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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林深

第三十五章 夜視

樹海林深 一戲嬰蘇 4149 2020-08-16 07:35:30

  我低頭看去,一張毛嘟嘟的大臉,舌頭耷拉在一邊,白二正揚(yáng)著腦袋看著我。

  “白二!”我立馬蹲下,一把抱住它,“想死你了,這段時間你怎么樣啊?”我捏了捏它的臉,“哎我說你是不是又胖了!”

  白二站起來,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它舔了我的臉幾下,又在我身邊來回轉(zhuǎn)著。一會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白二的后腳一顛一顛的。

  “你別動,給我看看!”

  我拎起它的爪子,仔細(xì)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傷口,但是它的右后腿始終不太敢著地的樣子,而且四肢和肚皮下的毛還都粘著灰燼。

  “白二,你受傷了嗎?這幾天跑去哪浪了?你看你這一身的灰?!?p>  白二從剛才就一直又蹦又跳,完全無視我說的話。

  我向四周望了望,小聲問道,“哎我問你,之前小粉讓你去干嘛了?”

  白二歪頭看向我。

  “是小粉讓我問你的,這樣,我來問,如果我說對了你就坐下,如果說錯了,你就站著不動好吧?”

  我坐在地上,清了清嗓子,“那我們開始了啊……他讓你去打探消息?”

  白二站著沒動。

  “他讓你去追蹤什么人或什么動物?”

  白二繼續(xù)保持著站立。

  “他派你去做眼線?去當(dāng)臥底?”

  白二還是沒動。

  我想了想,“我換個問法,他交代給你的事跟巨蛇有關(guān)?”

  白二沒動。

  我嘆了口氣,“白二,你不會是根本就聽不懂我問的問題吧?”

  它歪了歪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

  “那他交代給你的事跟我有關(guān)嗎?”我隨嘴一問,白二突然坐下了。

  它這一坐嚇得我猛的站起來,跟我有關(guān)?不會是恰巧站累了吧?

  于是我又問了兩個問題試探下,“我叫白二嗎?”

  白二一下站起來。

  我繼續(xù)問,“小粉交代你的事,你完成了嗎?”

  它立馬坐了下去。

  我看著它,小粉交代了白二一件跟我有關(guān)的事,會是什么?我掐著腰琢磨著,一下摸到了腰間的皮帶,“對了白二,有個東西要送給你?!?p>  我解下皮帶,在它眼前晃晃,“這是個項圈,怎么樣,喜歡嗎?你看,這里還有你的名字。”我指了指上面刻的字。

  白二歪著頭,看著我手里的項圈。

  我想到之前水墨說的話,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用繩子拴著你,我是想用這里牽著你?!蔽抑噶酥缸约旱男乜?。

  白二看著我,幾秒后,慢慢湊過來聞了聞項圈,然后又看了看我,它舔了一下脖圈,又用鼻子拱了拱我的手。

  我笑道,“帶上它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們就是一個小分隊,我是隊長,你是副隊長!”

  我一邊說一邊給它帶上項圈,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脖子竟然跟我的腰一邊粗。

  我摸摸它的頭,“白二,我要回去了,小粉和白爺還在等我,聽說五天之后,我們又要有行動了?!?p>  我不舍的看著它,心想,這么可愛的毛孩兒,為什么就不受他們待見呢?

  白二定定的看著我,向后退了兩步,尾巴也垂了下去。

  我頓時心里更難受了,“我答應(yīng)你,行動前我還會再來看你的?!?p>  白二走過來聞了聞我,我彎腰在它頭上親了一下,“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減肥??!”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眼眶一熱,沒敢再回頭。我能感覺到,白二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我。

  還沒走出樹林,就聽到了車子發(fā)動的聲音。

  我連忙跑了出去,剛拉開副駕的車門,就看到白爺坐在上面。

  我撐在車門上看著他,那老頭搓了搓胡子斜我一眼沒動地方。僵持幾秒后,白爺不耐煩道,“得得得,讓給你坐,我到后面去?!?p>  上車后,小粉看了看我,“問到了?”

  “什么?”

  小粉道,“即便它告訴你,你也聽不懂?!?p>  我才意識到,小粉是在說“白二任務(wù)”的事,“誰說我聽不懂!我跟白二之間的交流是無障礙的,而且,我們有著自己的一套語言體系。你要是有興趣,改天我有空時可以教你?!?p>  小粉道,“沒興趣,也沒空?!?p>  我“切”了一聲,“學(xué)海無涯,多掌握一門語言沒有壞處?!?p>  小粉笑笑,“坐下代表是,站立代表不是的那類語言,還需要學(xué)嗎?”

