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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生

第八十八章 鸻鱷二城

六界生 寒九櫻 6212 2020-10-13 20:00:00

  羅九隨著賀尋真從大殿出去,穿過幾條連廊,又轉(zhuǎn)過幾處花徑,便到了另一座宮殿集香殿,甫一入門,便有撲鼻香氣傳來,這里燃了許多種熏香。

  混雜著許多藥香,看得出這里是個久病之人的房間,內(nèi)殿有幾鼎香爐,香氣氤氳的從中飄起,轉(zhuǎn)過一扇精致的琉璃花鳥樣飾的屏風(fēng),在往內(nèi)殿走便看到一張被帷幔遮擋住的床,周圍站著許多侍奉的婢女,床上躺著一人,大抵就是城主所說的病人。

  帷幔旁邊的婢女見城主來了,躬身行禮,賀尋真揮了揮手便讓她們下去了,婢女們面容平靜,氣度穩(wěn)重,不因城主帶了個客人來而面容失色。

  他輕輕撩開帷幔道:“這便是我的夫人,賀之桃,躺在床上已經(jīng)五個年頭了,聽不見外界的聲音,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連身體也沒有知覺,只能靠我調(diào)制的藥維生,若是有一日斷藥,怕是連這具軀體也要香消云散了”

  羅九看著床上那病人,她被照顧的很好,衣衫整潔,唇色紅潤,面貌白皙,并不病重之人氣血全無的顏色,若不是說她是病重之人,只看外表還以為城主夫人只是睡著了而已。

  但待她再仔細(xì)一嗅,便能發(fā)覺這完好無損的面皮之下,躺著的是一副破損不堪的軀體,潰爛的血肉散發(fā)出腥臭氣息,腐敗、糜爛、血肉模糊,然后又像是被什么生生抑制住了這種破敗一般,以一種完美無瑕的外表躺在這里,好像便能掩蓋住內(nèi)里的一切,羅九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詭異,她知道該是城主對城主夫人用情極深,用盡他能用盡的一切力量在生生的挽留她,可是這對城主夫人來說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是怎么病成這樣的?”

  他答非所問,“你不會覺得我殘忍嗎,即便之桃已經(jīng)變成這個樣子了,可是我還是想要將她強(qiáng)留在這個世上”

  “我不知道城主夫人會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我是無牽無掛的話,我也許想即刻便死去,但如果是為了在乎我的人,即便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想為他們多活片刻”

  賀尋真笑了笑,“謝謝你,我想之桃是愿意為了我活下去的,今日藥還沒有喝,之桃該吃藥了”

  城主拿起婢女放在床邊小幾上的藥碗,藥還沒涼,碗邊冒著熱氣,他抬起她的上半身,輕輕喂給她喝。

  他喂藥的時候,羅九注意到城主夫人的眉頭微鎖,眉宇間藏著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那感覺令她覺得也許城主夫人并不是像城主以為的愿意為他活下去,但她卻無法因此而說些什么。

  城主喂完藥后,給之桃擦了擦嘴,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道:“也許你愿意聽我說個故事,之后我們再去采藥也不遲”

  “羅九愿洗耳恭聽”

  “這座無謊城很久以前叫做鸻城,祖上姓賀,周圍還有個鄂城,祖上姓江,兩城是唇齒相依的關(guān)系。

  兩座城都是駐守在邊界,以衛(wèi)善平國的國土安全,幾十年間保護(hù)善平國不受外敵侵?jǐn)_,可是有一天,鸻城的城主賀卓接到了國主的密信,信中道鄂城城主私下通敵,想要賣國求榮,以圖高官侯厚爵,與敵國通敵的文書上還蓋有鄂城城主的印章,傳送信件的士兵也已被捕,人證物證俱全,鐵證如山,即便鸻城城主與鄂城城主私交再好,也不能枉顧國法,私下庇護(hù)鄂城城主。

  國主在密信中告之賀城主,念及江城主為國有功,駐守在邊境多年,不想興師動眾,以傷邊境將士們的心,因此決定在最小的范圍內(nèi)處理在這件事上有異心的人,這樣做的代價也會最小,而鸻城城主為了護(hù)衛(wèi)自己對國主的忠誠,也是為了保全鄂城更多的人,同意由他來引鄂城城主夫婦入皇宮面見國主,將此事說清楚查明白,也許還會有轉(zhuǎn)機(jī)。

  鄂城城主因?yàn)樾湃嘻a城城主,雖然對國主突然召十幾年不曾回朝的他們有所疑惑,但因有鸻城城主同行,因此也打消了疑慮,可不曾想一入宮門便遭到了逮捕,夫婦二人雙雙入獄,案情如雷霆之勢般審理下來。

