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后花園時,眾人已行禮完畢,各已入席。
封璃雀走在一行人的后面,透過花紅看向遠(yuǎn)方。那一身錦繡華羅,滿頭翠綠,端著一副高高在上尊貴姿態(tài)的人,倒是比印象中的她氣勢更強(qiáng)了一些。
走的近些發(fā)現(xiàn),面色也較為紅潤。
看來,這兩年,她過得不錯!
“民女見過貴妃娘娘!”眾人在鎮(zhèn)國公夫人的引見下見禮。
只見蘇弄影挨個瞧了一眼之后,才道:“免禮吧”
短短三個字,語氣說說不出的高傲。
此刻身份懸殊,封璃雀不想引起過多關(guān)注,她悄悄看向一旁楚國公夫人身邊的兩位姑娘。
看她們兩的神色,方才應(yīng)該是沒有出什么意外,這才松了一口氣,牽著小五走向自家席位。
本來蘇弄影今日的目的就是想瞧一瞧封謝兩家的女兒,謝家的她看見了,是以她的目光現(xiàn)在一直鎖在封家的席面上。現(xiàn)在看著有人往那邊走去,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
“是不是那個?”蘇弄影問自己身旁的婢女煙蘭。
“奴婢方才打聽過了,說封二姑娘葵水來了,今日未參加宴會。那兩位是封三姑娘和封五姑娘”煙蘭前些日子就將這個封三姑娘如何回封府的事跡,當(dāng)笑話講給蘇弄影聽過了。
所以,她說起封三的時候,蘇弄影還是多瞧了兩眼,不為旁的,就憑她能讓封尚那個老東西吃癟,就讓她刮目相看。
當(dāng)年之事,蘇家滿門斬首,所屬沐北軍皆受牽連。只有一人,全身而退,兩年多來,盛寵后宮。
外界傳聞是一茬接著一茬,有說蘇二姑娘閨中時便勾搭自己姐夫,也有說蘇家早有背主之意,關(guān)鍵時候,是蘇弄影拿出重要的證據(jù),所以才功過相抵,幸免于難。
不管真相如何,沐北侯府養(yǎng)育了她十多年,卻遭養(yǎng)女背刺,外道忘恩負(fù)義。
沐北侯府一失勢,她越級入住鳳翎殿,要說之前沒有茍且,誰也不信,可誰也不敢說。
所以,那些大臣們有為蘇家某不平的,也有為自身利益出發(fā)的,但不論哪種,她蘇弄影都坐不上那個皇后之位。
楚國公府(鐘姓)以往一向與蘇家走的近,是以對蘇弄影也是熟悉的很。
本來沐北侯府遭此劫難,鐘家不能力挽狂瀾,只能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下,暗地里多做周旋,當(dāng)時圣旨下達(dá)時,所抓名單中,沒有蘇弄影的名字。他們不知背后原因,還將蘇弄影接到府里住了些日子。
是從什么時候起,她突然就進(jìn)宮了呢?
好像是借口看皇后娘娘的時候,就一去再也沒有回來。他們還以為是阿月心情不好,她留在宮里陪伴。只怕是那時就已經(jīng)勾搭上了,甚至更早。
而這些,是在她蘇弄影榮封貴妃時,他們才想通,也因此,楚國公府開始閉門謝客。
時隔兩年,不僅是鐘楚云看蘇弄影有些不滿,就是楚國公夫人,對她也頗有意見。
今日更是對她的不請自來,更是嗤之以鼻。但對方身份在那,也只能忍耐。
忍歸忍,要讓她舔著臉去伺候,不可能。
是以,楚國公夫人魏明鳶除了剛開始的見禮之外,之后坐著一動不動。倒是鎮(zhèn)國公夫人應(yīng)和著蘇弄影的話,不為的,鎮(zhèn)國公府是當(dāng)今陛下的外家。
而魏明鳶如此,蘇弄影也只敢心里怨恨,不敢明面如何。
世襲敕造公府,就是陛下都不敢隨意如何。
一開始,她還想借楚國公府為助力,卻沒想到,蘇家斬首之后,他們以祭祖祈福為由全面謝客。
就連宮里的年宴也推拒了!
后她將希望寄托于封尚,卻沒想到人家有自己的想法。
是以,現(xiàn)在的蘇弄影看似尊貴,但除了陛下的恩寵,一無所有。
她很著急!
