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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香滿院良人歸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身下的泥土地已經(jīng)凹陷出了一個深坑,積滿了血水

桃香滿院良人歸 郁晚棠 2035 2021-06-04 00:18:56

  從韓家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之后了,天黑洞洞的,伸出手,什么也看不見,用耳聽,只聽得見稻田里的咕咕呱呱哇叫聲,還有那一陣陣風(fēng)吹過時,稻田里的稻葉接觸時的悉碎聲。

  再過不久,田里的水稻就該豐收了。

  夏長弦的腳步不停,像是有指令般的,來到了夏母的墓前,盡管沒有誰告訴過他,夏母就葬在這里。

  時間過去并沒有很久,剛剛下葬時的白番還掛在墓上,墓碑前被故意留出來的一小塊泥土上插滿了燒凈得蠟燭竹簽,泥土上積累了一層厚厚的蠟油。

  很顯然,經(jīng)常有人來看她。

  夏長弦將手中的竹籃,輕輕的放在地上,那是韓父準(zhǔn)備好的,里面裝好了香燭紙錢、火折子,還有一張厚重的祭奠表,一看就知道寫了許久了。

  夏長弦撩起袍子,直挺挺的跪下,膝蓋發(fā)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火折子在空氣中劃過,帶來一道昏暗的光明,一張又一張的紙錢被點(diǎn)燃,光明似乎越來越大了,韓父寫好的祭奠表被投了進(jìn)去,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不見?;骰覡a。

  最后一張紙錢被投進(jìn)火堆,夏長弦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紙,那是夏長弦親自寫好的祭奠表,上面的墨跡堪堪干透,一筆一劃,都包含著夏長弦心中所感,力透紙背。

  雖然,現(xiàn)在的夏長弦早就不是原來的夏長弦,外表沒變,內(nèi)里的芯子早就換了,可還是受了夏母這么多年的恩惠,不曾苛待過自己,還從來不曾質(zhì)疑阻止自己的每一個決定。

  其實(shí),夏長弦知道,母親或許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是原來的自己,或許真正的夏長弦已經(jīng)沒了,但還是像原來一般,甚至,更好。

  “娘,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白凝會對您動手的,我最不該相信的,就是人性!”

  他以為,他以為,救命之恩,就算不能以命相報,至少能保護(hù)好自己的家人,來到這個世界太久了,順風(fēng)順?biāo)?,卻忘了,人心,才是最難測的東西。

  “娘,白凝,會下去看你的,只不過現(xiàn)在不太合適,您等著,且看著?!?p>  突然劃破天際的閃電,打在了山的那頭,照亮了夏長弦的臉,猩紅的雙眼,清晰的淚痕,這才發(fā)現(xiàn),夏長弦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剛剛還是滿天繁星,月星同耀,現(xiàn)在卻是一點(diǎn)光亮也看不見。大雨頃刻而下,地上的紙錢也剛剛燒干凈,只留下一堆灰燼。

  “娘,我先回去了,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毕拈L弦輕輕搽干凈臉上的淚痕,提上籃子,冒著大雨,晃晃悠悠的回去,仿佛,只有淋著大雨,才會讓夏長弦的心里好受些。

  “大哥!”已過丑時,夏長平還是倔強(qiáng)的守在屋檐下,不肯離開。以往的這個時候,夏長平早就已經(jīng)上床安歇,再過不久,就要開始第二天的努力了。

  夏長弦知道,他心中又一股氣,還有許多的困惑,若不解決,他肯定寢食難安,他也知道,這一次夏長弦回來,肯定是偷偷溜回來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離開,這些困惑,必須不早些解決,說開。

  “跟我過來!”夏長弦隨手拿起一根布條,擦干了臉上的水漬。

  “想問什么,就問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決不騙你!”

  在夏長平的房間里,兩人面對而座,小圓桌子上,一盞油燈散發(fā)著昏暗的光芒。

  “清歡居是大哥的產(chǎn)業(yè)?”

  “是,很早就是了,那時候你們還很小,我不確定告訴你們,是不是會被銀錢移了性情,也不確定如果真的移了性情我能不能把你們搬回來,所以,干脆不告訴?!?p>  夏長平:“……”想了千萬種借口,甚至是大哥害怕被我們知道了之后,搶奪產(chǎn)業(yè)的荒唐想法都出來了,卻沒想到,是這么個原因。

  “大哥,你對我們這么一點(diǎn)信任都沒有!怪不得,小妹和大嫂還有娘時常都有新的衣物,飾品佩戴,還以為是因為家里為清歡居提供酒水的原因,結(jié)果,就是為了這個!就說嘛,就那么一個小作坊,一年賺的銀子,還不夠大嫂頭上的一根簪子值錢!”

  夏長平表示很生氣!一家人都知道,感覺就隱瞞了自己,還有那個蠢貨弟弟。

  “不是都說窮養(yǎng)兒,富養(yǎng)女嗎?剛剛好!”

  夏長平閉了閉眼,果斷換成另一個話題,表示不理,“白凝是你的下屬,為什么要對娘動手,這不合理!”

  “她不全是我的下屬,或許可以說是合作關(guān)系,至于她對娘動手,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真的非她本意,但,我真的養(yǎng)出了一個白眼狼!放心,我會去找尋她的?!毕拈L弦的眼中露出了兇光。

  “那個哨子,那個黑衣人,又是什么?”

  “我在路邊撿的,那個時候,他全身都是傷,手里緊緊的握著這枚哨子,而且有些心智不全,后來,我就發(fā)現(xiàn),有這個哨子,就可以十分聽話,但是我已經(jīng)很久沒用了,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心神?!?p>  夏長弦頓了頓,繼續(xù)道,“長平。你還沒有接觸過官場和世家,一般底韻悠長的世家都會買入一些四處流浪的孩子,特別是在有天災(zāi)人禍之時,尤其多,一般在天災(zāi)人禍之時,還能活下來的孩子,都有過人之處,要么心志堅定,要么力大無窮,要么有一身好的本領(lǐng),能搶到糧食,活下來。這樣的人,就是培養(yǎng)成死士的最好人選?!?p>  “死士?”

  “嗯!”夏長弦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為家族賣命,不懼疼痛,以家族的利益,為最高,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會出賣家族的一類人,這樣的人,一般都十分悲慘,被采買后,就是暗無天日,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最終的結(jié)果,也就是死罷了!”

  “他,或許就是這樣的人?!?p>  夏長弦撿到他的的時候,是一個大雨天,他身下的泥土地已經(jīng)凹陷出了一個深坑,積滿了血水,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兒好肉,要是精通醫(yī)藥的白勺剛好就在身邊,他或許早就去見了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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