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老人您,第零個方法是什么?”
煉器老人擺擺手,無奈笑了笑。“哪有什么第零個辦法,沒有沒有,還是兩選一吧。”
宋玄把目光轉(zhuǎn)向煉器老人的背囊?!斑@些行頭,一定很貴吧?”
老人點點頭,下意識擋住宋玄視線?!斑€好有當(dāng)初幫皇族造圣皇劍時,得到一點資助,算買得起?!?p> 聽到皇家資助,宋玄的信心大增,壯著膽子道:
“自古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既然是皇家資助,想必不會長久,您就沒想過……減少一點風(fēng)險?”
煉器老人皺眉?!澳贻p人,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p> 宋玄淡笑一聲。“陳國雖然器重您,但說穿了,不過是個中洲邊緣國家,離中洲中部的富饒地區(qū),物產(chǎn)還有很大差別。”
說著,宋玄深深鞠一躬。“在下碰巧與隋國皇室有點因緣,若得在下引薦,相比您玄鋼精鐵,神金弱水,無所不有。”
煉器老人冷吹胡子,怒瞪宋玄,語氣兇狠?!靶∽?,不要亂說,我深受陳國皇子器重,怎么能夠為了區(qū)區(qū)煉器材料背叛?”
說罷,煉器老人從背囊里舉出一根榔頭,在宋玄面前晃悠。
“再說,武器可不長眼。”
宋玄深吸一口氣,朗聲大笑,煉器老人皺眉,怒言道:
“有什么好笑?”
宋玄擦干眼淚?!盎首邮鞘裁慈耍銘?yīng)該比我更清楚,你幫他,他只會更害怕你,害怕你同樣幫別人?!?p> 老人心臟一抽,宋玄說到他的軟肋,也是他永遠(yuǎn)不想承認(rèn)的事實。
“不可能的?!崩先睡偪駬u頭,手中的榔頭卻摔在地上,老人渾然不知?!盎首铀皇沁@種人。”
想到皇子如何招攬散修,宋玄冷哼一聲。“哼,皇子為人如何,你比我更清楚,早早找個退路,多一種選擇,絕對不是壞事?!?p> 老人眼神一亮,很快又低下頭,宋玄趁火言道:
“當(dāng)今隋朝正值盛世,國富民強(qiáng),精鐵玄鋼遍地都是,上好鼎爐數(shù)不勝數(shù),強(qiáng)大的煉器師更是多到流油,老人既有本事,應(yīng)該去見廣闊世界開開眼,而不是龜縮中洲一角,坐井觀天?!?p> “可是……”老人只有三分喜色,更多的還是憂慮?!叭f一被皇子知道,他會不會……”
宋玄大笑幾聲,輕拍老人肩膀,指天又指地?!胺判陌桑熘刂?,你知我知,沒有第三人知曉?!?p> 老人輕笑一聲,隨后冷言道:“如果你敢泄露,哼哼,老骨頭也不是好惹的?!?p> 宋玄陪笑道:
“當(dāng)然,當(dāng)然,以您的本事,天下誰人不敬?只是……要我引薦隋朝皇室,還需您老辦一件事……”
老人深深看一眼床上昏睡的蘇玲,嘆口氣?!鞍?,我明白你想法,只是……消除靈智并非壞事,反之,與靈器有過多糾葛,才容易出事,這是前輩的教訓(xùn)?!?p> 宋玄拱手答道:“晚輩明白長輩苦心,只是……蘇玲她是我友人,作為朋友,不能見死不救?!?p> 老人坐在床邊,眼神飄向窗外。
“唉,晚輩啊,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再決定一切?!?p> 宋玄也坐下,靜心聽候?!巴磔呍诼牎!?p> “當(dāng)年,有一位風(fēng)姿翩翩的少年,因為天賦卓越,更有煉器之才,因此目空一切,不把別人放在眼里?!?p> “因為煉器之才可以蓋天,那位少年,決心煉出舉世皆驚的神器天機(jī)神傘。”
