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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第四二章 歸來

醉奔 淥水東風 2718 2020-09-13 15:52:55

  安歌走著,忽聽得身后有馬嘶鳴的聲音,安歌驚恐之下,滑下了馬,在馬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馬兒會意,撒開蹄子狂奔而去,安歌順勢鉆進路邊的小樹林。樹林太小,只能暫時隱蔽,安歌穿過小樹林,發(fā)現(xiàn)樹林邊有一個破敗不堪小茅屋,安歌站在茅屋門口問:“有人嗎?有人嗎?”

  這時一位年老農(nóng)夫打扮的人從樹林中竄出來問:“姑娘,老農(nóng)是這家的主人,請問姑娘有何事?”

  安歌問:“我想去淳于,不知道路途?”

  老農(nóng)呵呵笑著:“去淳于干嘛,莒國正在淳于,想滅了杞呢?!?p>  安歌氣憤地說:“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笑,難道你不是我們杞國人?!?p>  老農(nóng)上下打量安歌說:“我笑姑娘,年少不知世道艱險。你如此打扮,也無隨從,怕是不等到了淳于,就被人搶了去?!?p>  安歌神氣地說:“我是酒神,誰敢搶我?”

  老農(nóng)仰天大笑:“試問,搶了酒神能如何?”

  “當然我就用酒將他醉倒?!?p>  老農(nóng)說:“聽說酒神在將軍府內(nèi),姑娘,你看,將軍府花園內(nèi)現(xiàn)在還煙氣升騰呢。”

  安歌一瞧,大驚:“難道此地還是昌樂城?”

  老農(nóng)說:“是啊,不是昌樂城,是哪?”

  安歌說:“那怎么去淳于?”

  “姑娘靠著雙腳,恐怕要三天。”

  “那你家有馬嗎?”安歌問。

  “老農(nóng)家怎能有馬,不過姑娘倒是可以買輛馬車,太子廩人曲集正想賣一老馬和舊車。”

  安歌問:“你如何知道這些?”

  老農(nóng)斂眉說:“不瞞姑娘,老農(nóng)以前是曲集的農(nóng)人,幫他稼穡;現(xiàn)在年紀大了,種不動了,曲集可憐老兒,每天一頓飯,餓不死罷了?!?p>  安歌解下衣帶上的玉說:“我出門出得急了,忘記帶錢了,你看這個可以嗎?”

  老農(nóng)說:“足夠足夠,還能有一些剩余?!苯酉聛磙D(zhuǎn)身走了。

  安歌走進茅屋,發(fā)現(xiàn)家徒四壁,破缸里飄著一個破瓢,缸中水倒是清澈。

  好半晌,聽得門口有車駕之聲,安歌連忙跑出去,真的是老馬破車,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老農(nóng)掏出一把布幣說:“這是剩下的錢?!?p>  安歌并未伸手去接,說:“這是酬勞你的。”

  老農(nóng)說:“老兒只是替姑娘跑了一趟,如何擔得起如此酬勞?!?p>  安歌略一思索:“那你敢否為我駕車?如果我們能到得淳于,我一定還會給你酬勞?!?p>  老農(nóng)抬頭看看天,問:“什么時候出發(fā)?”

  “現(xiàn)在。再不出發(fā),今天咱們就出不了昌樂城了。”安歌說著就跳上了馬車。

  其時,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暉從樹林中穿過,地面投射出一個淺淡的光環(huán),天上大雁飛過,悠閑找棲息地。

  老農(nóng)依言,只得坐在車前駕車。

  安歌忽然掀起車蓋說:“咱們出城可有什么無人知曉的路?”

  老農(nóng)說:“有是有的,極為隱蔽,騎馬坐車都是不行的,必須步行?!?p>  安歌說:“那我豈不是白白買了車馬?不過買了就買了,我決定還是走山路。老人家您為我做向?qū)??!比缓蟀哺栌忠埋R車。

  老農(nóng)說:“先別下,深山之中,蟲豸很多,你一個姑娘家如何在山中過夜?!?p>  “是啊,那還是坐馬車吧?!?p>  老馬不緊不慢地走著,走到城門,并無人阻攔。安歌心中竊喜,只是她不知道,那個老農(nóng)也并不識得淳于的路。

  寒慕和錐巖在天色全黑的時候到了淳于,軍中肅穆,隱隱聽到軍士的嗚咽。直至兩人闖進白麻的帳篷里,看到應執(zhí)的尸首,才相信姒夫子所說的“將星落了?!眱扇诵娜绲督g,錐巖更是伏上去,悲戚地說:“少將軍,少將軍,是老奴啊……”

  丹階步入孝帳里,剛想說些什么,寒慕抽出佩劍,劍鋒直抵丹階的喉嚨:“說,你說,我剛剛離去不到一日,少將軍為何就沒了?!?p>  丹階臉色不變說:“那寒副將為何擅自離開軍營?”

