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加利福尼亞洲。
Alcatraz Island監(jiān)獄。
這是一座方圓22英畝、巖石叢生的小島。這是以前是美國聯(lián)邦政府囚禁惡行重大的囚犯的地方,如今這里已被改建為一處著名旅游景點,供游人觀光。
如果當你不經(jīng)意間來到后山,你會發(fā)現(xiàn)森林的入口矗立著一塊指示牌,上面寫著“ForbiddenForest”。那里是唯一不對外開放的區(qū)域,并且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把守,據(jù)說他們都曾效力于國家的特種部隊。
哭嚎。
每到夜晚深林里都會回蕩著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聲音的源頭來自森林盡頭的一處亂石廢墟,那里有一扇通往地下實驗室的暗門。
那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哭嚎便是從實驗室滲入地面的。
實驗室的手術臺上,兩名身著白色防護服的科學家正在進行一項實驗,實驗對象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大的男孩。除了男孩外,鐵籠里還關著十幾位試驗體,他們均為聯(lián)邦政府逮捕的頭號要犯。
『Element 13 failed to extract。(13號元素提取失?。粖W菲利亞。
『Maybe it doesn't exist in the element sequence table at all。(也許它根本不存在于元素序列中)』拉斐爾。
來自華人街的雪封年一家早早便到了舊金山的33號碼頭,他們準備搭船前往島上觀光,輪渡大約每30分鐘一班開Alcatraz Island。
對于雪封年來說,這座小島確實是個散心沉思的好去處。前段時間他剛剛被公司裁了員,一直沒敢和老婆坦白,畢竟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
雪封年的心理壓力有些大,他有些焦慮,肩負著一個家庭的重擔,卻讓他時常找不到情緒釋放的出口,原來人到中年是這種復雜的滋味呀。但是抱著每天都是新的一天的態(tài)度,他決定不再為那些遙遠的,還未到來的事情發(fā)愁。
過好當下正在進行的,正在發(fā)生的每個今天,也許未來的難題都會過去的。他想。
碼頭上飄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朦朧的有些看不清船只的位置。這趟輪渡上的游客出奇的少,雪封年看了眼手表,本應該是游客密集的時間,碼頭上卻寥寥數(shù)人。
輪渡似乎并沒有停留多久,在雪封年一家登上船后便緩緩開動了。
『爸爸,這船自己會動。』女孩指了指空無一人的駕駛艙。
確實,駕駛艙除了駕駛員之外至少還要有一名瞭望人員,可是眼前的輪渡上除了他們一家三口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們可能要選擇報警了?!谎┓饽昕粗鴿u漸消失的碼頭,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
911報警電話那邊接通后傳來嘶嘶的聲音,顯然那邊在接通了之后并沒有人應答。就好像進入了另外的一個空間,他們和整個世界的人們斷了聯(lián)系。
海水在不停的翻滾,那些浪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排列成一粒粒晶瑩的水珠。海面此刻仿佛被一把無形之刃切割開來,輪船越陷越深直至被大海吞沒,海面慢慢恢復了平靜。
第一章(30000)
NO.1
血腥味。
男孩靠在墻邊大口喘著粗氣,他的身邊躺著三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落在男孩銀白色的頭發(fā)上,他的目光清澈而有神。他剝開一只香蕉,放在鼻子前深吸一口,這是他緩解血腥氣味手段。
窗外有直升機盤旋的聲音,不時有探照燈的光束劃過。樓下正在緊急有序的疏散人群,好像這里即將要面臨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呼叫總部,朝陽區(qū)SOHO大廈發(fā)現(xiàn)目標,請求指示?!?p> 『以目標為中心,半徑一公里疏散人群?!?p> 『收到?!?p> 這是一場警方發(fā)起的圍捕行動。目標為S級通緝犯但丁,元素序列號13,以太粒子持有者。
警方的機動部隊將大樓附近包圍的水泄不通,卻始終沒有向目標所在樓層靠近的意思,即使目標只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空氣中傳來金屬震顫的聲音,清脆且悠長。走廊里,有人向男孩走來。
