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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林深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爛泥巴

樹海林深 一戲嬰蘇 3066 2021-06-09 15:13:09

  練制堂早已坐滿了人,但卻寂然無聲。

  這種氣氛很像是班主任坐鎮(zhèn)的自習(xí)課堂,我最受不了這樣了,感覺下一秒就會喘不上氣。之前上學(xué)時,每次遇到自習(xí)課,我寧可被拎出去罰站聽外面的鳥叫,也不愿意坐在教室里忍受呼吸不暢。

  仙靈們的身前都有一張桌子,有些人的桌子上放的是一塊像泥土一樣的東西,看不出樣子,應(yīng)該就是赤堯說的那個叫“坯子”的東西。

  有的人放著的是一些初見形狀的器皿,也有人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但卻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仙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總之每個人的進(jìn)度都不一樣。

  所有弟子都全神貫注的將雙手繞于仙器周圍,不斷的對其推送內(nèi)力,他們推出的內(nèi)力都伴有一道淺淺的藍(lán)光。

  “赤墨,他們都有仙力,手沒碰到那些仙器就會慢慢成形,我們兩個是不是只能上手捏了?”我小聲問她,“你小時候有沒有捏過泥巴?”

  赤墨笑了笑,搖搖頭。

  赤堯看到我們后,起身走過來,他指著角落輕聲道,“那是你們二人的書案,也趕快開始吧?!?p>  我疑惑道,“開始?開始什么?師兄,我們兩個是第一天來,沒人教我們怎么做?。俊?p>  赤堯道,“每一位弟子盡是如此。”

  “無師自通???”我問道,“那我們要做哪方面用途的法器?”

  赤堯回道,“做心中所想?!?p>  我看著他,心道,不是在耍我吧?我想造棟能伸能縮的集裝箱是不是也行?那樣以后走到哪都有家了。

  “今天一定要做出來嗎?”我問道。

  “今天?”赤堯笑道,“有些上等的法器從坯子到成品,需耗千百年不止,即便是你們之前在前殿看到的那些不成氣候的仙器,最少的也用時數(shù)月有余。如果師弟能造出一日成形的法器,到時記得叫師兄前來觀摩一番?!?p>  我跟赤墨走到書案前盤膝坐下,我看著桌子上這塊碗口大小的爛泥,半天無從下手。

  心中所想?關(guān)鍵是我沒什么可想的啊……

  白三道,“做口缸放在寢房里,用來藏酒?!?p>  我暗罵一句。猛然靈光一閃,給肖愁做一顆會發(fā)光的星星吧!

  現(xiàn)在在仙靈界里,不能像以前那樣一直陪著他,送他個星星,他在朽靈符里無聊時也可以拿出來看看。關(guān)鍵是,星星結(jié)構(gòu)簡單,只要弄出五個角就可以了。

  我挽起袖子,忙活了起來。

  大半天過去了,星星沒出來,泥巴還是那塊泥巴,甚至大小都沒有任何改變。

  我向旁邊赤墨的桌子上望去,她的泥巴好像也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她還是心神專注的對著坯子不斷推送靈力,看來像我們這樣沒有仙力的果然不行。

  之前白爺說過,修練仙力跟修練靈力差不多,都是要靠日積月累養(yǎng)成的。修練靈力需要靈氣扶持,修練仙力則需要靈氣和靈力同步扶持。

  那老頭還說,像我這樣的底子,想要修練出具有攻擊力的仙力……千年以后吧!

  不過,我在做星星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雖說靈力是推出了,但自身的靈力好像并沒有消耗。這種感覺就像是,推出去的靈力圍著泥巴繞一圈后又回到體內(nèi)了。

  難道是這塊爛泥拒絕接收我的靈力?

  一直到傍晚,練制堂的仙靈們一個個離開,我還是一籌莫展。

  赤墨走過來蹲在我旁邊,她雙手托著下巴拄在我的桌子上,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手里的泥巴。

  我回頭看向她的桌子,那塊泥巴雖然還是沒什么形狀,但是已經(jīng)明顯變小了一圈。

  我驚訝道,“赤墨,你的靈力居然對這爛泥有用?它接收了你的靈力?”

  赤墨點頭,“一整天下來,坯子才剛有點反應(yīng),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得多。

  “真羨慕你……”

  赤墨笑笑,“才第一天,別灰心,慢慢來?!?p>  我嘆了口氣,“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去吧,我想留下來再研究研究,搞不好我這個真是塊泥巴,可能就是從綰塵殿前那個回行水潭里挖出來的!”

  “每個人的坯子都是一樣的,何以你手中的就成了泥巴?”白沁忽然從門外走進(jìn)來。

  我連忙起身,“弟子見過綰塵上仙?!?p>  壞了壞了,之前兩個下仙隨口說了句仙號就被送去誅靈塔了,我質(zhì)疑她給的坯子,這下怕是要去挑水了吧……

  白沁走到桌子前,附身拿起坯子托于掌心,“是否需要我?guī)湍泸炞C一下此乃坯子,而非你口中的泥巴?”