  寒慕臉上閃過悔恨,隨即說:“大仗剛剛結(jié)束,我清理戰(zhàn)場檢查戰(zhàn)車已是黃昏時分,我且問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丹階的仆從哆哆嗦嗦地說:“申時末停戰(zhàn),兩軍休憩一個時辰,都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也就是寒副將離開不久,莒國又下戰(zhàn)書,說雙方各以三輛戰(zhàn)車較量,如果莒國兩勝,就要將軍把杞國酒貢獻十壇;如若我國兩勝,便是馬匹戰(zhàn)車五輛?!?p>  寒慕問:“丹階,是你迎戰(zhàn)了?!?p>  丹階默然不語。

  仆從說:“當時少將軍也并沒有反對?!?p>  寒慕說:“丹階是主將,少將軍如何反對!少將軍到底死于誰手?”

  仆從說:“是己恕,他們?nèi)噰ド賹④娨卉嚒?p>  寒慕喊:“那兩車呢,他們?yōu)楹尾唤饩???p>  丹階說:“解救了,莒國死了三人,便是己恕也讓少將軍挑斷了左臂手筋?!?p>  寒慕的劍輕輕往前一刺,丹階本能不住往身后退,直至抵住帳篷壁上,脖子上有血滲出,仆從跪地求饒。錐巖抬起頭,聲音蒼涼:“寒副將,杞國本就無將,就不要傷了自己人了。”

  寒慕輕蔑地說:“他算是什么將?為兄者傲慢無禮,為將者急躁冒進,身為杞侯之后,不顧惜杞國兵將稀少,不肯接受勸諫,致使損兵折將?!?p>  錐巖搶身拉住寒慕的胳膊說:“寒副將,聽奴一句話,算了。將軍夫婦想念少將軍了,咱們送少將軍回府?!?p>  寒慕聞此,眼淚長流。轉(zhuǎn)過身去,說:“兄長,小弟送你回家。”然后轉(zhuǎn)身出了素帳,牽來駟馬戰(zhàn)車,和錐巖抬起應執(zhí)身下的木板,放置戰(zhàn)車之內(nèi),戰(zhàn)車窄小,竟容不下應執(zhí)的身軀,寒慕就扯下了素帳,包裹著應執(zhí)的尸身,并用繩索縛住木板。

  戰(zhàn)車使出了軍營,軍營中軍士哭聲大了,在深夜更顯悲涼,不知哪個軍士先跪了下來,大喊:“少將軍,歸來,回到杞國,文命定會庇護你?!?p>  軍士們齊呼:“少將軍,歸來??!”

  “少將軍,歸來??!”

  ……

  寒慕騎馬于前,錐巖駕車,應執(zhí)的四名隨軍仆從步行于后。子時已過,但是這茫茫黑夜似乎依舊了無邊界。

  一會兒,靜夜中聽得有馬車的聲音,寒慕抽出劍,隨軍仆從也緊握著武器。

  忽然又聽前面有人叫嚷,有兵器碰擊的聲音,寒慕向錐巖道:“不知前面什么情況,咱們是不是換條路?”

  錐巖說:“大路只有一條,小路容不得駟馬戰(zhàn)車。”

  寒慕說:“那就縱跑三馬,走小路?!眱扇搜杆俚靥袅俗罱训囊黄ヱR,挑選三個最精干仆從騎上三馬。

  這時亂箭飛來,寒慕揮舞手中的劍大喊:“你們快走小路,我于此和這些賊人廝殺?!?p>  幾名仆從想留下,寒慕說:“我一個人還好逃脫,你們趕快護著少將軍,若明日少將軍不能回府,我定不饒你們。”

  寒慕一路掩護錐巖進入顛簸的小路,自己守在路口。在叫嚷中,他理清了事實,原來杞王向淳于運送馬匹戰(zhàn)車,在路上遭了劫。杞國軍士邊打邊駕車往淳于方向奔,賊人也一再緊逼。他們慢慢靠近寒慕,借著天上月色,寒慕看到劫持之人不少于五十人,為首者竟然是陳國的名將羆。

  寒慕怒極而笑:“陳國名將看來是抄著小路鬼鬼祟祟,意欲做那燈下不軌之事。什么時候,世風日下,禮儀皆無,做事如此下作?”

  羆扯下蒙面說:“寒副將,好眼色?!?p>  寒慕明白如果不取巧,他打不過己恕,也打不過羆,他突然覺得自己無能。

  月色打在寒慕的臉上,他的神態(tài)從悔恨從無奈,突然變成了無所謂。

  他坐在馬上,瀟灑地微笑,月光顯得他膚色潔白如玉,眼神清澈如水,他說:“羆將軍,在下總想,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咱們比一比馬術(shù)吧?”

  羆得意地說:“兩軍交戰(zhàn),可有比試馬術(shù)的?”

  “那咱們就比試武功!”

  “好,本將就和你比武功,收拾了你,這些戰(zhàn)車就是我們陳國的,我們駕著這戰(zhàn)車去淳于,也給莒國助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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