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南葵把手中的信封呈上去,鎮(zhèn)北侯就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徐康帝看完信之后,怒氣沖沖的把信直接摔在地上說道:“好!真是好!鎮(zhèn)北侯,這就是你所說的心悅太平公主?這就是六丫頭說的設計,你們真是不錯!”
鎮(zhèn)北侯跪著把信撿起來,看了一遍之后,雙手微微的顫抖,信封上是他如何和六公主暗通溝渠,又怎么想設計徐南葵的全部事情經(jīng)過。
鎮(zhèn)北侯說道:“皇上,臣冤枉,這不是臣的筆記,這是有人要陷害臣!”
徐康帝看著鎮(zhèn)北侯,眼中不帶一絲憐憫,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徐南葵的計策,一切都是徐南葵在主導,但是徐南葵做到了天衣無縫。
接收到徐康帝的眼神示意,徐南葵緩步走到鎮(zhèn)北侯的面前,撿起來地上的兩封信,問鎮(zhèn)北侯:“那么鎮(zhèn)北侯若是覺得這是有人在做局,那么剛才我問你為何不愿意入贅公主府的時候,你又為何遲疑?”
看著徐南葵的得意的神色,鎮(zhèn)北侯氣憤的要咬碎牙齒,可是此刻,他只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吞進肚子里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鎮(zhèn)北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軟弱無力道:“臣愿意?!?p> 一場鬧劇,最后以六公主賜死,陪葬老太妃,鎮(zhèn)北侯入贅公主府,連個妾都不是告終,至于鎮(zhèn)北侯手中的兵權,就到了徐南葵的手中。
現(xiàn)在的徐南葵手中掌握兩個兵權,分別管邊塞和腹地,只要她振臂高呼,那么她就可以登上那至高的寶座。
不過徐南葵可沒有那個心思,出了大殿之后,其他貴女都急忙離開這是非之地,其一,老太妃薨,需要稟告家人,以做準備。
其二,徐南葵如今執(zhí)掌兩份兵權,已有勢不可擋之趨勢。
徐南葵和徐康帝與皇后說了幾句話之后,外面已經(jīng)別無他人,唯獨徐淮王妃還在外面,露著笑臉,似乎在等徐南葵。
徐南葵走了過去,細聲慢語道:“皇嫂可是專程在等我?”
徐淮王妃點了點頭,散漫的說道:“自然是等你了,今日府中有些好茶,不知道有沒有興致去我府上品一品?”
徐南葵告罪道:“那可真是不巧,今日父皇讓我給六公主行刑!一時半會估計也去不了,而且沾染了血腥之氣,再去府上打擾可是不好?”
徐淮王妃看了一眼跟著徐南葵一起出來的大太監(jiān)和手中捧著的那一壺毒酒說道:“不然,皇嫂跟著你去觀禮吧,想來也是要警醒一下府中那些不安分的人了。”
徐南葵笑了笑,轉(zhuǎn)身問大太監(jiān)說道:“張公公,不知此行皇嫂和我一起觀禮是否有問題?”
張公公低頭回話:“全憑太平公主做主?!?p> 徐淮王妃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她只以為徐南葵在慢慢掌權,沒想到已經(jīng)連皇上身邊的人都已經(jīng)插手了,只是不知道這是徐康帝的意思,還是徐南葵的手腕。
徐南葵假裝沒有看出來徐淮王妃的猜疑,默不作聲,轉(zhuǎn)而笑著說道:“皇嫂,既然此事由我做主,那么便隨我一同去吧?!?p> 三人一路到了永寧宮,不過是一會地功夫,永寧宮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有兩個宮女在門口看守。
徐南葵停下里,從張公公地手中接過毒酒,轉(zhuǎn)而說道:“你們就在外面候著吧,最后一點體面還是要給六妹留下的?!?p> 張公公得了吩咐就帶著兩個宮女推到了永寧宮外,徐南葵對著徐淮王妃說道:“皇嫂,我們進去吧?!?p> 徐淮王妃看著徐南葵點了點頭。
進了永寧宮內(nèi),主臥內(nèi),六公主如今正被綁著,嘴上還塞著布條,看到徐南葵的時候眼中還是充滿了恨意,只是當她看到徐南葵手中的酒壺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被憤怒填滿的眼中,終于露出了恐懼。
徐南葵把毒酒放在了旁邊的紅木桌上,上前替六公主拿下了塞在嘴里的布條,徐南葵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噓,六妹妹別急著喊,如今永寧宮中已經(jīng)沒人了,只有我們?nèi)耍皦牧松ぷ?,等會喝酒的時候,痛!”
六公主背靠著巨大的紫云金南木的大床,帶著一絲不屑說道:“徐南葵!我不服!父皇不會殺我的,你這是公報私仇!”
徐南葵親自找了兩個凳子,拉著徐淮王妃坐下,說道:“哦?那么你可以問問徐淮王妃??!我說的可是真的?”
徐淮王妃假意安慰道:“小六,皇上確實賜了毒酒,皇嫂和你姐姐來送你最后一程。”
六公主仰天大笑,隨后狠狠的盯著徐淮王妃說道:“是你吧?不然徐南葵怎么會知道這個計劃!”