“天機(jī)神傘工序復(fù)雜,更是需要強(qiáng)大的爐火以及龐大的靈氣,少年雖然困難,卻從未放棄,哪怕傾家蕩產(chǎn),哪怕甘愿與惡人為伍,要要賺得稀世材料鍛造天機(jī)神傘?!?p> “毫不夸張的說,天機(jī)神傘是那個少年一輩子的最大心血?!?p> “終于有一天,天機(jī)神傘鍛造完成,讓少年意外的是,天機(jī)神傘產(chǎn)生了靈智,化為一位婷婷少女?!?p> “經(jīng)歷了種種事情,那位少年抵不住青春的悸動,愛上了自己的心血?!?p> “他一直以為,這種日子可以持續(xù)下去?!?p> “每天游湖泛舟,攜手長生,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少女出現(xiàn)了異狀,她的核心出現(xiàn)問題,少年這才意識到,創(chuàng)造生命不是這么容易的事?!?p> “從那以后,少年窮盡一生,來尋找讓千機(jī)神傘恢復(fù)的辦法,游歷天下,夜沒找到合適的核心,在他絕望之時,走到陳國,在這里,他發(fā)現(xiàn)龍脈結(jié)晶可以代替核心,治好少女?!?p> “作為交換,已經(jīng)年邁的他為陳國打造圣皇劍,幫助陳國鎮(zhèn)壓龍脈,防止流動他國。”
“得到圣皇劍,皇子十分高興,賞賜了那位煉器師無數(shù)的良品,還要給他爵位,都被他親手回絕,遠(yuǎn)離帝王家,才能少些紛爭?!?p> “后來,當(dāng)那位老人重新救活千機(jī)神傘,她,她……她居然忤逆了主人的意志,開始有二心?!?p> “那個老人這才意識到,擁有生命的千機(jī)神傘,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她自己?!?p> “隨著兩人的摩擦增大,老人做出一個決定,親手將傘的靈智抹去?!?p> “就這樣,老人忙活的一生,什么也沒有得到……什么……也沒有得到?!?p> 說到這里,煉器老人忍不住,眼眶泛著水花,臉上的皺紋更加滄桑。
“哈哈?!睙捚骼先搜壑蟹簻I,卻又忍不住大笑?!肮?,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很蠢吧,窮盡一生養(yǎng)個女人,到頭來,卻又親手殺來她,僅是因為她變心了?!?p> “不管在哪個時代,這個老人都是一個笑話,笑話……”
隨后,老人擦干眼淚,瞪著宋玄?!叭绻娲蛩闩c靈器有感情糾葛,總有一天,你也也要面對,要知道,有靈智有生命的靈器不會屬于任何人,她不存在主人,只屬于自己。”
“到那時候,你又會作何選擇?”
“是尊重靈器的意愿,還是……”
宋玄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和蘇玲,本來就是平等關(guān)系,就人類來說,出現(xiàn)丑陋的人性,也很正常吧?”
“好,好,好?!币贿B說三個好字,煉器老人也下定了決心。
“我?guī)湍?,呵呵,老骨頭我也很期待,無論哪個選擇都是傷心的,區(qū)別是,一個傷自己的心,一個傷他人的心。”
煉器老人張大嘴巴,張成碗口大小,把嶙峋的右手伸進(jìn)嘴里,宋玄看的驚駭,后退一步,不知其意。
很快,老人嘴里閃耀著金光,隨著金芒的擴(kuò)大,一塊晶石從嘴里取出,模糊間,看見一條金色神龍盤旋在晶石上,還有龍嘯九天之音。
宋玄瞪大眼睛?!斑@,這是……”
“龍脈結(jié)晶,只有龍脈之地才會有,也是當(dāng)年千機(jī)神傘的核心。”
老人講述十分平靜,雙手卻在發(fā)抖。
“只要有它,你那姑娘再也不用擔(dān)心壞掉?!?p> 宋玄并沒有半分喜悅?!斑@樣好嗎?這塊結(jié)晶,是千機(jī)神傘的遺物,就這么給我……”
“不礙事,不礙事?!崩先藨K然一笑。“世事是無情的,我已老邁,是時候看年輕人的,我很期待,你最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