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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燕舞燕滿天

第九十一回:相鼠

燕飛燕舞燕滿天 我本無我 5332 2020-11-03 19:58:52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

  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一直沒有說話的湯吉勝給史五來滿斟一杯酒,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來,我們干一杯。”

  唐幫友也舉起杯子,要與他二人碰在一起。一張圓桌,無形之中被劃分了兩大塊,郎中郎與筆笙舉杯交盞,談笑風(fēng)聲。史五來與湯吉勝和唐幫友卻是小口飲酒,竊竊私語。唐幫友說話時總會用眼角的余光去觀察郎中郎的表情,他在意老板是否在意自已的言行,他更想知道老板是否會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滿意。何止是唐幫友有如此小動作,就連史五來和湯吉勝也同樣關(guān)心老板的言語神情的變化。其實,郎中郎跟本就沒有在意他仨人,他此時與筆笙聊得正歡。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話題也都接盡了枯竭,酒桌上出現(xiàn)了一陣子少有的沉默。郎中郎把弄著酒杯,瞧瞧這個,看看那個,道:“過幾天發(fā)工資,磚機上的獎金都分派給誰,大伙兒商量商量吧。當(dāng)然,為了避嫌,在坐各位都退出吧?!?p>  史五來放下筷子,道:“未而語,仇重當(dāng)領(lǐng)。”

  筆笙道:“馬家兄弟當(dāng)領(lǐng)?!?p>  唐幫友看看筆笙,道:“筆友也該領(lǐng)取吧?!?p>  史五來反對道:“筆友的架上得最密實了,給他提醒過許多次他都不當(dāng)一回事?!?p>  筆笙笑道:“其實,大師傅應(yīng)該得獎?!?p>  湯吉勝插嘴道:“也算上楊忠祥一份吧?!?p>  眾人沒有說話,都看著郎中郎。郎中郎自斟一杯酒一飲而盡,吃點兒菜,抹抹嘴,道:“我看這樣吧,大師傅做飯功不可沒,當(dāng)評一等獎。仇重與未而語去年不顧夜里雨大,主動搶救磚坯,是難得的好員工,當(dāng)評一等獎。說實話,楊忠祥沒資格評獎,但是現(xiàn)在廠子缺人手,他又是一個偽君子,不評上獎或是等級評低了恐怕他會禍害廠子,給他評個二等獎吧。還有筆友,是個人才,但他目無領(lǐng)導(dǎo),我行我素,真不是好員工。但是筆笙,你們四兄弟若果無人評上獎,實在讓人感覺尷尬。所以,筆友也評個二等獎吧。還有李人國工作踏實,也得給個二等獎。其余人都來個鼓勵獎吧,你們?nèi)绾慰???p>  筆笙首先反對道:“就別給筆友評獎了?!?p>  “為什么?”

  “把他同楊忠祥同評二等獎,他不惱火才怪呢?這就是辱沒他?!?p>  湯吉勝道:“沒那么嚴重吧,誰不愛錢呀?”

  筆笙還想說什么,郎中郎朝他擺擺手,笑道:“就這樣決定吧,他自命清高,是該煞煞他的傲氣了?!?p>  又是一陣沉默,史五來又說道:“大家都評上獎,不就等于沒評嗎?一點意義都沒有?!?p>  “是??!”唐幫友也說道,“還不如就評一等獎,將獎金提高,讓大伙也有個追趕的目標?!?p>  郎中郎嘆了口氣,道:“是這理沒錯,沒評上獎的人能接受這個事實嗎?尤其是楊忠祥!”

  就楊忠祥被評上二等獎,史五來與筆笙是不敢茍同的。尤其是把他與筆友相提并論,筆笙心里老大不樂意,要不都別評了,單給楊忠祥來個特別獎豈不更好。

  郎中郎不自然的笑了,他是最恨楊忠祥的,之所以給他評上二等獎,他自認為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顧全大局,就昧著良心干這一回吧,諒也無所大害。他盯著眾人道:“史五來,明年你就管理整個磚廠吧,可別給我丟臉??!筆笙,磚機上就靠你了,你可得給我撐起啊!”

  稍停,他又說道:“現(xiàn)如今的磚機上管理很混亂,再這樣子下去可不行。唉,小楊出去跑訂單也四處碰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筆笙,你可得替我多操點心??!”

  史五來睜眼看了看郎中郎一眼,胖臉露出了不悅的神情。筆笙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獨自飲酒。湯吉勝想起了什么,道:“聽說筆友搞過銷售賣過酒,何不讓他試試?”

