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給閨蜜盛燦打了個電話。
盛燦秒接,“臥槽,我也就出差半個月,你連四大時尚雜志都上了!”
江晚晚:“……”也對,盛燦去山里做專題采訪,與世隔絕大半個月,信息比她還滯后。
“別提了,完全是一張照片引發(fā)的血案?!?p> “這么喪氣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我還真不適應(yīng)。”
江晚晚把話題引回來,“你認(rèn)識李京嗎?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的近況。”
“攝影界大佬,誰不認(rèn)識?剛好我們主任跟他是同學(xué),等會兒就幫你打聽?!?p> 又耐心聽盛燦倒了半個小時的苦水,江晚晚才掛斷電話。
盛燦回饋的信息和江馨月說的相差無幾。
賀氏一上臺,就拿他開刀。癥結(jié)就在于他不顧雜志社定位,讓素人上封面。
江晚晚默然,真的是因為她!
“你千萬別把這事兒怪罪到自己頭上!賀氏不想讓人混下去,隨便找的理由罷了?!笔N安慰道。
但江晚晚從小就揣不住事兒,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得她坐立不安。
她晚上沒睡好,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給賀勝霆發(fā)消息:你今天有空嗎?第二幅肖像可以定在今天畫嗎?
一發(fā)出去,消息就石沉大海。
等到下班,她坐不住,背著畫板去了賀勝霆公司。
賀勝霆的不回應(yīng)讓江晚晚心里有些沒底。
想了想,最后給談陌打了個電話。
聽了她的來意后,談陌沒有立即答應(yīng),而是說要先請示。
“我不會占用賀先生太多時間的。”江晚晚急忙說道。
“我不敢擅自做主,賀先生如果有安排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反饋給你”談陌禮貌回道。
“好的,謝謝你”江晚晚沒跟他說,自己就在環(huán)亞大廈底樓。
她茫然地坐在等候區(qū)出神,并未注意到自己等著的那個人被人簇?fù)碇?,正往門外走去。
賀勝霆仗著個子高的優(yōu)勢,視線越過眾人頭頂,朝落地窗邊的角落投去。
他目光微冷,最后淡淡收回來,腳步加快。
畢竟是大公司,嘈雜也只是那一會兒,很快又回歸安靜。
江晚晚等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電量耗盡。
快步入冬天,外面的路燈漸漸亮了起來。
她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在小腹處輕拍兩下,她收拾了東西,頹然往外走去。
在去地鐵口的路上,一輛黑色汽車從她眼前飛馳而過。
江晚晚像被人點了穴,眼睛瞪大。
“賀勝霆!”她沖那輛汽車大喊一聲。本能地,追著那輛車發(fā)足狂奔。
“等……等等我呀!”江晚晚背著畫板,上氣不接下氣。
“賀勝霆!”她邊跑邊喊。
追到三十米開外,汽車的尾燈亮起,停了下來。
江晚晚松了口氣,加快步伐。等到了賀勝霆面前,累得快要虛脫。
和她行程鮮明對比的,是男人靠在車身上的閑適身影。
斜放的角度,一雙長腿有種讓人驚嘆的欲望。
“你怎么在這兒?”他問。
江晚晚順著氣:“來給你畫肖像?!?p> 賀勝霆似笑非笑:“你還挺積極。畫了兩次,終于記得我長什么樣?!?p> 江晚晚愣了會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摸了摸后腦勺,“是我認(rèn)出了你的車牌號?!?p> 賀勝霆嘴角的笑意剎那凍結(jié)。
江晚晚瞬間覺得有點兒冷,“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沒有!”他一眼也不想看她,撇過眼去,線條明晰的側(cè)臉異常冷峻。
說變臉就變臉,一點預(yù)兆都沒有。江晚晚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什么時候才有空呢?”
賀勝霆聲線沒有任何起伏,“這個你要去問談陌?!?p> “哦”像他這樣的人,肯定很忙。沒理由為她大開方便之門。
江晚晚低下頭,視線落在他的腿上。
看起來沒有任何不便,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吧?
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問,但他周身的低氣壓和距離感讓江晚晚頓時有種自不量力的感覺。
“不好意思,打擾了”她小聲說道,緊了緊畫板的帶子,轉(zhuǎn)身走了。
她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輕顫的睫毛像欲飛的蝴蝶。好像受了委屈無處說的樣子。
她會因為他而覺得委屈嗎?
這個疑問從賀勝霆腦海里一閃而過。
江晚晚剛轉(zhuǎn)身,感覺到男人的手壓在她頭頂。
“吃飯了嗎?”他語氣仍然硬邦邦的。
有病吧!剛剛還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這會兒又問她吃沒吃飯。
江晚晚覺得有被他傳染成精分的危險。但當(dāng)下有正事,她也就能屈能伸。在他手掌下,點了點頭。
賀勝霆看著她轉(zhuǎn)身,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光芒,心里堵得慌。冷著一張臉,拿出煙盒拍了一根出來,也不點燃,銜在唇齒間攆磨。
等心里那口氣順了,才把煙扔進(jìn)垃圾桶。
他動作自然地伸手接過江晚晚背上的畫板,扔進(jìn)后座。
江晚晚做進(jìn)副駕駛座,賀勝霆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來,對電話那頭的談陌說:“讓他們不用等,我就不過去了。其他的你處理?!?p> 言簡意賅,很快掛斷。
江晚晚低頭系安全帶,忽然碰上另一只系安全帶的手。他的皮膚微涼。
她心里驚了一下,下意識避開,安全帶滑回原處。
賀勝霆臉色不好看,“會系嗎,用不用我教你?”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不知觸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經(jīng)。江晚晚現(xiàn)在總算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她壓著心慌忐忑,將安全帶重新系上。用行動告訴他,自己到底會不會。
“不好意思”,她的眼睛沒有一絲晦暗。
賀勝霆心情更不好。這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
他眉峰蹙起,冷然地啟動汽車。
賀勝霆說沒空是真的,他還有公事沒處理完,停好車之后,帶著江晚晚去了環(huán)亞的總裁辦。
環(huán)亞大廈一直是矗立在這座城市的地標(biāo)建筑。江晚晚從未上來過。
更別說是大廈頂層,高處不勝寒。
她站在落地窗前,朝外面看。火樹銀花的城市,安靜地?zé)狒[著。
“站遠(yuǎn)點兒,你頭不暈?”男人微寒的聲音響起。
江晚晚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恐高?”
“你的面相,就顯得很膽小?!辟R勝霆嘲諷道。
江晚晚無語,從見面起,他就找她不痛快。
賀勝霆指了指旁邊的茶水間,“里面有吃的,自己找。”
江晚晚禮貌性地問一句,“你吃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