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樓上也通著暖氣,暖和是暖和了,可屋里的空氣也因此更悶了。
沈宜言站在門邊嗅到屋里的氣味,他忍不住揪了一下自己衣服下擺,卻突然聽到了塑料袋子的聲音。
他一怔,才想起來元祁的藥還在自己口袋里,緊接著他就又想到了元祁還要喝水吃藥的事。
這樓上的凈水器沒有樓下的好用,離臥室的距離也遠,原先他自己不住,也就沒有想那么多。
浴室里什么也沒有,也不方便洗衣服,這里還一點吃的都沒有……
沈宜言越想越覺得住樓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樓下還有一個側(cè)臥,離他的主臥比較近,但是一直都沒有住過人。
星銳上次過來住賈閏那邊的臥室了,他想著,比起他,賈閏更適合跟弟弟相處就這樣安排了。
現(xiàn)在讓元祁住應(yīng)該也合適吧?
房間本來就大,又沒有什么東西可看,一眼就能看盡,但是,元祁還是沒有立即轉(zhuǎn)過頭去。
她還想跟他再多待一會兒,但是又確實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好。
她曾經(jīng)想了很多,見面一定要道歉,還要道謝,可是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驗證了,她根本不能說這個話題。
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她正準備開口,卻突然聽到了沈宜言先開口了,她來不及細聽他說了什么,心中就已經(jīng)滿是歡喜了。
“要不,去樓下住吧?”
沈宜言雖是自己想清楚了,可是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有些猶豫。
只浴室里什么都沒有就不適合元祁住了。
沈宜言這時候也完全忘記了行李箱的事,想到這里,他的表情越發(fā)堅定起來。
元祁不加思索就點了點頭,隨即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點頭點得太快了,太不矜持了。
她偷眼去看沈宜言,見到她這么快點頭,他似乎如釋重負一般,這也讓她心里也跟著放松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想讓她住樓下了,但是比起來跟他隔一層樓,她更希望在樓下。
于是兩人默默的又出門下樓。
沈宜言倒還沒忘了行李箱,但是也只限于提起來,里面裝了什么,他完全沒想。
他不是這么糊涂的人,但是跟元祁走得近,這讓他的腦袋中像是盛滿了漿糊一樣。
“明天你什么時間有空?”
猝不及防聽到元祁問他,沈宜言的手指緊緊攥在了一塊兒。
但是緊張歸緊張,他還是記起了自己原先答應(yīng)她的事,她說有事情想請他幫忙。
她現(xiàn)在的事情……還是網(wǎng)上的輿論嗎?
他那時候只盼著她早些醒過來,也并沒怎么管網(wǎng)上的討論,元祁的私人信息泄露的有點兒多了。
元祁見沈宜言皺了眉頭,像是陷入了沉思,她也沒催,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投在自己臉上那炙熱的視線讓沈宜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不自在地挪開眼睛,又想到她的問題,喉結(jié)略微動了動后他輕聲回答,“什么時間都行。”
這么多年沒見,他連長相都更出眾,聲音也更加低沉悅耳。
站在電梯這密閉的空間也讓他的聲音更加的迷人,雖然今天在車里已經(jīng)體驗過,但是這一刻聽到,元祁還是怔了怔,她垂了眼,手指慢慢地握緊。
星銳,賈閏他們都說沈宜言還是單身,他這么好,怎么會遇不到一個好女孩呢?
聽到門開的聲音,賈閏就咔嚓咔嚓咬著蘋果從客廳過來了,“怎么去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進來的兩個人,還沒咽下去的蘋果就噎在了嗓子眼里。
賈閏用力咽了下去才又換上笑臉走到了兩人面前。
元祁知道賈閏不明白,但她沒有開口說話,只看著沈宜言,賈閏順著元祁的目光也盯上了沈宜言。
被這兩個人都盯著,沈宜言不得不開口,他也不知道是要跟誰解釋,只能平視前方,“樓上什么也沒有……”
眼見賈閏眉頭挑起,沈宜言手指不由動了動,他怕賈閏說出什么話便直接轉(zhuǎn)了頭面向元祁,“這里還有一間臥室,沒有人住過……”
賈閏聽到沈宜言的話,又看了一眼沈宜言手里拎著的行李箱,咔嚓咔嚓咬了兩口蘋果,眼中都是戲謔之意。
不過見沈宜言要領(lǐng)元祁去看臥室,他就先跟兩人告別了,“我要去睡了,明天是晚班,我們晚點起,我還給你們做飯?!?p> 不等這兩人說什么,賈閏就擺了擺手,咔嚓咔嚓咬著蘋果又回去了。
賈閏避開了,讓沈宜言先是松了一口氣,可隨即意識到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了,他還沒松下的那一口氣就又提了起來。
把元祁帶到自己旁邊側(cè)臥的沈宜言比在樓上時更加局促。
明明這個臥室也同樓上是一樣的風(fēng)格,可只是因為離沈宜言的距離近了一點,她竟然覺得這里的色調(diào)看起來也溫暖了些。
沈宜言想要一次性把事情都解決完,免得待會兒她還要過來敲門,但是,他現(xiàn)在腦子實在轉(zhuǎn)不動。
他本該主動介紹的,但是他完全沒有經(jīng)驗。
他這里也來過朋友,但是男性朋友根本不需要他照顧,異性沒有一個。
直到現(xiàn)在他能夠接受的,即使近距離接觸也不會感到反感的,不會覺得心里難受的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其實,時間還早。
元祁順著沈宜言的意思熟悉了一下房間,也順便看了一眼時間。
沈宜言中途不知道想到什么,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她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是卻也并沒有多慌張。
今日快一天的相處讓她知道沈宜言不會一聲不吭就準備離開。
果然她自己一個人看了一會兒房間,沈宜言就端著水杯進來了。
不等她領(lǐng)會過來他的意思,他就又從口袋里掏出了藥袋。
元祁自己都忘了。
沈宜言放下水杯跟藥就準備回去了,正要轉(zhuǎn)身,想起什么,他又默默的加了一句,“賈閏跟我晚上都不出房間?!?p> 他剛才走到浴室那里才想起來元祁帶著行李箱,出差怎么會不帶東西?
要不是還記得藥,他都不敢過來了。
元祁見他緊張得恨不得現(xiàn)在就走,終究太見不得他這個樣子,就只應(yīng)了一句,“好。”
他出去的時候還帶了門。
她其實應(yīng)該自然而然說句晚安的,但是掛在嘴邊的這兩個字卻出不來。
越是在意就越是沒辦法隨意,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