  郎中郎擺擺手,道:“他呀,哄騙情竇初開的無知少女還行,搞銷售我看他沒這心思?!?p>  史五來道:“就是,他如果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將來肯定大有作為。筆笙,還記得上次買韭菜嗎?經(jīng)過他一倒騰,我們食堂白撿了幾十斤韭菜吃。”

  筆笙笑道:“其實,他就擅長管理?!?p>  唐幫友心中有所妒忌,道:“郎老板說得對,筆友只知道泡妞,而且目無領(lǐng)導(dǎo),我行我素,我敢說,就他這德性,將來會一事無成?!?p>  郎中郎無奈的笑道:“在座各位,你們要是也能幫廠里賣出紅磚,我也給你們百分之十的提成,如何?”

  眾人都沉默了,不是他們不想錢,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銷路。郎中郎嘆了口氣,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吧。唉,一天又這樣過去了?!?p>  時間總是在人們不經(jīng)意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溜走了。當(dāng)太陽柔情默默擁抱人間之時,卻被人間亂象所激怒,他近似瘋狂的向人間發(fā)泄著心中的怒火,卻終究是累了,于是疲憊地躺在月亮妹妹的懷里安祥的睡去??粗柛绺缫蚺で哪橗?,月亮妹妹不時皺皺眉頭,人間有什么鬧心的事惹哥哥不開心呢?

  夏流、史義旭、吳芷等眾人已經(jīng)玩了一天的牌,彼此各有輸贏,誰都沒有下線的意思。燈光下,床鋪上,他們圍個大圈子繼續(xù)炸金花??粗牧鞔蟀训赝约憾道镅b著鈔票,史丙宜苦笑道:“夏流的手氣真好,我都輸了七八十元了?!?p>  正待摸牌的他突然間鬧起了肚子來,忙的他起身就往外跑,道:“不準看我的牌,我去上趟廁所?!?p>  吳芷剛要笑,便也發(fā)現(xiàn)肚子一陣嘰咕亂叫,知道大事不妙,便也奪門而出。史義旭笑罵道:“吃那么多干嘛?”李人國卻也捂著肚子奪門狂奔,夏流笑道:“老表子也吃多了?!?p>  史義旭嘻嘻笑道:“我們接著玩?!?p>  夏流洗著牌,郭瓊英忙擺手道:“你們先打著,我也去上個廁所?!痹捯粑绰?,人已經(jīng)沖出了房門。廁所離住處尚有近百米之遠,郭瓊英卻發(fā)現(xiàn)有六七人朝那兒奔去。她這才想起,中午的騾兒肉果真沒熟,加之又喝了涼水,難怪有這么多人拉肚子。

  她剛進廁所蹲下,外面又有人沖了進來,是賈瓊英,她人還沒有完全蹲下,便響起了數(shù)聲悶炮,接著是她長長地舒爽的呼吸聲。

  “騾肉未熟,”郭瓊英皺著鼻子,道,“又喝了涼水,不拉肚子才怪哩!”

  緊接著隔壁男廁又傳出泥石流傾瀉的聲音,同時有人叫道:“完了沒有,我忍不住了?!笔窍牧鞯穆曇?。原來,他也是肚子鬧事,便一陣風(fēng)似的跑到廁所,沒想到廁所已是人滿為患,只急得他捂著肚子直跺腳。

  “急啥子,才蹲下哩!”是吳芷的聲音,“隔壁女廁所去,那邊有位子。”

  夏流捂著肚子急得團團轉(zhuǎn),卻又看見跑來一人,是史義旭,他摟著肚子尖聲叫道:“完了,完了,肉沒吃好,倒把肚子吃壞了。”當(dāng)他得知沒有蹲位時,便縱身跳下了廁所后面的洼地里,也不論三七二十一退下褲子就爽快淋漓起來。夏流受到啟發(fā),也跟著跳了下去,并朝河邊跑有十?dāng)?shù)步之遠,實在憋不住了,便就地解決問題。隨著肚中的濁氣蝕物瀉出,他才感覺到周身無比舒爽。借著微弱的月光與稀少的星火四下張望,看見又有幾人跳了下來,接著便傳出此起彼伏的悶濁之聲,敢情他們也是吃了騾肉的。

  近河邊,一個蹲著的黑影挪了挪身子,象個女的,夏流瞪大眼睛看時,才辯認出那人是陳燕,于是便鴨子般搖擺著移了過去。陳燕有點兒慌張,待要逃走,才發(fā)現(xiàn)是夏流,松了口氣,道:“是你啊,嚇我一跳?!?p>  夏流使勁啍著,道:“你沒事吧?”