☆
話題不知怎么聊到了一旁的謝嵐衣的身上,蘇弄影還好心的扯著關(guān)系。“按理說,郡主是陛下的表妹,也是我的表妹,日后進(jìn)了宮,咱們更是親上加親,日后進(jìn)了宮,可莫要與我疏忽了?!?p> 鎮(zhèn)國公府地位尊崇,能同陛下一起稱呼謝嵐衣為表妹的,也只有坐位中的皇后。
如今嫡后之位空懸,眾人心里都明白,是誰都不可能是現(xiàn)在坐在上首的這位。
蘇弄影之心路人皆知,也皆覺得可笑。
明眼人都知道,封謝兩家進(jìn)宮的位份,不會低。
這兩人,至少是妃位。
坐在沈佩矜邊上的謝嵐衣聞言,心神一怔。這富貴場,哪怕這兩三年參加了不少,她還是覺得窒息得很。
“母親,我出去透透氣”
沈佩衿看著女兒瞬間心如死灰的模樣,心下不忍。只好柔聲道:“去吧,別走遠(yuǎn),以防貴妃找你”
沈佩衿何嘗不知道自己女兒也不想進(jìn)宮,可鎮(zhèn)國公府也無能為力,陛下忌憚鎮(zhèn)國公府許久,要不是因?yàn)榈俏缓罄做侄?,處理了一批朝臣,再加上沐北侯府一事?p> 不宜現(xiàn)在再動朝臣,只怕那些手握兵權(quán)的老臣只怕都要解甲歸田。
而鎮(zhèn)國公府雖說是陛下的外家,可中間實(shí)在沒有多少親情可言,只因鎮(zhèn)國公府幾代只效忠于正統(tǒng)。當(dāng)年陛下早封太子,是以鎮(zhèn)國公府一直是太子一脈。直到太子病亡,才支持當(dāng)時還是懷王的東里垣。
旁人直羨慕是鎮(zhèn)國公府榮盛不衰,可是鎮(zhèn)國公心中早明,陛下如今不動他,不過是內(nèi)憂外患之下的權(quán)宜之策。
讓謝嵐衣進(jìn)宮,就是最好的人質(zhì)。
按封家今日的地位,席面應(yīng)該在上首,但不知為何,今日鐘家將其安排在下首,是以沈玉琪從入座之后,面色暗沉,對楚國公府今日的安排,非常不滿。
心情正不爽時,就聽耳邊傳來封璃雀的聲音,說去不遠(yuǎn)處透透氣去。
沈玉琪巴不得她不在自己眼前晃,擺擺手讓她隨便。便又在一旁吩咐封紹敏,等會表演才藝時,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而鐘楚云因?yàn)槭墙袢盏膲坌?,眼看著謝嵐衣離席而不能去陪她,更是不開心,對著眾人更沒有什么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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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璃雀剛離席,剩下的官家小姐便開始表演才藝,看看是否能入各家夫人的眼,從而覓得良婿。
封璃雀耳聽絲竹之聲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才覺清靜。
冬季飄搖,著實(shí)沒什么好看的。在假山上坐了一會兒,便準(zhǔn)備離去,突然山的另一邊有男子的聲音響起,封璃雀不由駐足。
“謝嵐衣,你真的要進(jìn)宮?”
封璃雀不知謝嵐衣為何在這私會外男,但是這處是男席與女席的交界處。她如今是已定秀女的身份,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在這私會外男,罪責(zé)實(shí)在不輕。
封璃雀不想惹事上身,但為著鐘楚云,她也不能裝作沒看見。
她輕輕挪了步伐,到假山亭的另一邊守著,這處,剛好可以看見男賓那邊的入口。
此刻可能是已入席的時間,沒什么人過來,四周更顯安靜。
以至于兩人的交談聲封璃雀還是能夠聽見。
“如今入選了,我若是不去,我的家族會因?yàn)槲叶呻y?!彼龔娜ツ耆雽m見到皇帝表兄,他說的那一番話時她就知道,他想以她入宮來掣肘父親,牽制鎮(zhèn)國公府。
為著父親母親,她沒有退路。
“那你就愿舍棄我”男子看著對方被命運(yùn)妥協(xié)的樣子,步步緊逼:“難道你忘了在漠北我們許下的誓言,說一輩子在一起的?!?p> 漠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