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食,夏長弦繼續(xù)去忙桃花酒的事情,夏母也去幫忙,兩個男孩子去了學(xué)堂,家里就剩下了夏長雨和韓連笙兩個人。
韓連笙搬出柜子里的藏青色棉布,準(zhǔn)備給夏長弦做一套衣服,最近自己的卻有些疏忽,夫君身上的衣服的確有些不合身了,還要去清歡居談酒的事,穿的太寒酸了終究不好。
恍然間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熱鬧的很,疑惑的看著旁邊正在看書的夏長雨,“外面怎么了,怎么如此的熱鬧,還以為要過年了呢?”
夏長雨放下書,“大嫂,那我出去瞧瞧?!边€沒等韓連笙說話,就飛的跑出去,心中竊喜,剛好自己看不下去了,好難懂啊!還好我不是男孩子。
剛一出門就看見一大群人在河的對面,往韓大嬸家的方向走去。
夏長雨見狀,上橋,過了河混跡在人群中往前走。一邊走著,一邊聽著旁邊的人都對話。
“這是怎么回事?。〔皇钦f成親的日子還早嗎?怎么今天就來了?”村民甲推推身旁的大嬸,興奮的問道。
這大嬸可不普通,家里的兒子有出息,在鎮(zhèn)上開了一間糧食店,生意很是不錯,就在鎮(zhèn)上安了家落了戶,想接了他的老子娘也住到鎮(zhèn)上去,但他老子娘不愿意,不想離開她住了四十幾年的家,就繼續(xù)住在了這里,整天呢,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干,就這消息最為靈通,哪家姑娘要說親,哪家門前是非多,她可是門門請。
“聽說這豬肉李和清歡居的生意黃了,家里的那幾個小孩子也不省心,這豬肉李兩邊都心煩,忙的不可開交,這不就急了嗎!想要提前把那韓連秀娶回去,管管那幾個孩子呢!”大嬸對著情況了然于胸,說的清清楚楚。
村民乙插話道:“這韓連秀的娘能干嗎?再怎么說,那韓連秀也算是他們家里大半個勞動力呀!”
“當(dāng)然不干了,這不是還在商量嗎?沒談攏,差點(diǎn)打起來。”
走到韓連秀的家,就看見那不高的圍墻上面趴了許多的人,這剛剛交了桃花,手中也都富裕,這種熱鬧怎么可以錯過呢!
現(xiàn)在的院子里混亂不堪,角落里堆了許多的臟衣服,喂養(yǎng)的家禽因久無人打理,這里一只那里一只,雞屎之類的到處都是,房梁上掛著的臘肉也屈指可數(shù),形單影只,房梁下堆著竹子和竹簸箕,竹背篼之類的也胡亂的堆在一起,顯然是許久無人打理了。
豬肉李站在正中間,韓連秀就躲在韓大嬸的身后,臉上全都是驚恐,渾身顫抖,時不時偷偷看一看豬肉李,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豬肉李上前一步,“你們既然收了我的聘禮,當(dāng)初又是自己提出不辦酒席,現(xiàn)在反悔,怎么是覺得那聘禮錢揣著不舒服嗎?”
因?yàn)橘u豬肉,油水大,所以身形魁梧,臉上肥肉橫生,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十分害怕,更何況豬肉李混跡于市井,和各路老板打交道,身上就自然而然的帶了一股痞氣。
可誰叫他遇到的是韓大嬸呢!
夏大嬸推開韓連秀,上前一步,指著豬肉李罵道:“你說我們不講理,那你辦的這事兒就見地人啦!你想提前把我女兒娶走,你想就想嗎!”
“我呸!”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算個什么東西,說好了秋收之后,現(xiàn)在還不到夏季呢,眼巴巴的就來了,我家女兒,你想娶就娶嗎?做夢。”韓大嬸的口才在這百里村,誰不佩服。
豬肉李就那么定定的聽著夏大嬸罵街,因?yàn)榉嗜獾耐品e,只剩下一條細(xì)縫都眼睛里透露出一絲兇光,“我說了,在額外給你們十兩銀子當(dāng)作補(bǔ)償,我今天就要帶她走?!狈适忠惶АV敝疙n連秀。
韓連秀嚇得大叫一聲,緊緊的扯著夏韓大嬸的袖子哀求道:“娘,我不要,別同意?!把劬锏目謶种挂仓共蛔 ?p> 夏大嬸不耐煩的扶開韓連秀的手,”十兩,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那就再加二十兩。她今天必須和我走?!必i肉李只能退后一步。
韓連秀絕望的看著夏大嬸,眼睛里都是淚水,抬頭一看院墻上面圍著的看熱鬧的人,只覺得天昏地暗。
求助似的看向她爹,眼睛里寫滿了無助。
可她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過了頭,仿佛沒看見似的。
韓連秀無法,捂著臉跑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兩個人討價還價,只覺得自己像一個貨物一樣被他們撿來揀去,估計(jì)一個最好的價錢,賣掉自己。
明明原來娘不是這樣講的,她說了,不會把自己嫁給豬肉李的。雙手成拳,憤怒的錘了錘床,“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