,我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沒那么容易被人困住的?!?p> 翟靈兒道:“是啊,我想阿姚姐姐收到消息,一定會馬上趕來這里與我們會合的?!?p> 翟靈兒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將林姚如何托她接手那批私鹽,又如何丟失,盡數(shù)道來。
胡周一邊悉心聽她講述,一邊仔細端詳?shù)造`兒的儀態(tài)神情。
他覺得翟靈兒與前些日子相比,更顯得精神矍鑠,神采奕奕,言談舉止不但已與常人無異,而且心思十分縝密,便問道:“靈兒,哦不,幫主,以前的事情,不知你想起多少了?”
翟靈兒微微一怔,吞吞吐吐的說道:“只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p> 胡周略顯失意,又緩緩說道:“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不可操之過急,也不必強求自己,慢慢來吧,順其自然就好?!?p> 翟靈兒一抿嘴巴,默默點了點頭。
胡周微微頷首,道:“把偌大的一個幫派交托于你這個小姑娘,也真是難為你了。若是翟幫主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p> 胡周接著說道:“沒想到他的閨女,功夫竟然毫不遜色于她爹啊。能夠?qū)⑿腔鹕窆Φ耐Πl(fā)揮的淋漓盡致!就憑這點,幫主之位也非你莫屬!”
翟靈兒笑嘻嘻的說道:“胡伯伯過獎了,多虧有諸位長老盡心輔佐。”
胡周道:“瞧你恢復的還不錯,以前的事情記起來些了嗎?”
翟靈兒摸了摸腦袋,道:“只記得些許,還很模糊。”
胡周嘆了口氣,說道:“不著急,不著急。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了這么大的變故,又遭受了這么大的磨難,實在是委屈你了。”
胡周想起過往,心情更加沉痛。
“翟幫主臨終托孤,讓我尋你,并讓你繼承幫主衣缽。只可惜我老周沒本事,居然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你的下落。到最后反倒是讓那個林姑娘先一步救你脫離苦海?!?p> 胡周道:“最讓我窩心的是,你就近在咫尺,只是被那些幫中的敗類所控制?!?p> “這些日子,我不由想起和翟幫主的一幕幕往事。我們一塊喝酒,一起切磋武功,好不快哉!”
胡周想起這些美好的事情,嘴角浮現(xiàn)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翟靈兒也跟隨著,淡淡笑了一下。
胡周不由輕捋胡須,長長嘆了口氣。
胡周道:“我知道,你很孝順。想要早日恢復記憶,想起一些蛛絲馬跡,好為你慘死的爹爹報仇雪恨??!”
翟靈兒輕聲應了一句。
胡周道:“這些年,我為了打聽翟幫主的下落。也是費盡了心思。因為一直沒找到他的尸首,所以幫中的兄弟都堅信他還活著!”
“現(xiàn)在想想,始終是雷霆門的嫌疑最大!”
翟靈兒聞言心頭一凜,作詫道:“雷霆門?”
胡周道:“雷霆門,幾年前就讓我們丐幫歸附于他們。翟幫主不畏強權(quán),嚴詞拒絕他們!”
翟靈兒眨了眨眼睛,追尾道:“不畏強權(quán)!據(jù)我說知,雷霆門不是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么?”
胡周長長嘆了口氣,道:“不錯。但事情遠沒這么簡單。一個江湖組織不可能如此的肆無忌憚,連火山寺都不放在眼里。它的背后必定有權(quán)貴操弄,而且怕是有通天的本領(lǐng)!”
“胡伯伯,難道你知道這人的身份,會是誰呢?”
翟靈兒緩緩湊到了胡周的身旁詰問道。
胡周輕輕怕了拍她的肩頭,露出個慈和的微笑。
“算了,你年紀還小。等你再長大些,穩(wěn)重了。我再告訴你吧?!?p> 翟靈兒低聲道:“哦?莫非這……雷霆門背后之人就是害死我爹主謀?”
胡周道:“不,這種事情那人未必會親自動手?!?p> “胡伯伯,你是怕告知于我。我一時沖動,與之對抗,將幫中上下陷于危難之地吧。”
“不錯,也許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至少我們應該與風林閣聯(lián)合,與顧先生商討才是?!?p> 胡周憂心忡忡,背負著雙手,沉思良久,又緩過神來,笑道:“我今日,這是怎么了。居然跟你這個小丫頭說了這么多?!?p> 翟靈兒道:“胡伯伯,你怎會知道這么多事情的?!?p> 胡周道:“這件事情,本來是絕密。你既然已坐上幫主之位,是到如今,我也沒有什么好隱瞞你的了?!?p> “我原本就是風林閣安插在丐幫的一位密探,時刻監(jiān)視丐幫的一舉一動。當然風林閣這么做也絕不是為了有什么圖謀。只是想要讓這偌大的一個武林幫派人心穩(wěn)定而已。”
“后來,我與你爹爹交好,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也就把我的身份表明。沒想到他非但沒怪我,反而對我更加推心置腹。”
翟靈兒眼神閃爍,又試探著問道:“那,你可查清楚那殺手的身份了么?”
胡周道:“說來也慚愧,我多方查探,毫無頭緒,只知道那名殺手叫作上弦月!可是此人在風林集冊之中并無記載?!?p> 胡周道:“我常常再想,這上弦月,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是男是女,是年輕還是年老?”
翟靈兒心頭一凜,轉(zhuǎn)而說道:“嗯,這名字聽上去的確十分神秘。”
胡周道:“然而就在前不久。長老畢懷仁被人偷襲,死于非命。這手法簡直與上弦月如出一轍!”
翟靈兒道:“莫非她,又重出江湖了?”
胡周道:“必定是。因為畢長老見過上弦月的背影,她應該是個女人。如果翟幫主之死真和她有關(guān),她畢竟是個手段毒辣的老妖婆!”
“不,她并不老?!?p> 翟靈兒用一種陰鷙而充滿殺氣的眼神冷冷望著胡周。
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因為我,就是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