那原本是一縷淡紫色的月光,此刻在那人的手中卻化作一把長刀,于黑暗中伶俐的一斬向男孩切來。
來人正是CDR執(zhí)行部的首席,春江花樹。
『老朋友,好久不見?!荒泻⒂檬种篙p輕夾住刀尖。
『但丁,你這個老不死的。』春江花樹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我跟你說,正好碰上我值夜班,要是換了其他人你可要被請到我們總部喝咖啡咯?!?p> 『說實話,你們CRD的咖啡是我喝過最糟糕的?!?p> 『有的喝就不錯了?!淮航淇粗車膸拙呤w,『這次又是碰到什么麻煩了?』
『拜托,是他們碰到麻煩了好嗎?』但丁指了指周圍的尸體,『他們是上層聯(lián)盟派來清理我的?!?p> 『看來黑白兩道都不是很待見你呢?!?p> 『沒辦法,是我的帥氣引起了他們的妒忌?!坏∫荒樒届o的開著玩笑。
『花樹首席,里面情況如何?』對講機里傳來女人性感的聲音。
『咳…咳,該死,行動失敗,目標已經(jīng)逃走,目標已經(jīng)逃走?!?p> 但丁做了個Respect的手勢,消失在空氣中。
NO.2
銀色的湯匙與咖啡杯碰撞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林路言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自己早來了半個小時,便從背包拿出本書,心不在焉的翻了起來。
這是一間坐落在海城浦西市中心核心區(qū)域的咖啡廳,與這座城市顯得格格不入。店面很古樸,原木材質的器具隨處可見,店門口招牌是一塊桃木匾,上面歪歪斜斜刻著幾個大字——七椀居。
林路言今天是來相親的,作為大齡剩男的他這已經(jīng)是家里給安排的第三十三場相親了。
『嗨!我可以坐下來嗎?』一位穿著寬松白色T-shirt的女孩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林路言立馬站起身,『你是那個……相親的吧?!?p> 他有些慌亂,因為女孩實在是太好看,以至于林路言大腦一片空白,原本準備好的開場詞,被他忘得一干二凈。
『你好,我叫雪莉?!慌⒔鸢l(fā)的短發(fā)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我…我叫林路言?!?p> 看著結結巴巴的林路言,雪莉噗嗤一下笑了,她指著桌上的那本書說,『你也喜歡看書呀。』
『是…是的。』
『我特別喜歡看江南的書,看《春風柳上原》的時候都看哭了……』
『你是說江南老賊嗎?』林路言話剛一出口就后悔了,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改了口,『我也特別喜歡江南老師的,嗯?!?p> 『可是他好久都沒出新書了?!谎├蛘f道這里突然嘟起了嘴。
在這之前,林路言也算是見過很多漂亮的女孩,可雪莉完全不足以用漂亮來形容,她嘟起嘴的樣子在林路言看來完全就是一個小仙女。
『實不相瞞,在下正是江南書迷全球后援會會長?!涣致费砸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哦~真的假的?!谎├蛐⊙凵穹路鸲创┝艘磺?。
『嗯,其實是剛剛成立的?!?p> 窗外突然下起了小雪,門口的風鈴偶爾會被吹動??Х葟d墻壁上**L音響里放著鋼琴曲,是Richard Clayderman的《水邊的阿狄麗娜》,林路言高中藝考學過這首曲子。
林路言有點小矯情。上學時每個人都在用情書表白時,他學會了寫詩,還是彼特拉克得那種十四行詩,然后趴在窗臺故意做出一副憂傷狀。當時班里有個小女生特別喜歡他那種文藝青年的范,哭著嚷著讓林路言給她給來段。林路言說這又不是相聲,于是便拒絕了他。
『此情此景,我想給雪莉小姐做首詩?!?p> 在此之前,已經(jīng)有三十二個約會對象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不約而同的在林路言頭上倒咖啡。
『窗外雪落一滴淚』
『禪思半盞寄流年』
『彼岸處』
『一眼躍千年』
『前世化蝶』
『癡等微甜』
『怎奈今生兩相厭』
『三家離愁』
『心悅女兮東南枝』
『西風拂入北上原』
『白紙落』
『杯椀間』
『沙漏回流』
『填滿從前』
林路言看見雪莉緊握的手,仿佛在做什么思想斗爭。其實他本來想取消這個詩朗誦的環(huán)節(jié),可是經(jīng)周圍環(huán)境這么一渲染,他的憂郁氣質促使他必須做首詩。
NO.3
『那個…要上來坐坐嗎?』思南公館的一棟洋房樓下,雪莉含糊不清的語氣。
林路言首先是愣了一下,劇情發(fā)展速度之快是他沒想到的。