徐淮王妃微微一笑,表示認同:“小六,皇嫂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可是你好像聰明的有些太遲了?!?p> 六公主眼角含著淚,沒想到是徐淮王妃這一環(huán)出了問題,徐南葵反客為主,可是她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六公主無力的靠著,過了許就,才問道:“為什么?”
徐淮王妃撥弄指甲說道:“哎呀,皇嫂剛剛才夸贊過你,怎么一會就顯出原形了,原因就那么重要嗎?”
六公主用力的說道:“重要!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徐南葵從腰間取出一塊龍形玉佩,在六公主的眼前晃了晃,說道:“原因就是這個!”
六公主看到龍形玉佩的時候,滿臉的不可置信,說道:“怎么會!父皇怎么會把這個給你!”
徐南葵收回了玉佩,重新放入懷中說道:“怎么不會?天子劍的唯一憑證,盤龍玉,見此玉佩,皇城中所有將士必須聽令,父皇把天子劍都交給我了,你覺得皇叔皇嫂會站在哪一邊?”
六公主嗤嗤的笑著,說道:“徐南葵,沒關系的,我先走,等我下去了,我一定會等你,想來這一天已經(jīng)不遠了。”
徐南葵點了點頭,頗為贊同六公主的話,說道:“沒錯,我這個人手上沾染的鮮血比較多,怕是比你的罪孽還要深一些呢,可是那又如何?”
徐南葵一手捏著六公主的下巴,一只手伸到后面,徐淮王妃非常識時務的斟了一杯毒酒,送到了徐南葵的手中。
徐南葵看著六公主眼中的恐懼越來越多,心情也是越來越舒暢,隨著毒酒入喉,徐南葵重新把布條塞入了六公主的嘴里。
六公主想要掙扎,可是全身已經(jīng)被綁了起來,根本沒有力氣,只能癱軟在地上,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徐南葵。
徐南葵慢慢的起身,說道:“其實本宮一直不明白,為何你恨我恨到這個地步,你又有何需要恨我?”
徐南葵重新坐到了徐淮王妃的旁邊說道:“是因為李修仁嗎?讓你去背叛你的家國?”
徐南葵這話一說出來,不光是六公主,連著徐淮王妃都震驚了。
徐淮王妃是不明白其中的關系,只是以為這是六公主和李修仁有染,而六公主是以為徐南葵知道了她的秘密。
藥效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六公主開始抽搐,但是她還是掙扎著想聽徐南葵要說什么,果然徐南葵也沒有讓她失望。
徐南葵從頭上取下一直發(fā)簪,從里面抽出一張字條,一字一句的念道:“今日,已經(jīng)查明,李相和其子李修仁皆是遼國之人,且李相之子乃是遼國的皇子。”
徐南葵把紙條放在龍鳳香燭上點燃,火苗四起,六公主滿眼都是驚駭,她不明白徐南葵為什么會知道。
徐南葵把即將燒成灰燼的紙條仍在地上,問道:“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些?但是我卻沒有對付李修仁?”
徐南葵停頓了一下說道:“其實和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為了李修仁可以做到這一步一樣,不過,最后我告訴你一件事,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懷著罪過的心去地府?!?p> 徐南葵站起來說道:“三年前,我軍在邊塞與遼國作戰(zhàn),軍糧被截,救援全無,當日若是我死在那,或許誰也不知道,只當是時運不濟,找?guī)讉€替死鬼就算了,可惜,我活下來了,我回來三年就一直在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直到我查到了李相,當年一戰(zhàn),是李相帶頭斬殺來使,致使大戰(zhàn),也是他,釜底抽薪,做了這一手,讓兩邊元氣大傷,所以,那十萬將士的血,得由他和李修仁來償還。”
徐南葵撥弄著那壺毒酒說道:“至于你,先下去和那些無辜的百姓和士兵解釋吧?!?p> 說完,徐南葵不再看六公主臨死的掙扎,有時候,錯了就是錯了。
六公主覺得事事都是徐南葵壓了她一頭,她不甘心,所以在一次從林婉婉哪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搭上了李修仁這條線。
只是徐南葵真的不明白,一個為了權勢能夠背井離鄉(xiāng),隱忍多年的男人,又能許諾你什么呢?林婉婉是的,六公主也是。
等到身后終于沒了動靜,徐南葵看到六公主七竅流血,死前還瞪著眼睛,死死的看著徐南葵。
徐南葵取下她嘴里的布條,慢慢的給她松綁,然后把她扶起來放在床上,對著六公主說道:“下輩子,把眼睛擦亮一點?!?p> 隨后徐南葵起身,對著徐淮王妃說道:“皇嫂,我們?nèi)ツ愀衅凡璋???p> 徐淮王妃雖然有過千種猜測,但是這是她最為混亂的一次,楞了一小會才說道:“哦,好,去我府上!”
徐南葵拿起桌上的紅燭,在兩人出門的時候,往身后一拋,地上的桐油被點燃,熊熊的火光在背后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