  我驚訝的看著他,心說,你不是跟蹤我吧?再或者就是有什么順風(fēng)耳?

  路上,小粉看了眼后視鏡,“你們家老頭每次睡覺都這樣嗎?”

  我回頭看去,白爺一只腳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肚皮上,偶爾還抓兩下,另一邊的手腳耷拉在座椅下,翻著白眼張著嘴,還留口水,睡相確實(shí)有些悲壯。

  我說道,“你就當(dāng)他犧牲了吧?!?p>  小粉時不時的看向后視鏡,皺了一路的眉頭。

  回到家已是傍晚,我簡單沖了個澡,就一頭栽到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我是被白爺一腳踹醒的,他以一個極其難擺的動作,睡在我的旁邊,恬不知恥的占了三分之二的床。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了。

  我翻個身,面朝落地窗。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小粉手臂上的那兩道傷痕……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居家服,雙手抱頭睡在窗邊的吊床上,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柔暈在他的側(cè)臉,很愜意。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敲門聲,我看向小粉,他轉(zhuǎn)過頭同樣看著我,對視幾秒鐘后,我無奈的起床走下樓。

  “您的外賣到了,滿意請給個好評!”

  我打開門,看到外賣小哥高舉餐點(diǎn),一大袋食物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有一個小虎牙露在外面。

  不會吧?我挪開餐點(diǎn),驚訝的看到了水墨的臉。

  “你怎么來了?”我伸頭向外探去,一輛橘色的牧馬人并排停在大G旁邊。

  臥槽,又是一輛dream car!有命的話下輩子也做一只神獸吧,別做人了,太難了……

  水墨走進(jìn)來,“別看了,只有我?!?p>  他放下東西后,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兩只腳往茶幾上一搭,剛一仰頭馬上又直挺挺地坐好。

  我回頭看去,小粉走了下來。

  水墨起身,半彎腰,惺惺作態(tài)道,“上仙要不要一起用個膳?。俊比缓蠛芄吠鹊膹拇永锬贸鲆煌滕喲劢z,雙手端到小粉面前,“這碗是全家福,特意為上仙點(diǎn)的。”

  我白了他一眼,從塑料袋里拿出一碗,坐在一邊吃了起來。好久沒吃頓像樣的人食了,我吃了一口鴨肝,瞇起眼睛,贊!

  “臭小子有的吃你不叫我!”白爺“叮了咣啷”的從樓上跑下來。

  我繼續(xù)悶頭吃,“狗鼻子哪還用叫,你這不是聞香而起了嗎?”

  白爺一巴掌拍下來,“我看你小子現(xiàn)在是么得數(shù)嘍!”他在袋子里翻騰半天。

  水墨指了下,“蓋子上貼著便利貼的那個是全素的?!?p>  白爺拿過后坐在我對面大口地吃著,我瞟了他一眼,吃相沒比白二好到哪去。

  我看向水墨,“你怎么過來了?現(xiàn)在改做騎手送外賣了?”

  水墨嗦了一口粉絲,“找你帶我去洗泡泡浴啊?!?p>  我說道,“那家店離上仙家太遠(yuǎn)了,是在我的小店附近。要不你今天就簡單在這淋浴吧,上仙的浴液也能搓出很多泡泡,改天有時間我再帶你去辦會員?!?p>  水墨瞪了我一眼。

  旁晚我站在湖邊,看著湖水如鏡,在夕陽的折射下,一片細(xì)碎的金光輕輕晃動著。

  秋風(fēng)蕭瑟,秋韻悠長,我閉上眼睛,享受著南京短暫的秋天。

  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就是我與真相的距離,時間上最近的距離,也是我與真相的距離。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彼哌^來。

  我睜開眼看著湖面,“你還上過學(xué)啊?”

  “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總會吧。”水墨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剛才看到上仙站在窗邊,跟你差不多的神情看著湖水,然后就突然聽他冒出了這么一句?!?p>  我轉(zhuǎn)身看向窗戶,空無一人。

  回過身問水墨,“哎我問你,之前管家說五天后見,是要在哪里見?我們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

  這次跟他們在萬靈雪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到最后也沒看出個什么結(jié)果,估計是他們“任務(wù)”沒有完成,以小粉的作風(fēng),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的。

  “等去了不就知道了?這么好的夕陽,別說話,用心感受?!彼]著眼睛,一臉享受。

  我說道,“其實(shí)像這樣舒服愜意的地方還有一個,如果有機(jī)會,下次帶你去看看?!?p>  “哪里?”

