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栽植園時,守在門前的兩個下仙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冷嘲熱諷道,“呦,這不是悵尋閣的赤目嗎,怎么跑來我們浮扇宮幫忙了?”
我白了他一眼,扔下竹筐,沒說話。
另一個附和著,“他就算想去悵尋閣,分屬時也得我們浮扇上仙點頭答應(yīng)才行,不然就是悵尋閣明著搶人了!”
我問道,“什么搶不搶的,巡習(xí)下仙不是可以自由選擇各家的嗎?”
“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以前?眼下浮扇宮正缺人手,當(dāng)然是要可著我們先來了!”
“赤迅,你跟他廢什么話?他自己做過什么他心里不比任何人都清楚?!蹦侨吮梢牡目戳宋乙谎?,“想投奔的門家投奔不了,這也算是他害得我們蒸餾塔損毀嚴重的報應(yīng)!”
“蒸餾塔損毀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說道,“你們想說什么不妨直說,大男人說話就痛痛快快的,少他娘的拐彎抹角!”
“好啊!你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赤迅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他放下手里果子,走上前,“曾經(jīng)我們浮扇宮是四大家里弟子最多的一家,自從來了你這個掃把星,我們自家的弟子就接二連三的往誅靈塔里進,現(xiàn)在浮扇宮更是空了大半!眼下蒸餾塔出了事,把你送去凡間,你不盡快去找白無染師兄回來救急,居然跑去跟一個雌雄同體的惡心東西廝混,故意拖拉時間,讓蒸餾塔錯過了最佳的挽救時機!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這他娘的還真是白渙帶出來的混帳東西,歪怪的本事一個賽一個!
我冷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我一個巡習(xí)下仙,不止能推了你們的蒸餾塔,還能清了你們大半個浮扇宮。你說這到底是因為我真有這么大的本事,還是因為你們浮扇宮的人無能呢?”
“你敢再說一遍!”赤迅指著我叫道。
我回道,“你想再聽一遍的話,我就敢再說一遍!”
另一個下仙道,“你不要以為有悵尋上仙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在我們浮扇宮里目空一切!”
赤迅道,“沒錯!你以為他執(zhí)掌鎮(zhèn)狩令就了不起了?你就可以跟他一樣不可一世唯我獨尊了?他一個背過人命的上仙,不過就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如此虛有其表的人,能教出什么像樣的弟子!”
“你他娘的找死!”我對著赤迅的臉就是一拳,赤迅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就憑你也配對悵尋上仙指指點點?”
另一個下仙懵逼的看向我,“你……你竟敢對自己的師兄動手!”
我不屑道,“師兄?那也得老子先認了那個‘師’再說!”
赤迅緩過來后突然起身,二話不說就以靈態(tài)向我撲了過來。
我閃身躲過,轉(zhuǎn)頭看到一個長頸,后肢短前肢長,肩高屁股低,頸后的背中線長著長鬣毛,全身布滿亂七八糟的斑點條紋的東西。
我輕蔑的看著它,原來是只鬣狗,難怪嘴里吐不出象牙!
“赤迅,萬萬不可在仙靈界里以靈態(tài)……”
不等那個下仙說完,赤迅再次向我撲了過來。這次我沒有躲開,同樣喚出靈態(tài),向前一躍,卯足了勁兒的與他迎面相撞。
赤迅的靈態(tài)雖然比一般的鬣狗大些,但無論是力道還是體型,都遠不及我,唯獨這不甘示弱的氣勢還能唬唬人。
他被我這一下撞出數(shù)米,如果是尋常的惡靈,被我剛才那么大力的撞擊,怎么也得懵圈個幾秒,赤迅倒是立馬就爬了起來。我不禁感慨,仙靈果然不同于惡靈。
我踱步走向赤迅,他壓低著頭目露兇光,喉嚨里發(fā)出陣陣低吼。他不以仙力向我進攻,卻選擇了用靈態(tài),看來是想跟我來場硬仗。
之前遠狩時的感覺忽現(xiàn)出來,如果跟他來真的,這畜生分分鐘就能被我解決了,要是換成肖愁出戰(zhàn),那就是一秒殺沒商量!
這時,朽靈符也開始隱隱躁動,我立馬調(diào)運靈力壓制,眨眼間,符中安靜如初,肖愁果然學(xué)乖了不少。
一旁的下仙連聲勸阻,心說,你他娘的剛才挑事時在想什么!
我起身躍起,赤迅也呲出獠牙,頃刻間,我跟他糾纏抱咬到了一起。我本來只是想教訓(xùn)他一下,沒想動真格,但這畜生卻是每一次攻擊都直擊我的要害。
在我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時,他卻盯向了我的脖頸,我及時躲閃開,死命的把他按在地上。
赤迅動彈不得之時,還不忘繼續(xù)對我挑釁,“你就只有這點能耐?悵尋上仙不是向來眼光極高嗎?像你這樣的他也會收?我還以為他帶出的都是些什么能人異士,原來不過是浪得虛名,徒有其表!”
我瞬間暴怒,金甲迸出,對著他的眼睛就挖了去,在金甲距離他眼珠一毫?xí)r,突然感覺心臟被裹緊了一下……肖愁?我猛然清醒了一下,在我遲疑時,赤迅快速起身把我撲倒,用力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guī)捉?jīng)掙扎,都無法脫身。
“住手!”我忽然聽到了白無染的聲音。
赤迅聽令后,立即化成人形,起身低頭退到一旁。
我站起來抖了抖毛,脖頸處還在滴血。赤墨站在白無染身邊,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也立馬化成了人形。
白無染問道,“為何滋事?”