  我回道,“弟子不敢勞煩綰塵上仙?!?p>  赤墨道,“赤目只是隨口說說,并非真的質(zhì)疑坯子,還請綰塵上仙不要責(zé)怪?!?p>  白沁看了看赤墨,“我說的是他,你緊張什么?”

  我說道,“赤墨與弟子有幸一同進(jìn)入綰塵殿,雖然只來了不到三日,但還是被綰塵殿中,上上下下同心同德的凝聚力所感染,弟子們深知這全賴綰塵上仙教誨有方。赤墨剛剛所言,也只是念在我們所處同門,才替拙舌之人解釋一二,除此之外并無其他。如果弟子之前所言冒犯沖撞了綰塵殿,還請綰塵上仙責(zé)罰,弟子必當(dāng)奉令承教。”

  白沁淡淡笑了笑,“如果你這樣也叫拙舌,那我綰塵殿上下,豈非都是鈍口拙腮之人了?”

  我說道,“弟子并非此意。”

  白沁看著手中的坯子,“心思靈敏,手藝才會巧妙。雖說上等的法器中,都飽含了極強(qiáng)的仙力,但如果在練制中,心思混沌,思緒不明,一樣無所成就?!?p>  我回道,“弟子受教了?!?p>  “造就法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很多人在起初練制時,都是無往不利,看似徑情直遂,可是到最后一步時卻徒然失敗了,你可知是何緣故?”白沁把坯子遞到我面前。

  我雙手接過,“弟子愚鈍,還請綰塵上仙明示?!?p>  “你可知否?”白沁問赤墨。

  赤墨思考片刻后,回道,“弟子拙見,練制法器需心態(tài)清明平穩(wěn),從一而終。恕弟子不贊同綰塵上仙剛剛所講‘最后一步’,弟子認(rèn)為,練制期間的每分每秒都是關(guān)鍵時刻,不分初尾,不論始終。只有法器形成之時才算真正結(jié)束,如果過于看重所謂的‘最后一步’,往往會心緒不寧,急于求成,最后功虧一簣?!?p>  “果然是可塑之才,他日必成大器?!闭f罷,白沁面露滿意之色離開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小心臟,“赤墨,多虧有你這個‘大器’在,不然我肯定要背上公道皿,每天‘挑水日當(dāng)午,汗滴回形路’了。”

  赤墨笑道,“還在那胡說八道?!彼仡^看了看門外,小聲道,“快拿著你的泥巴回去吃飯吧,這個時間,飯菜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送到寢房了。”

  回到寢房時,飯菜果然都已經(jīng)擺在桌子上了,青菜和蒸蛋那老頭都沒忘,還有一道溜肉段。

  鎖好門后,叫出肖愁,“肖愁,你先吃,你哥要研究一件大事?!?p>  肖愁茫然的看著我手里捧著的泥巴。

  我說道,“沒錯了,這個就是我說的大事。我不求能造出什么像樣的法器,只想給你做一顆會發(fā)光的星星,怎么樣,想不想要?”

  肖愁一臉詫異的在我跟泥巴之間來回看了數(shù)次。

  我有些泄氣,“你也不相信我會做出來是吧?”

  肖愁搖搖頭,在泥巴上畫了一個笑臉給我。

  我笑了笑,肖愁畫的笑臉,已經(jīng)不再只代表開心,有時還意味著鼓勵和肯定。

  肖愁無聲的吃著飯,時不時抬頭看看我,我盤膝坐在床上,想著白沁和赤墨說的那些讓人似懂非懂的話。

  “白三,那兩個女人剛才在練制堂里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嗎?”

  白三道,“女人這樣的大命題,只有水墨會明白?!?p>  我笑道,“這倒是,不過現(xiàn)在那小子也不在,看來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白三道,“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白爺。”

  “我看你是想問那老頭手里的倒香吧!”我說道,“明年巡習(xí)到浮扇宮時,你能喝整整一年,干嘛急于一時?!?p>  白三長嘆道,“但愿到時候會有命喝?!?p>  晚上我坐在桌前繼續(xù)“造星星”,肖愁在床上睡的很熟,連續(xù)兩晚都睡在朽靈符里,這下總算能好好舒展下了。

  白沁和赤墨說的話,我想了不下百次,最后歸納總結(jié)成兩個詞:初心不改,心誠則靈。

  說來說去,練制法器的重點還是應(yīng)該落在這個“心”字上。我摸著自己的心臟,穩(wěn)穩(wěn)的跳著,但是這塊爛泥怎么就死活不接收我的靈力呢!

  每次對它傳送靈力前,我都會靜寧心神,在推送靈力時,也是心無旁騖的只想著星星的樣子。從滿天繁星再慢慢細(xì)化到一顆星上,我越發(fā)的搞不懂,它怎么就這么冥頑不靈?

  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我沒有仙力,后來看到赤墨都小有成就了,就說明這跟仙力無關(guān),而且應(yīng)該也不是我靈力低微的緣故。如果靈力低的仙靈做不成法器,白沁也不會跟我說那些話了。

  所以,還是方法的問題。

  一夜過去,毫無意外,毫無進(jìn)展。

  卯時前,我叫醒肖愁,把他召回后,就抱著泥巴去了練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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