印象中上個女孩跟他說過類似的話是在大學時期,記得當時還被全副武裝的宿管大媽攆出來,以至于很長一段之間他在校內(nèi)變態(tài)人物排行榜都位居榜首。后來才知道他是被人整蠱了,所以后來林路言對這句話的敏感程度有如膝跳反射。
『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雪莉此刻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讓你嘗嘗的我的手藝,我泡的咖啡可是一流?!?p> 林路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我勉為其難吧?!?p> 『切?!?p> 這是一棟復式的花園洋房,堂皇氣派。小花園與室內(nèi)空間通過一扇干凈的玻璃門隔開,每層都有露臺和巨大的落地窗,這種畫面林路言好像只在電視上看到過。聽說這里的租金貴的離譜,林路言猜想雪莉的家境一定非常殷實,但從她的著裝上根本看不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一個可愛卻普通的鄰家女孩。
『這是你家人給你租的房子嗎?』林路言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哈哈…才不是,在經(jīng)濟方面我很獨立的。』
『這得需要搶銀行才能付起房租吧?!涣致费愿├騺淼綄挸髁恋目蛷d,坐在沙發(fā)上開起玩笑來。
『偶爾拐賣人口,販賣器官什么的也可以哦。』
林路言被眼前這個女孩的幽默所折服,畢竟這個年代,風趣又自信的女孩有種獨特的魅力。
在他青春期萌動的時候,總是幻想將來如果找女朋友應該會是什么樣的女孩,那時他的標準是顏值優(yōu)先,身材其次,性格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可是隨著他從大學到參加工作,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選擇的機會,自己少年時的那套標準簡直可笑,現(xiàn)在的標準為對方是異性且還活著。
他常常安慰自己,不要把眼界放的太高,就當積累經(jīng)驗,以備日后碰到優(yōu)秀的異性。
當雪莉走進林路言世界的一瞬間,如同天使般完美。她滿足了林路言少年時對女孩的所有幻想,那些只會在偶像劇里出現(xiàn)的場景,在他面前都變?yōu)榱爽F(xiàn)實。
雪莉泡咖啡時專注的面龐讓林路言浮想聯(lián)翩,他可能連將來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對了,以后我們的孩子就叫林見雪!』林路言接過雪莉遞過來的咖啡。
『什么孩子?』雪梨面目表情,『快嘗嘗我泡的咖啡。』
糟糕,自己剛剛說了什么?林路言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此刻他恨不得鉆到地縫里。為了掩飾尷尬,他連忙吞了幾大口咖啡。
那是一種林路言從沒有喝過的,關于咖啡的味道。與其說是咖啡,更像是一杯茶,伴著點點淡雅清幽的香味從舌尖傳至腦海深處。
『好神奇啊……這是什么香味?』
『曼珠沙華,又叫彼岸花?!谎├蛞琅f很平靜的說,『這是我配置毒藥的一種材料?!?p> 此刻林路言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雪莉的臉漸漸變形,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也許是產(chǎn)生了幻覺,他仿佛看到了雪莉猙獰的笑容,修長的手臂拖著他走向浴室深處……
空氣中的溫度降至冰點,林路言好像置身冰海,身體卻有一股暖流向四周流淌。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固定在浴缸里,身邊布滿大大小小凍結在一起的冰塊。
叮鈴鈴,叮鈴鈴……
一段清脆悅耳的鈴聲在空氣中響起。聽起來聲音的源頭就在林路言身體附近。
『這是……菲爾普斯山寨機?』林路言從浴缸里摸出手機。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每動一下身體都會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仿佛體力即將透支,而那疼痛的源頭隱約來自腹部。
浴缸里注滿了水與冰塊的混合體,在林路言摸出手機后,冰塊再次凍結在一起。
林路言忍著劇痛勉強的按下免提鍵,電話那頭在一陣沉默后傳來冷冷的聲音。
