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和宋家明為兒子請滿月酒,他和她的同事、同學都來了。這是他們夫婦的第一個孩子,林宛如更為生產(chǎn)吃了不少苦頭,所以為了她也為了孩子,他們十分隆重地在飯店里擺了酒席。
外面正下著綿綿細雨,林市幾乎整個月都是這種惱人、煩人的天氣,飯店里面屬于他們這一個隔開的角落卻十分熱鬧。
早來的客人都在爭著看那個胖嘟嘟的可愛孩子,又有人在聊天,在笑鬧,差不多都是熟人,氣氛非常地融洽。
林宛如抱著她的兒子一分鐘也不肯離手,宋家明帶著一臉孔滿足,驕傲又有點傻乎乎的微笑周旋在客人之間,又不時跑過來看看寶貝兒子,初為人父的喜悅完完全全地表現(xiàn)出來。
“詩言怎么還不來?”林宛如問。
“一定會來的,她在電話里答應過我,”宋家明說:“任何人有理由不來,她不會!”
話音未落,就看見于詩言輕盈,灑脫地走了進來?!鞍ィ∮谠娧詠砹?!”
“詩言——”林宛如抱著小嬰兒迎上去,才走兩步,她的笑容和腳步一起僵住了,于詩言身邊有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顧凌,他居然伴著于詩言來了!
“宛如,宋家明?!庇谠娧源蠓降卣泻糁治且晃切雰旱哪?。“恭喜你們,哦——顧凌,你們認識的!”
宋家明和顧凌握手,說:“好兄弟,近來林市商界頻頻傳說著你的經(jīng)營傳奇,有時間了照顧照顧老同學唄?!彼酃庵谐錆M贊嘆,但是——顧凌不是莫舒悅分居的丈夫?
顧凌真誠地笑一笑,說:“哪里哪里,你都說了只是傳說,既然是老同學,只要能幫上忙,你盡管開口。”
“好久不見了,林宛如。”他對林宛如說。
“哎——哎——”林宛如窘紅了臉,她知道顧凌會來,沒想到顧凌和于詩言會一起出現(xiàn)。詩言,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是幾時?”
“想給你一個意外和驚奇!”于詩言臉上充滿幸福與陽光的笑。
“瞞得我好慘,要罰你!”林宛如埋怨她。
“罰我好了,詩言所有的一切今后由我承擔!”顧凌說。又看于詩言一眼,她正在微笑。
他們倆只是輕描淡寫地交換一下視線,看在旁人的眼中,卻是一幅完美、和諧又動人的圖畫。那是一種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動作,那樣自然的感情交流,發(fā)出那樣耀眼的火花,令人目眩還有說不出的感動。這就是愛情吧?這就是愛情所提升的另一個境界?
“我的天,”直腸直肚的林宛如嚷了起來。“這一次是上天把你們安排在一起的嗎?告訴我,于詩言,如果你和顧凌不能在一起,豈不——豈不成了萬古恨?”
“宛如,招呼客人吧!”
宋家明制止林宛如再說下去?!澳愕碾娪昂托≌f看得太多了!”
“什么電影、小說!”林宛如不服氣?!拔抑皇窍M麄円粚τ星槿私K成眷屬?!?p> 于詩言淡淡地笑,“舍不舍得把兒子讓我抱抱?”
“不行,誰都不許抱,家明說只許看不許抱,你也不能例外,”林宛如一個勁兒搖頭:“除非等他過了三個月!”
“宋家明這個父親當?shù)谜娣Q職,怕傳染病菌嗎?”于詩言笑。
“來,到這邊陪我坐,”林宛如抓住于詩言,顧凌當然也跟著過來?!袄蠈嵳衼?,你們說——到底怎么發(fā)生的?”
“發(fā)生什么?”于詩言故意裝出茫然不解似的。
“發(fā)生什么?那種驚心動魄的愛情?。 绷滞鹑缯媸强跓o遮攔,好在她壓低了聲音,也沒惹來注視。“幾百年的老朋友,連我也不說?”
“說什么呢?你知道我口才不好?!庇谠娧哉f。
“你倆怎么聯(lián)系上的,詩言不是回新明市了嗎?問題解決了?”林宛如關(guān)心地問。
“因為是顧凌,就算地老天荒——我也愿意等!”于詩言說。她知道林宛如口中的問題是指何凝和莫舒悅。
顧凌看她一眼,眼中有一抹了解的光芒,他們真是已達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了?
“喂,顧凌,你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宛如一下子轉(zhuǎn)變了話題?!熬谷弧谷弧敲赐蝗坏睾湍鎼偨Y(jié)婚,豈不和自己,和詩言過不去?你知道詩言當初多傷心嗎?”
顧凌搖搖頭,微微牽扯一下嘴角,什么也沒說。事實上,叫他說什么呢?
“宛如,你還沒有告訴我小嬰兒叫什么名字?”于詩言不愿顧凌難堪,其實談這話題,她也難堪啊!
“還沒想好,家明說宋家這一輩的是用‘知’字,或者我們叫他宋知行?!绷滞鹑缯f。她是沒有什么心機的,提起兒子,她立刻就忘了顧凌。
“宋知行,很好的名字??!”于詩言說?!笆侵泻弦粏幔俊?p> “是嗎?是嗎?”林宛如開心地笑了?!澳阋舱J為好,這名字必然不錯,我們就決定用這個名字了!”
“我認為好的未必是好,我認為不好的也未必不好。還是讓宋家明決定孩子的名字吧?!庇谠娧哉f。
“我對你有信心,詩言?!绷滞鹑缧χf:“這么多年同學,你是我惟一喜歡又佩服的人!”
“是捧我還是諷刺我?”于詩言說。她知道林宛如是真心誠意的。林宛如絕對不是一個在嘴頭上?;ㄇ傻娜耍闹惺指袆?,宛如是個真正的好朋友。
“你這樣的女人還用我捧嗎?”林宛如笑,“旁邊不是有一位護花使者,時時刻刻愿意捧著你嗎?”
沉默的顧凌忽然插話,他清秀的臉上雖然保持冷靜,眼中卻隱有笑意,非常、非常地吸引人?!拔伊私?,無論外表上怎樣,內(nèi)心里她還是不容易改變的女子,名譽、地位、財富都不能改變她!”
“愛情呢?能改變她嗎?”林宛如也俏皮起來。
“不要把我說成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于詩言說。“我其實是很從諫如流的一個人。”
“從顧凌的諫吧?”林宛如說。
“什么呀,扯顧凌干嘛?”于詩言忍不往又笑了。
林宛如正想說話,卻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是留著波波頭,有著圓圓大大眼睛的莫舒悅。莫舒悅怎么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