  “吃了生肉,喝了涼水,不拉肚子才怪哩!”

  廁所里的人舒舒服服地蹲著,眼見耳聞,笑道:“我敢打賭,所有的人都在拉肚子?!?p>  李人國啍啍?shù)溃骸叭嗵柸耍瓦@么幾個人上廁所,肯定有身體好的沒事兒。”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急促的腳步聲臨近,吳芷笑道:“怎么樣,又來了吧?!鄙院笏呗暯械溃皠e來了,沒位子了,上別處去吧。”

  不斷有人朝這方向跑來,全都是來上廁所的。也好在是夜晚,月亮也不太明亮,廁所里蹲不下,大伙紛紛跳下地頭,就地解決問題。若大的一片荒地上,突然間冒出了一臺臺的造糞機,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那場面雖是不雅,但卻很壯觀。

  “完了,這一拉肚子,明天又干不成活了?!笔峭I的聲音,“早知道還不如不吃哩!”

  “你們磚機上的人莫良心,吃了便宜,拉了便宜,還要說便宜?!笔青嵻娙A的聲音,他使動嗯呀半響后,又說道,“下次有這種好事,不叫你們磚機上的了?!?p>  王維成笑道:“那這種好事就叫你們窖上的人獨享吧?!痹捯魟偮洌蝗灰粋€巨大的悶濁炮在人們耳邊響起。

  曹壽智樂道:“這個炮放得響?!?p>  史義旭尖嗓子道:“好爽啊,再來一個。”

  鄭富成扭頭四下看看,我的個乖乖,夜色中,錯落有致地一堆堆的黑影象牛糞一樣庸懶地癱在地里,便也笑了起來,道:“天蒼蒼,野茫茫,月暗星稀屙屎忙?!?p>  唐幫華也不甘寂寞,使使勁,終于痛痛快快地爽了一回,道:“吃的是肉,拉的是屎,還不若就吃屎,也省得這么晚了還拉肚子?!?p>  史丙宜接口道:“那你就去吃屎吧?!?p>  唐幫華突然火了,罵道:“你個瓜娃子二球,你才吃屎哩?!?p>  幾個老頭根本沒力氣說話,干活累,沒想到這拉肚子的活更累,他們都快拉撒散架了,他們真想就這樣癱瘓在地。這些個人,都以自己為重心各自使著勁,也許誰都想笑,但是誰都笑不起來。這種場景,這種現(xiàn)象,恐怕是自有人類以來才出的這么一回吧!嘿,真是好運氣,這史無前例的獨一回事兒,讓他們幾個給趕上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么?

  白善慢吞吞地說道:“中午我們用騾子肉會餐,沒想到我們晚上還來場拉屎比賽,老天爺待我們真的不薄??!”

  “這正應(yīng)了一句俗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睏钪蚁榻K于可以起身了,“窖上的人不造孽,我們怎么會受到誅連呢?”

  鄒廣森以為自己是功臣,也就吃得多些,因此這騾兒肉在他肚子里鬧騰的也厲害些,令他半秒鐘也不能閑著,一個勁地不絕于耳的連珠炮聲響徹夜空。但就這微秒的松懈空隙,卻聽見了楊忠祥說的話,便有氣,道:“你們磚機上的人真沒良心,早知是這樣,把肉拿去喂狗也不給你們吃?!?p>  楊忠祥剛要說話,突然間他的肚子又鬧了起來。不好,騾兒還有戾氣,微微秒秒的淤積,都快要炸鍋了,于是他又急忙蹲下。

  “完了?!蔽炊Z對幾個老頭輕聲道,“今晚別想睡好覺了?!?p>  這會兒,史丙宜叫了起來,道:“老輩子,有紙嗎?給我點?!?p>  史義旭摸摸衣兜,哎呀一聲叫了起來:“糟了,來得急,忘了?!?p>  童籌笑了:“哈哈,用手指頭吧。我可帶紙了的,剛好夠我用?!?p>  唐幫華拆了個煙盒用,完畢,起身,腿腳卻麻木了,揉了半天,才能勉強站起。這應(yīng)該是老天對他們發(fā)出的警告吧!他說道:“以后還是慈悲為懷吧,要記住,我們都是出家人?!?p>  鄭軍華也用了手紙,以為可以解脫了,道:“下次得把騾兒肉燉熟了再吃?!彼某砸魟偮湎?,肚子便又鬧騰起來,一種憋不住的感覺容不得他有絲毫待慢,慌忙解帶重新蹲下,緊接著是山洪爆發(fā)泥石流通天瀉流。感覺得到污物濺上了屁股上,鄭軍華叫道:“我的媽呀,沒紙了怎么辦???”