赤迅道,“是赤目先對弟子動的手!”
“沒錯!”另一個弟子幫腔道,“弟子可以作證!赤目仗勢欺人,自稱是悵尋閣的人,所以不把我們浮扇宮放在眼里!”
“你放屁!”我叫道,“是你們兩個先對悵尋上仙言語冒犯,詆毀誹謗,而且先喚出靈態(tài)攻擊我的也是赤迅!”
赤迅道,“白無染師兄明鑒,赤目生性頑劣暴躁,肆意出手傷人,弟子喚出靈態(tài)也是為求自保,實屬被逼無奈?!?p> 另一個弟子道,“的確如此,弟子跟赤迅不過是隨意交談了幾句,赤目就莫名其妙的打傷了赤迅,身為仙靈,依舊劣性不改,有失身份?!?p> 我紅著眼瞪著這兩個雜碎,赤迅見狀,故作驚恐,“師兄你快看,赤目又想對我們二人出手了!”
白無染道,“你們二人當(dāng)時究竟在交談何事,能讓赤目聽聞后暴怒傷人,不妨說來聽聽?!?p> 那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赤迅正準備開口,白無染眼神一寒,冷言道,“所報之情倘若有半句不實,我定會讓他以后都無法再開口說話。”
赤迅滿臉驚恐,沉默著,另一個下仙也再沒敢把頭抬起來。
赤墨道,“白無染師兄,赤目傷勢不輕,需要盡快處理?!?p> 白無染看了我一眼,對赤迅說道,“同為仙靈界做事,為浮扇宮做事,本是同門弟子竟下如此狠口。當(dāng)年悵尋上仙拒收你為門下弟子,你可有反思?”
原來這呆逼曾經(jīng)也是想去小粉那里的,這么說來,他是因為被小粉拒收所以才懷恨在心!一面背后惡語中傷小粉,一面又把氣都出在了我身上,這種無恥小人,小粉怎么可能會看上,活該被拒收!
赤迅低頭不語,看得出來,他眼底依舊滿是不服氣。
“帶赤目去藥物司局處理傷口?!卑谉o染對赤墨說道。
赤墨道,“是,師兄?!?p> 赤墨走過來,掏出手帕幫我按在傷口上,正想帶我離開,轉(zhuǎn)頭看到白渙走了過來。
“給我站住!”白渙道。
赤迅看到白渙來了,立馬趾高氣昂了起來,這副狗仗人勢的嘴臉,跟赤夜簡直如出一轍。
白渙厭惡的看了我一眼后,皺著眉看向赤迅,“赤迅,你的臉為何如此?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赤迅指著我,“是赤目!要不是因為他耽誤了去請白無染師兄回來救援蒸餾塔的寶貴時間,浮扇上仙和整個浮扇宮的弟子,又豈會如此傷神傷身?弟子不過是好言相勸了赤目幾句,讓他以后多把心思放在我們浮扇宮,不要人在曹營心在漢,他非但不聽勸,還出手打傷了弟子?!彼戳搜叟赃叺南孪?,“赤杭可以為弟子作證!”
“是,弟子……”赤杭抬頭看了一眼白無染,又把頭低下,怯聲道,“弟子可以作證……”
白渙看向我,“赤迅有傷在身,眼下也有人為他作證是你先挑起的事端,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冷笑了一聲,搖搖頭,“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你們仗著嘴多,我還能說什么?!蔽夷玫羰峙?,“我脖子上的這個窟窿,浮扇上仙如果不想看見,那便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的?!?p> “自討苦吃!”白渙白了我一眼,“若非你先出手傷人,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傷了我浮扇宮的弟子,又豈會是脖子上多了幾個血窟窿就能了事的?”
赤墨道,“浮扇上仙,赤目的傷勢不容再耽擱,即便要罰,也請先讓弟子帶他去藥物司局處理一下,回來再領(lǐng)罰也不遲。”
白渙悠哉道,“不過是流了幾滴血,就想逃過去誅靈塔領(lǐng)罰?”
“誅靈塔?”我驚訝道,“你要送我去誅靈塔?”
白渙道,“在我浮扇宮斗毆滋事,就是要進誅靈塔?!?p> “敢問浮扇上仙,在仙靈界以靈態(tài)示人,又當(dāng)如何懲戒?”赤墨道,“我與白無染師兄趕到時,親眼看到赤迅師兄正以靈態(tài)撕咬著赤目。浮扇上仙如果想追究問責(zé),還請徹查事源,并降罪于先喚出靈態(tài)之人,以示公正?!?p> 白渙怒目道,“你可是在教我如何去管理弟子?”
赤墨道,“弟子不敢,只是浮扇宮一向以理自居,以德服人,弟子不過是擔(dān)心因浮扇上仙一時疏忽,遺漏了個別有罪之人,日后此事傳揚出去,會有損浮扇宮美名。”
白渙想刁難我,又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弟子。我心道,你想的是美!我斜眼看了下草場,這回有人陪我一起割草了。
“弟子甘愿受罰?!背嘌负鋈徽f道,“弟子承認為求自保先喚出了靈態(tài),弟子甘愿與赤目一同進誅靈塔?!?p> 臥槽……我震驚的看向赤迅,為了滿足白渙讓我進誅靈塔的念想,不惜搭上自己?
這是恨我恨到骨子里了,還是愛白渙愛到心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