  “上仙的樹屋?!?p>  水墨睜開眼睛看著我,“樹屋?你還不知道嗎?”

  我不解,“知道什么?”

  “上仙的樹屋被燒了啊?!?p>  我驚住,“你說什么?樹屋被燒了?什么時候的事?被誰燒的?”

  “就在我們?nèi)トf靈雪山那會兒啊,我也不知道是誰燒的,反正就是被燒了。”水墨看著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心一沉,搖搖頭。

  水墨立刻捂住嘴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那你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你也什么都沒聽到。”

  難怪那晚在萬靈雪山的山洞里,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喝酒玩樂時,只有小粉一個人陰著一張臉,他應(yīng)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樹屋被燒,那降靈呢?

  回想小粉的狀態(tài),降靈應(yīng)該沒事,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一定已經(jīng)被小粉安頓好了。

  我看著水墨,問道,“你睡覺老實(shí)嗎?”

  水墨抱胸大退一步,表情極其浮夸的看著我,咬著嘴唇道,“你這個畜生,你要對我做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家了。

  晚上水墨跟白爺睡一張床,我一個人睡樓下沙發(fā)。

  睡不著時,我就琢磨著四天后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管家現(xiàn)在一定是在置辦裝備,火哥那個不合群的,想必又是窩在哪個角落里擦匕首,至于千夏,小粉既然有了下一步計劃,就意味著,他很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千夏的行蹤。

  水墨口中的“任務(wù)”,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場追擊。

  他們在追擊誰?會是那晚故人茶樓里的“高仿白爺”,和懸崖邊的“高仿小粉”嗎?

  那句“也許在二十六年前,就應(yīng)該讓你死掉”,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該出生?我不該獲救?

  那個人能從小粉手里逃脫,還讓小粉因此受了傷,一定又是什么惡靈。但我什么時候得罪過惡靈?

  越想越煩躁,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剛擰開瓶蓋,手一滑瓶蓋滾到了角落,我嘆口氣。

  走到墻角,撿起瓶蓋吹了吹……突然心里一驚,我看了看四周,呆愣許久。

  窗簾緊閉,沒有月光透進(jìn)來,我看向墻上的時鐘,凌晨兩點(diǎn)十八分,然后又低頭看了看礦泉水瓶上的生產(chǎn)日期......

  我為什么能在黑暗的環(huán)境里,看清楚周遭所有事物?這是小粉說的夜視嗎?

  我他娘的有夜視了?

  心臟狂跳,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我體內(nèi)還殘留著之前在萬靈雪山,小粉給我的靈力還有血液。

  看他在黑市里打賞那個豬頭就知道了,這家伙出手一向闊綽,一定是給我的血量過多,我在心里默默甩鍋……

  猶豫一番后,我走進(jìn)了洗手間。站在鏡子前,忐忑的抬起頭,雙眼與往常一樣。

  我慢慢貼近鏡子,霎時,一雙燈泡一樣的眼睛,從鏡子里注視著我,我嚇的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

  “大半夜上廁所怎么不開燈呢?”白爺突然冒出一句,又嚇的我大叫一聲,我這一叫,給白爺也嚇得“嗷”一嗓子。

  樓上的小粉和水墨也聞聲跑下來,打開燈后,睡眼迷離的看著蜷在馬桶上的我,跟驚魂未定倚著門的白爺。

  水墨揉揉眼睛抱怨道,“我說小白,你們爺倆大晚上的不睡覺,在廁所里鬼吼鬼叫什么?。俊?p>  明明已經(jīng)入秋了,我現(xiàn)在卻是衣衫盡濕滿頭的汗。

  白爺緩過來后,一個箭步上前,對著我的后腦勺狂拍,“你個臭小子是想嚇?biāo)滥憷献影?!?p>  衛(wèi)生間太小,躲也躲不掉,我連挨了白爺好幾下,“哎老頭,你這手越來越黑了!別打了別打了!”

  我連忙趁亂往外跑,跑到小粉面前時,他突然一抬手,我心說你也要揍我?

  我下意識的一縮脖,身后白爺?shù)陌驼扑查g停下。轉(zhuǎn)頭看到小粉一手抓住了白爺?shù)氖滞?,他的眼睛始終與我對視著。

  難道被小粉看出來了?

  小粉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下,“比我預(yù)想的要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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