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昏昏沉沉的早讀課后,是例行的兩圈跑操。
在整隊的時候,郝曼曼笑嘻嘻地問林瑾,補習(xí)班上課感覺怎么樣。
“補習(xí)班上我看見了那個強化班尖子班的顧澤,他成績這么好也要來補課嗎?!?p> 郝曼曼聽完,一臉的不可置信:“臥槽,他真去了,陸小豬說他不是不去嗎?”
看著一頭霧水的林瑾,郝曼曼摸著下巴說:“那天陸小豬和我說,原來他也是要去補課的,他媽也給他報了,但他想去打球,原本打算直接偷偷去取消了,日后再和他家里說?!?p> “我那個········”
郝曼曼說到一半,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林瑾:“我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說你替我去上課,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興高采烈地就去找顧澤了?!?p> “見了鬼了,一開始陸小豬不是說顧澤不去嗎,居然和自己情敵關(guān)系這么好。”
“跑操別說話!”
郝曼曼話還沒說完,就被班主任老楊一聲怒吼止住了聲音,朝著老楊吐舌頭做鬼臉。
林瑾碰了碰郝曼曼的胳膊,示意她老楊就在她邊上瞪著她。
郝曼曼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老楊用他的小眼睛死瞪著自己,郝曼曼縮了縮脖子,安分地乖乖跑操。
其實當(dāng)陸帆得知顧澤同意自己去上補習(xí)班時,也是挺摸不著頭腦的。
那天郝母老虎和自己說,林瑾替她去上課時,陸帆心想著:還有種操作?
然后陸帆拍了拍郝曼曼的肩膀說贊嘆道:“可以啊,絕了?!?p> 隨后陸帆若有所思:要是自己也找著個替自己去上補習(xí)班的,那我周六不就可以去打球了。
陸帆越想越興奮,眼睛都快發(fā)光了。
郝曼曼看著突然激動的陸帆,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于是使勁搖了搖陸帆想讓他清醒下:“你也不想想,你不想去補習(xí)班補課,別人也不想,誰會像我家小瑾瑾那樣好學(xué)?!?p> “好學(xué)?好學(xué)······”陸帆摸著下巴,微微皺眉,垂眸似在思索什么。
驀地,陸帆突然抬頭,眼神亮晶晶的。
“有了!”
“幾個月了?”郝曼曼笑著問。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幾個月,我是說我知道找誰替我去了?!?p> 陸帆挑眉,看著郝曼曼,打了個響指。
“誰?”
陸帆斬釘截鐵地說:“小澤!”
郝曼曼笑得整個人都彎著腰,捂著肚子,還不停地猛拍陸帆的肩膀,但笑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陸帆看著笑得快岔了氣的郝曼曼,一邊往旁邊躲著她猛拍自己,一邊又輕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滿腹的疑問,他十分不解地問:“小澤怎么了,人家學(xué)霸,啊呸,學(xué)神!”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焙侣掃€沒完,就又笑起來。
陸帆看著笑得停不下來的郝曼曼,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那是為什么啊,笑成這個死樣子?!?p> 過了好一會兒,郝曼曼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那個顧澤是學(xué)神沒錯,但是啊,他憑什么替你去啊,你是他誰?”
話說一半,郝曼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哦不,他是你情敵,哈哈哈哈,你怎么會想到他,這個腦回路,清奇!”
陸帆滿頭黑線:“大姐,小澤沒你想得那么小氣,小澤人可好了。”
郝曼曼朝他擺擺手:“得得得,你家情敵最好?!?p> “·······”
“照你家小澤的性子,可不一定會答應(yīng)你替你去上那個補習(xí)班?!?p> “不試試怎么知道,悲觀!”陸帆修長的食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了下郝曼曼的頭,然后便飛快跑掉了。
“草,膽子肥了,陸死豬。”
郝曼曼捂著自己的頭,倒是不痛,反應(yīng)過來就追著陸帆大罵。
深秋的十月,夕陽微微下斜。
陸帆和郝曼曼的打鬧聲逐漸遠去,留下一地飛揚的塵土,裹挾著零落泛黃的梧桐葉。
陸帆是晚上晚自習(xí)的時候和顧澤講的,聽完陸帆口若懸河的滔滔不絕得講這個補習(xí)班有多好多好。
顧澤面無波瀾,薄唇輕啟,只簡單“嗯”了一聲。
“所以?”顧澤看著講得眉飛色舞的陸帆。
“所以,你能替我去嗎?”陸帆滿懷期待。
“不能?!鳖櫇珊敛华q豫。
“。。。。。還真被郝曼曼說中了?!?p> 陸帆哭喪著臉,嘀咕道:“人家郝曼曼有林瑾替她去,這就是差距嗎,人生的參差啊?!?p> 顧澤聽到陸帆說到林瑾時,手中的筆略頓了一下,嘴唇微微翕動,終是什么都沒說。
陸帆走后,顧澤的那一頁習(xí)題,到上課,都沒再翻動。
筆尖停在那個答案上,半響,墨水緩緩氤氳開。
顧澤凝視著,抿著薄唇,不知在想什么。
“顧澤,顧澤?下晚自習(xí)了你還不回去嗎?”蘇瀾輕喚顧澤,見他半天沒理自己,不由得好奇起來,看著他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準(zhǔn)備走了?!鳖櫇苫剡^神,低聲回道。
收好自己的東西,看了一眼陸帆的位置,空蕩蕩的,人已不在位置上了。
環(huán)顧教室四周,也不在。
“陸帆呢?”顧澤下意識問了下。
“他啊,練球去了。”
之前陸帆早已和他們說過,晚自習(xí)之后不用等他了。
快到運動會,他再去練會球,反正家離學(xué)校近。
“嗯?!鳖櫇傻鸬?。
顧澤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教室,關(guān)了燈,帶上門,對著走廊上的蘇瀾輕聲說:“走吧。”
蘇瀾半個身子便隱在走廊的黑暗中,看著前面顧澤修長挺拔的背影。
月光如練,柔柔灑在地上,化為點點銀光,落在顧澤的肩膀。
見蘇瀾半天沒反應(yīng),顧澤停下腳步,不禁疑惑地回頭。
蘇瀾一抬頭,便看見沐浴在潔白月光下的顧澤,如玉般雕刻的面龐,眸子里仿若星河倒映。
似是從月上走下來的神明,溫潤如斯,高貴如斯,冷冽如斯。
月色下,蘇瀾不禁有些看呆了,半響,才趕緊跟上。
蘇瀾看著顧澤的側(cè)臉,暗想,終有一天,我要像這月亮一樣,光明正大住進你心里。
這一年,蘇瀾17歲。

ly九歌
寶砸們, 其實,無所謂好人壞人,人心本就陽暗交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缺點。 每個人,總有自己內(nèi)心那柔軟的地方。 但愿, 每個人都能和善良如影相隨,心中自有光明。 這本是處女作品,幾乎大大小小的每個角色我都寫了人物小傳,我希望筆下的人物是立體復(fù)雜的,而不是平面單一。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