  唐幫華罵道:“龜兒子忤孽不孝,你媽生你養(yǎng)你錯了嗎?你屙屎要叫你媽來,從沒見你龜兒子吃肉喝酒的時候叫你媽出來。”

  他的一席話,惹得眾參賽選手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噫,”楊忠祥邊笑邊說道,“臭蟲吃了那么多,怎么不見他來參賽呢?看來童子娃兒的身體就是好啊!”

  曹壽智鄙擬的笑道:“他不拉肚子才怪哩!”

  曹壽智沒有說錯,仇重也拉肚子了,他沒法跑到廁所去,因為事情來得突然,他行動遲緩,再一上的早有人把蹲位給占完了。因此他急中生智,左繞道胖大嫂銀愛珠的住處后面的崖邊解決問題。夜色朦朦朧朧,他不擔(dān)心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撒野,倒是害怕被胖大嫂給發(fā)現(xiàn),因此他盡量忍著悠著將悶濁音響輕輕放出。然而此時肚里戾氣正重,他的意念稍為松懈,便乍聞污濁爆破聲劃破長空,腐臭濁流滿地。仇重終于張大嘴,長長地呼出一口久憋胸中的戾氣,感覺舒爽極了!

  緊接著他卻擔(dān)心了,因為他聽到了開門聲,并隨著一個灰影的出現(xiàn),也不看地形環(huán)境急忙蹲下放起炮杖來。沒錯,是胖大嫂銀愛珠,仇重的心中一陣狂歡,憑借夜色的掩護,他若無其事的說道:“胖大嫂,你也拉肚子啊?”

  正高度集中精力倒污的胖大嫂被這突發(fā)的聲音差點被驚嚇個就地十八滾,她忙挪動身體改變蹲姿方位,才發(fā)現(xiàn)那墻角邊崖坎下還蹲著一個人來。聽聲音是仇重,敢情臭蟲也吃多了,拉起了肚子。短暫的驚嚇與尷尬過后,胖大嫂也平靜了下來,畢竟有夜色作掩護,自己的丑態(tài)囧相可以不被人發(fā)覺,便笑道:“仇重,你也吃多了吧?!?p>  仇重道:“肉沒吃好,肚子卻拉壞了?!?p>  “誰叫你吃那么多了。”

  仇重改變話題,道:“胖大嫂,你一個人在這不想家嗎?”

  “我家老顧也在團部養(yǎng)豬哩。”

  “你不想他嗎?”

  “想又能怎么樣?”胖大嫂又笑了起來,“想他那瘦鬼干嘛?”

  仇重嘿嘿笑道:“你嫌他瘦!我怎么樣,夠份量吧?”

  銀愛珠順手抓把泥土就朝仇重拋去,罵道:“去你個死臭蟲?!?p>  仇重沒法躲閃,只得任由泥土掉落在自己的頭上身上或鉆進自己的衣領(lǐng)內(nèi),道:“胖大嫂,老實說,我們真是有緣,連拉肚子屙屎都會碰在一起,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胖大嫂還要抓泥土擊之,仇重忙擺手笑道:“別別別,開玩笑的話,我喜歡你難道有錯嗎?”

  胖大嫂似乎動了真氣,你這臭蟲還想吃天鵝肉,真是異想天開。她冷笑一聲,也懶得去理他。仇重見胖大嫂嗤嗤而只笑,以為她不好意思,于是膽子略大,往近湊湊,道:“胖大嫂,跟我去四川好嗎?”

  銀愛味勃然大怒,便順手抓起一塊破磚頭砸向仇重,怒道:“放你媽的臭屁?!北忝μ崞鹧澴哟掖译x去。

  仇重躲避不及,那磚頭正擊中他的左肩膀。磚頭不大,但他感覺肩膀痛疼,才知道這老女人是動了真怒的。于是尷尬的笑笑,自我解嘲道:“真小氣,連玩笑都開不起?!痹儆檬秩嗳嗵厶?,濕濕黏黏的,聞聞,腐臭,原來磚頭上有污物,仇重不覺惡心想吐,咬牙切齒罵道:“這個臭婆娘,送給老子還不要哩!”

  月亮惱了,星星也怒了,美麗的人間怎么會有這等污濁之事發(fā)生呢?是天理不容,是社會混沌,是人性丑惡!作為與人類風(fēng)雨同舟長相依伴的星月,實在無顏面對那些鮮花綠草,只得含恨蒙羞隱去,期望著來日的太陽的光輝來驅(qū)散這些不該有的陰蝕腐濁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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