『手機通訊欄我存了兩個電話,一個可以播往急救中心,另一個是當?shù)氐囊婚g小醫(yī)館,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黑診所?!谎├蝾D了頓,『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p> 雪莉最后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讓林路言想起一部電影《黑客帝國》,就像墨菲斯給了尼奧兩種選擇一樣。
如果吃下藍色藥丸,故事就此結束,你在自己床上醒來,繼續(xù)相信你愿相信的一切。吃下紅色藥丸,你將就在奇境,我會讓你看看兔子洞究竟有多深。
林路言現(xiàn)在必須做一個選擇,選擇按下一個關于命運的按鍵。
其實林路言就是這么一個天馬行空的人,即便是身處險境,他的思維也會不自覺的溜號。
比如說林路言是一家縣城銀行的柜臺職員,記得剛入職的時候經(jīng)歷過一場搶劫,劫匪帶著面具在十五分鐘內(nèi)完成了從搶錢到逃離現(xiàn)場的過程。如此熟練操作手段以至于警方調(diào)查時陷入僵局,劫匪逃離時避開了所有的監(jiān)控區(qū)域,這波監(jiān)控盲區(qū)的操作使得警方調(diào)查一度陷入僵局。
只留下一段銀行內(nèi)部的監(jiān)控畫面,林路言在警察調(diào)取畫面時指著其中兩個帶著面具的家伙,對究竟是兔子耳朵面具還是狐貍耳朵面具是團伙老大這個問題和警方爭論起來。結果正是因為林路言這個有趣的想法給警察提供了新的思路,幫助警方破了案。
手指游移在兩個號碼之間,沁骨的疼痛驅使他必須作出選擇。如果換做其他人,卷面上此刻只有一個選項,甚至都不用點開通訊錄,直接按下他從小就諳熟于心的三個數(shù)字。
NO.4
這是一間位于城市某角落的黑診所。
他們私下經(jīng)常接一些關于器官倒賣的生意,絕大多數(shù)的『貨源』他們均用于科學實驗,只有一些高等級的客戶才能在這里享受器官移植的服務。
這里絕大多數(shù)是一些不具備執(zhí)業(yè)資格的假醫(yī)生,他們均來自一個叫做“Upper League”的組織。
“Upper League”是美國的一個科學組織,現(xiàn)已成為世界范圍內(nèi)新興的恐怖勢力。其內(nèi)部的科學人員研究了一項代號“神之匙”得項目,據(jù)說可以將人體的潛能開發(fā)到極致。
漆黑的房間推進來一張病床,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小孩尸體,借著手術燈光隱約可見男孩蒼白的發(fā)色。
『生命體征已消失?!?p> 『摘除器官用于實驗研究?!?p> 『是。』
寥寥數(shù)語后男孩就像一臺報廢的車輛,被拆解的七零八落。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位披頭散發(fā)的老者瘋瘋癲癲的闖了進來。
『蘋果,蘋果,腎臟,腎臟……』老人手中提著修長的剪刀,喃喃自語。
跟隨他身后緩緩推來一張病床,上面的病人渾身仿佛被鍍了一層冰,腰部正緩緩向外滲出鮮血。
『周三通,誰讓你進來的!』正肢解起勁的醫(yī)生突然說。
『誒,這有個現(xiàn)成的蘋果,借我用用吧。』周三通走向手術床,抬手便要取走男孩的腎臟。
『周老三,你給我放下!』醫(yī)生攥住周三通的手臂咆哮道。
周三通此時已將被拆解下來男孩的腎臟握在了手中,他能感受到一種磅礴的生命力從中傳來。
『哦~比起老夫的瘋癲,也許你們更沒有人性吧。』
『人性?開什么玩笑,你什么時候開始圣母了。』醫(yī)生冷笑道,『趕緊給我放下,這具尸體你可碰不起。』
『少廢話,看看這個認識嗎?』周三通將一枚印有雪花圖案硬幣彈到醫(yī)生的臉上。
『是她?』醫(yī)生用手使勁搓著那枚硬幣,雪花圖案泛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這是一枚“Upper League”內(nèi)部流通的高級貨幣,每幅圖案是每個地區(qū)分部頭目的標志,硬幣每次出現(xiàn)便代表首領發(fā)布的一個最高優(yōu)先級的命令。
“Upper League”中國區(qū)分部的負責人便是這枚“雪花”,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但是只要有雪花圖案的硬幣出現(xiàn)的時候,組織的成員便會無條件聽從硬幣的擁有者發(fā)出的指令,這是他們的傳統(tǒng),有些類似于游戲規(guī)則。
『是她?』周三通拿回硬幣。
『老板現(xiàn)在在哪?我要向她匯報一些事情!』醫(yī)生急忙擋在周三通面前,『這具尸體是總部用來研究的,他可不是一般人,如果用來器官移植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后果!』
『少廢話,我管你一般二般?!恢苋ㄒ话淹崎_他,『老板就在辦公室,你自己跟她說去!』
