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居三樓
白凝正躺在榻上假寐,靈動的眼眸緊閉,連睡夢中眉頭都是緊緊皺著的。
白扇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房間里的窗子沒有關(guān)上,微風(fēng)吹起房間里的紗幔,紗幔飛舞,一時間竟讓人看不清房間里的情形,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白扇轉(zhuǎn)身將窗子關(guān)上,房間里的紗幔立刻停止了飄動。
白扇就靜靜的坐在離白凝不遠的椅子上,盯著她看,等她醒過來。
閉上眼睛的白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睜開了眼睛,卻不急著起來,就躺在軟榻上,盯著白扇,”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你這些天晚上的時候怎么不在房間里,出去干什么了?”白扇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不敢錯過分毫,似乎想從里面早到絲毫的端倪。
而白凝卻閉上了眼睛,又不看他了“不過是晚上睡不著,想出去走走罷了,年紀大了覺少?!?p> 的確,白凝是白字輩里年紀最大,卻也不過雙十年華,做事也最穩(wěn)妥,在夏長弦手下的一群人中,最有威望。
“白凝,如今這片大陸,風(fēng)大,我們只是小小一顆塵土,如何和這風(fēng)抗衡,你別去做傻事,不然,誰都護不了你?!卑咨仍谛睦飮@了一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
“風(fēng),是啊!風(fēng)還是風(fēng),但是塵土卻能將它變成沙塵暴,到時候卷起這一方大陸,誰又能置身事外,不是誰都是堅不可摧的。”白凝翻身起來,走到白扇的面前,挑起白扇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看起來有些冷漠。
白扇還想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白凝,還有我們呢,你別~~。”
“好了,別說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白凝不耐煩的打斷,收回了手,又躺在了榻上,背對著白扇睡了。
白扇望著她,看了她許久,眼中的神色流轉(zhuǎn),晦暗不明。
在心里嘆了口氣,知道白凝走進了死胡同里,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勸她,打不得罵又不舍,終是轉(zhuǎn)身離去。
聽見白扇離去的腳步聲,白凝睜開了眼,盯著窗外枝頭上停留的喜鵲,那目光有些羨慕又有些哀傷,眼角滑下一滴淚水,落向空氣,很快就消失不見。
“請主上安?!币淮肢E的大漢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雙手交叉,十分恭敬。
一黑衣男子坐在高位,“起來吧!”仔細一瞧,便能瞧出這就是和白凝在十里清風(fēng)亭會面的男子?!鞍才诺哪膫€進軍營?”
粗獷男子起身,沉著聲音回答道:“回主上,今年的武狀元是我們的人,將他安排進了軍營,且職位應(yīng)該不低,還有一些小小的棋子,雖不能成什么大氣候,總能搗搗亂?!?p> “武狀元,那他謀略怎么樣,進了軍營,有勇無謀可要不得。”黑衣男子聲音里透露出一種濃濃的質(zhì)疑。
“主上放心,他是屬下一手交出來的,絕不會差?!边@個孩子是他在路上撿的一個孤兒,聽孩子自己說,是因為母親改嫁,家里留不下他,才在外面流浪,粗獷男子見他精明,又和自己死去的兒子有點像,就留了下來,一直教養(yǎng)到現(xiàn)在,武狀元對他來說,亦子亦徒。
“行,你辦事,我放心。注意留意盛京中楊丞相等人的動向,務(wù)必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黑衣男子說完這句話,就走向暗道,很快就不見蹤影,只在空氣中留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槐花香氣。
“是,尊主上命。”
一片竹葉緩緩飄進了房間,飄向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最終緩緩地落在了韓連笙的臉上。
韓連笙只覺得一陣癢意襲來,揮揮手,舞開來,翻了個身,抱著夏長弦的腰,繼續(xù)睡著。
夏長弦低頭看著胸口睡得香甜的人兒,失笑,真是一個小懶豬,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了,是時候該回家了。
搖了搖身上的人兒,“娘子,娘子,醒醒~~“
韓連笙試探性的往前探探,捂住了夏長弦的嘴,“別吵,還沒睡醒呢?!眿蓩绍涇浀穆曇魩е┰S的迷茫,那一瞬間,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該回去了,再晚,山間溫度下降,再冷著你?!蔽橇宋菤g樂頌的臉,強行抱起了她。
“哎呀,你好煩?。 北黄惹逍训捻n連笙沒忍住,發(fā)起了脾氣。
“乖,下一次帶你過來,陪你玩秋千?!毕拈L弦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韓連笙。
“你說的??!不許騙我?!?p> “好,不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