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走到封毓秀的門前,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看著一群丫頭在外面呆著,不由怒斥道:“你們一個個不在里面伺候著,都在外面做甚”
一群人嚇得只能將頭低的更低。沈氏一邊推著門一邊不滿:“一群沒用的東西!”
封毓秀坐在床邊,身側(cè)是堆著她平日里最愛的一些衣裙,手中揮舞的是一把鋒利的剪刀。此刻她正檸著眉,咬著牙在每一件靚麗的衣裙上破出千百個洞,最后再用雙臂將她們一一撕碎。
這是外表有著秀艷瑰麗,內(nèi)里才華橫溢的封二姑娘最變態(tài)的一面。
往日里她要裝作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享受著人人追捧的尊榮,因為她的父親,是陛下的近臣,沒有人敢得罪她們母女。
而她,本該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
可憑什么?
她的一切誰也奪不走!
沈氏推門而入,滿地琳瑯滿目的衣裙,滿目猙獰的少女。而她也只是指揮著身后的丫鬟將這些東西收拾出去,卻無半分的驚訝??梢?,她于自己女兒的這個一生氣就愛剪衣服的癖好了如指掌。
上前拿過自己閨女手中的剪刀,放置一旁,勸道:“何必這樣折騰自己,這些可都是你平日里最喜歡的!”
“再喜歡再好看有什么用,又進(jìn)不了宮,現(xiàn)在又被青悠院那邊壓我一頭,我怕不是都成了那些人嘴里的笑話了……”
提及青悠院,沈氏就想起剛剛在前廳臨走時那丫頭說讓她好好地將人給她送去,她心里就是一肚子火。
那個賤奴,居然敢教她的女兒禁舞,還因此丟了才人的封號,她豈會輕易饒了她。可是,這人又是宮里派來的,又不能動!著實為難了些。
沈氏將最后封璃雀說的話說出來,誰料封毓秀輕而易舉便同意了,沈氏不解?
封毓秀撇嘴陰笑道:“一個嬤嬤,怎么敢私自做主教才人禁舞!”
“秀兒的意思是”沈氏回想起當(dāng)日情景,心里有了猜疑?!澳闶侵纲F妃娘娘?”
“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不想讓我入宮?!?p> 沈氏思慮了一番,恍然大悟!是了,她的女兒相貌堪數(shù)上乘,年紀(jì)還小,又有著老爺這強有力的后盾,一旦入了宮,必定會受寵。
那么貴妃娘娘的地位一定會有動搖?如今后位空懸,到底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誰都有這個可能!
“不行,我要去和老爺說明這件事情!”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當(dāng)時的沖動,非要讓女兒展現(xiàn),才會有如此的境地。原來這都是事先下好的圈套。
如果這支舞真的要在太后壽辰時跳,那么就不是失去封號這么簡單的事情了,很可能整個封家都要因此而受牽連。
這個女人,心腸太狠毒了!
“母親且慢”封毓秀一把拉住沈氏。
“秀兒莫慌,我定讓你父親為你討個公道”
封毓秀搖搖頭:“母親,你別忘了,我當(dāng)日在鎮(zhèn)國公為何沒有直言說是掌教姑姑教我的,就是因為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就算有,那姑姑再反口咬我們一下。說是我逼著的,和貴妃娘娘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覺得皇上是信她還是會信一個還沒入宮門的我。那么到最后倒霉的也只會是我們”
沈氏聽著自己女兒的分析,不由得喪了一口氣?!澳窃趺崔k,就這樣算了?”
“當(dāng)然不能算!”
封毓秀的眼中露出狡黠而兇狠的目光,直視前方:“這個劊子手,不能由我們來做”
“秀兒的意思是?”沈氏突然露出壞笑,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女兒的意思。
那個丫頭既然開口跟她要人,那她就送過去。這宮里的人,要是在她的院子里出了事······
沈氏這么想著,便覺得有趣的很!
而另一邊,封璃雀若有所思的走在前面,這個皇宮倒跟她是真的有緣,如今換個身體,還能讓她再進(jìn)宮。這到底是個什么孽緣?
封璃雀感覺身后無人,回身望去,只見一丫頭手中端捧著明晃晃的圣旨,手里一步一踏走的非常小心。臉上卻是似憂非憂,似喜非喜。
封璃雀好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棠梨加快著小碎步走到自家主子身邊,小聲的說著:“主子,你不是說皇宮是地獄嗎?那現(xiàn)在我手里捧著的這個不就是去地獄的手令嗎?”
“是啊,那你家姑娘要是去地獄,你跟不跟啊?”封璃雀好笑的問著。
“跟,姑娘到哪我到哪!”棠梨一個斬釘截鐵的喊道。
封璃雀突然覺得一股暖流從心臟蔓延開來:“放心,我不會去地獄,你也不會去的!”
封璃雀說完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榮安院中
慶初手里拿著老太太剛給的解藥放進(jìn)袖中,老太太瞧著:“怎么不服”
慶初心神一滯:“等會子回去便服”
自己茍且活了這么久,也夠了,如今能忍一時便是一時,姑娘現(xiàn)在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中毒,這些解藥,留著給姑娘日后解毒用。
一旁的老太太豈能看不出慶初的思想,一邊喂著鳥食,一邊說著:“這個藥,你最好自己吃,要是不小心讓別人吃了,我可沒有什么本領(lǐng)能救她。”回首望著,“老實說,三丫頭的料我用的都是最好的,你這種!滿足不了她的需求。所以你最好自己留著!”
慶初心神一慌,“奴婢不敢”
“哼!”老太太將手中飼料往旁邊一扔,“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的心思我也知道!等到三丫頭快要進(jìn)宮的時候,你便一同隨去,每月記得回來到我這給三丫頭拿些補品就行”
說完老太太往里間走去,慶初便停留在門口,那里是老太太的休息之地,旁人是不能進(jìn)去的。而這些個旁人里面,自是不包含她的兒子封尚!
站在外面的慶初,愁緒滿面。她知道老太太剛剛是什么意思。
等到姑娘進(jìn)宮,她一同隨去。每月還回來領(lǐng)取解藥!這不就是繼續(xù)當(dāng)她的耳目,監(jiān)視姑娘嗎?
慶初悄悄地退到房外,她要想辦法讓家主那邊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消息。
而這些,又不能讓老太太察覺。畢竟,老太太等的,就是司家的人出現(xiàn)。
慶初將手中藥丸握的緊緊,頭疼之感慢慢襲來,她要趕緊在越發(fā)嚴(yán)重之時回到房中,不能讓別人瞧見。
封璃雀剛進(jìn)入老太太的房中,看見慶初的背影,正要呼喊,可對方步伐太快,話還沒來的及說出來,對方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