『我回來之前,不許進行手術?!会t(yī)生攥緊拳頭,推門而出。
『略略略~』周三通對著醫(yī)生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NO.5
一年后。
林路言緩緩拉下銀行大廳的卷簾門,而后脫下了自己的保安制服,一屁股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今天也是努力的一天呢?!涣致费蕴统鲆桓舭籼呛谧炖?。
海城是一座慢生活節(jié)奏的城市,還沒到晚上六點,一些店鋪就已早早關門。大家要么趕去夜市聚餐,要么便去茶園聽聽小曲,好不自在。
只有林路言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自從經(jīng)歷過那次事故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變了個人,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因為長期曠工的原因,林路言從銀行專員被貶為了大廳保安,他干的有些不情愿。
每每下班時間他都會在銀行門口的臺階上,叼著棒棒糖思考人生。不過偶爾他的腦海里會閃回一些片段,那些奇怪的畫面是他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的。
看來以后要少看一些電影了,林路言想。那些天馬行空的畫面在他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他的頭最近疼的更厲害了。
口袋里振動的手機讓他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看了眼信息欄,是媽媽發(fā)來的。
『兒子,工作忙不,好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了,媽擔心你?!?p> 林路言盯著手機看了很久,在回復欄寫了又刪,最后回了個,『媽注意身體,我很好,勿掛念。』
林路言畢業(yè)一年多了,這是他第一次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其實林路言并不是討厭保安的工作,只是他做什么工作都提不起勁,從小到大他似乎沒什么愛好,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又何談熱愛呢。
『林保安上車,去吃燒烤!』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銀行門口,一個欠欠的聲音探出了頭。
眼前的這個人叫佐元杰,現(xiàn)在是海城支隊的支隊長。一年前黑診所倒賣器官案中升了職,至此認為林路言這個倒霉蛋是他的福星,下班時間二人經(jīng)常去夜市下館子。
在那之后林路言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口奇跡般消失,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機能完好,似乎根本沒發(fā)生什么被摘掉腎臟的事情。
『不去不去!煩著呢?!涣致费缘鹬舭籼前杨^扭向一邊。
『怎么了保安,帶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不去,我要思考人生。』
『不給面子是吧,我正有一份好工作介紹給你呢?!蛔粼苓七谱?,『可惜咯……』
『切,我才不稀罕?!涣致费员憩F(xiàn)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啥工作?』
『虛偽的保安?!蛔粼軐α致费哉辛苏惺?,『上車告訴你?!?p> 在去往夜市燒烤攤的路上,林路言鼓搗起車里的配飾,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猴子。
『啥時候換的車,你們公職人員買這種奢侈品好嗎?』
『你別瞎亂給我動,那個可是我新裝的通話系統(tǒng)?!?p> 『老大,總局轉交給我們一個新案子,晚上緊急例會?!灰粋€酷酷的中性聲音從音箱傳了出來。
『糟糕,看來這飯吃不成了?!蛔粼軓膽牙锶〕鲆粡埫?,『你可以和這個人聯(lián)系,他對你的經(jīng)歷非常感興趣,說是有一份工作很適合你?!?p> 佐元杰將他扔在路邊后便一騎絕塵離去,林路言騎了一個多小時的共享單車才回到家。
林路言住的地方是一塊城市中的夾縫地,名叫城中村。這里算是隱藏在都市喧囂中的一片小天地,每次下班他都會來到巷子里的小吃攤點個手抓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