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和凡羽自然不敢和三姑娘一起坐在馬車里,只好讓風掌柜和三姑娘在車內(nèi),他二人一左一右駕車。只是馬車剛出巷子不久,就與另一輛馬車碰上。眼見道路不寬,總要有一輛靠邊才能通行,一時間二車僵持不下。
“怎么了?”風無為撩開車簾看著。
看見情況,直說先給對方過吧。他們這一輛車上的人,現(xiàn)在不宜與人有過節(jié)。
流川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凡羽跟在自家主子身邊趾高氣昂慣了,向來只有別人讓他們的份,哪有讓別人的。
風掌柜看二人不動,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女子。封璃雀倒是同意風無為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知對方車里是什么人,若是起了沖突,她肯定要露面。一個女子,與三個男子同乘,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
“若是不讓行,我就把你們踢下去!”
簡單粗暴的話一出,凡羽立刻拎著韁繩往旁邊讓。
風無為:欺軟怕硬!
對面一看人家先讓了,也沒多說什么,卻在馬車相鄰時,對方馬車卻停下了。
俏麗的女子聲音傳入封璃雀的耳中,引的聽著的人身形一怔?!岸嘀x小殿下讓行,不知小殿下要去往何處?”
女子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歡快,只是她為何會有此一問?
說話的女子許久未等到人回應,不免有些尷尬,又礙于對方身份,不敢惱怒。
此刻兩輛車并排,阻礙了前后通行,不免有些百姓開始心有怨氣,產(chǎn)生抱怨。
很明顯封璃雀這輛車在一旁讓行,那么遭受口舌的便就是那該走不走的另一輛了。
那女子未等到想聽到的聲音,本就有一絲惱怒,再聽著車外傳來的漫罵之聲,更是氣極,卻也不好當眾發(fā)火,只能硬著頭皮最后言道:“再過不久皇兄選秀,殿下屆時是不是也要入宮?”
車外的流川和凡羽相視,這個事情他們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他們爺在這種場合向來是不會參加的,更何況選秀的是當今那位,又不是他們爺去選秀。
只是馬車里里封璃雀聽著車外謾罵聲越來越大,不時覺得無語的很,這人還是一向的沒腦子。
看樣子這個東里榮悅得不到回應就不會走了,封璃雀眼神示意風掌柜。
風無為眼神回道:干什么?
封璃雀:回她話??!
風無為:我怎么回?
封璃雀:快點
要不是她一個女子,出不了男聲,早打發(fā)對方走了。
半響,風無為壓著嗓子傳出一聲“嗯”
而得到回應的女子卻滿眼驚喜,接著言道:“那悅兒到時便在宮中等著殿下”
封璃雀聽著那嬌柔的聲音,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東里榮悅,發(fā)春發(fā)到宮外來了!
兩邊路旁的百姓,眼見車馬將行,還是忍不住唾罵兩聲,剛想加大聲量,卻被一旁的好心人攔?。骸澳悴灰耍鞯能嚰芤哺译S便辱罵!”
那人一驚:“公主?哪位公主?”
“還有哪位,現(xiàn)如今在樂安的不就一位榮悅公主!你沒瞧見那車檐下掛的粉蘇嗎?現(xiàn)在公主還沒緩過神,等反應過來了,你們一個也跑不掉,還不趕快走?!?p> 聽到這話的百姓紛紛散開,也不敢湊這熱鬧。
至于榮悅為什么沒有緩過神,是因為還沉浸在不久后就能見到心上人得喜悅之中。
當初先皇底下育有三子二女,但東陵國的公主卻有三個。除了先皇親生的榮悅,榮安二人,還有一個先皇胞妹長公主東里韻華,十七時嫁給了靖安公沈霄,只不過在先太子崩后不久也病逝了。
而榮安也在一年半之前嫁給了路州通判。
榮悅和東里垣同母,也一向?qū)@個妹妹放縱,明明早就到了待嫁的年齡,卻一直拖著。
若是封璃雀記得沒錯,她好像聽榮悅說過,她心悅韻華長公主的兒子沈陸安。
因著韻華長公主和先皇少年失母,所以從小二人就備受寵愛,加上先皇登基后,親自賜婚,出入宮廷不受宮規(guī)管制,身份之貴不可言,從而導致眾人在她出嫁后依舊喚其一聲長公主,而非靖安王妃,所以她的兒子,也被那些人奉承,稱呼一聲小殿下。
倒是靖安公卻是絲毫不介意別人如何稱呼自己的兒子,反而言之,自己夫人厲害,也是他這個做丈夫的有本事,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封璃雀對于沈陸安只有幼時的一面之緣。當她在潯陽城溜雞斗狗,策馬行疆時,他在樂安。等她定于樂安時,他又離于樂安。
能被榮悅盯上的人,她倒挺好奇的。
榮悅能如此篤定車內(nèi)人時沈陸安,看來露身份的,是車外的那兩人。
如今,不用等到見面,她已知曉對方是何人,現(xiàn)下她考慮的,是還要不要再見對方一面。
此刻一旁地風無為無暇他想,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冒充那位應下了宮中邀請的邀約。雖說長公主逝世,但是太后依舊在位,對于靖安公府也是一向庇佑。
所以那位就算在樂安翻天,都有人兜底。
他這倒的都是什么八輩子大霉,碰見這兩人。
東里垣登基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整頓朝堂。當年文武分派,沐北侯府沒落之后,加上東里垣有意捧文。所以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以沐北侯府為首的一黨如今全部倒戈。如今朝堂之中依舊分為兩派,卻是以相爺宇文頃為一派,封尚君寵為一派。
宇文頃今日在書房處理完公事,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逗逗鳥,然后給花灑灑水,再就是一個人在樹下下著棋。
“無聊無聊,實在無聊的緊,今日沈家小子怎么不來逗鳥了呢?”宇文頃一手將手中棋子全數(shù)扔進了棋盤中,百般無聊的埋怨著。
管家聽著不由一笑,“小殿下已有三日未來了,相爺莫不是想小殿下了?”
宇文頃聽對方說自己想那個家伙,雖然自己心里是這么想的,可是他怎么可能承認呢?!澳切∽右粊砭娃段银B兒的毛,本相怎么可能會想他?!?p> 管家面上只是笑笑,依舊倒著手上的茶水。
說來也奇怪,都說隔輩如隔山,更何況小殿下和相爺年紀相差這么大,居然臭味相投,成了忘年交。
要說臭味嗎?他家相爺也就養(yǎng)鳥斗蛐蛐這一個臭味了。反而是靖安公,每次見了相爺都跟見了仇家似的,從來不能好好的說三句話。
宇文頃老臉一橫,想想還是接著埋怨:“哼,有事就將我一老頭晾在這,自己也不知道到哪瞎混去了。吩咐下去,三天不許這小子來碰我的雀兒”說完,打了一個哈欠,順勢理理自己的衣袖,往屋內(nèi)走了去“累了,我去睡一會兒”
剛躺下沒多久,宇文頃眼睛就隨著書畫的浮動睜了開來,不急不慢的道:“兒子沒等來,等來了老子,你們父子兩,真是一個德行,就喜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靖小書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的是,她的眼前人早已不是當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