  鄂城城主通敵叛國之事鐵證如山,事實(shí)面前再無翻案的可能,而在該案的審查當(dāng)中,國主發(fā)現(xiàn)江家還有不少人牽扯其中,并不能似先前那般給予寬宏大量,所有涉及人等一概鋃鐺入獄,江家?guī)资谌藷o一人幸免,但國主卻兌現(xiàn)了其他的承諾,國中的百姓士兵一概沒有牽連,這場滅頂之災(zāi)便只限于江家。

  而國主顧念江家功勞,叛敵一事并未大肆的公布于天下,只說是貪污之罪,而后由賀卓的兒子接替鄂城,鄂城的權(quán)力也算是平穩(wěn)的更迭。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江家有一個十歲的私生子名叫江塵淵,當(dāng)時便由江府管家的家人偷偷養(yǎng)在鸻城,本來便想等再過些年月接回江家,沒想到正因?yàn)榱髀湓谕舛氵^一劫。

  江家雖然將他養(yǎng)在外面,但吃喝用度一概不曾短缺,對他照顧的很好,江城主去到鸻城時也時常偷偷去看他,他也與江城主父子情深,不過自那之后,江家的這個私生子便消失了。

  十年后,鸻城城主的女兒賀羽瑤在城中女扮男裝在街上游玩,她見一個擺攤賣小飾品的老者被混混們欺負(fù),便路見不平要替老者攔下他們,可那混混們?nèi)硕鄤荼?,個個身手不凡,在那片街區(qū)橫行霸道多年,也沒見人敢說個不字,因此見有人敢多管閑事,氣勢沖沖的便要她們好看。

  賀羽瑤本就是私服外出,雖然有些功夫,但沒想到這幫小混混竟有這么大的能耐,眼看著就要吃虧,卻被縮在街邊一角默默看著多時的一個乞丐所救。

  要說那乞丐的功夫也不算有多高深,只是在社會底層的人,這種恃強(qiáng)凌弱、橫行霸道的事見多了,也受多了,挨的打多了,自然也受得住打,硬是靠著一身蠻力生生挨著拳頭,打走了那幫混混。

  那乞丐見他們走了,揉了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回到自己的墻角又縮在了那里,賀羽瑤見他做了好事又不求回報,走過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乞丐抬了抬眼,雖然他一身破舊的衣服,還頂著一頭亂蓬蓬像雞窩一樣的頭發(fā),但那臟發(fā)下露出的眼神卻是清澈誠摯的,像一潭清水一般,他道:“袁塵江”

  賀羽瑤閃著亮晶晶的眼睛道:“既然有名字,說明也是個識字的人家,你的家人呢,怎么會在此乞討?”

  “都死了”

  賀羽瑤眼神縮了縮,對觸碰到別人的痛處表示抱歉,“你既救了我,可愿意跟我回去,我會給你月例,你便不用在這里了”

  “好”他的聲音十分淡然,好像不曾意外賀羽瑤會這么問一般。

  “你好像知道我會這么問你?”

  “我救貴人,是看貴人衣著華麗,像是大戶人家,若是貴人因此看中我為我尋個生計也好比在這乞討強(qiáng),再不濟(jì)也能賞些銀錠子,因此才會救你,不然那些混混日后還會來找我麻煩,我便要換個地方乞討了”

  賀羽瑤聽他這么說,有些愕然,他居然把心里想的都告訴了她,“你可真是個實(shí)誠的人”

  那之后賀羽瑤將他帶回了城內(nèi),先讓他梳洗了一番,又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般打扮之后,那袁塵江倒是個英姿不凡的人物,賀羽瑤看了更是歡喜,心中已存下三分好感。

  而后她請了軍隊里的行武教頭教他武功,那袁塵江也是個機(jī)靈的人,學(xué)武極快,沒過多久便能與教頭打個平手,賀羽瑤更是高興,本想任命他到軍隊里當(dāng)個隊長千戶的,但是他倒是想做賀羽瑤的貼身侍衛(wèi),賀羽瑤也是如是想的,便留他在身旁。

  這位小郡主依然喜歡女扮男裝微服私訪,有了功夫了得的護(hù)衛(wèi),出行更是頻繁,路見不平起來也多有底氣,在外行走不免落入有心人的眼中,這日賀羽瑤正因?yàn)橐粋€差點(diǎn)被馬車撞倒的姑娘在與那馬車上的人理論,正巧被敵國在安插在附近包子鋪店內(nèi)偽裝的細(xì)作發(fā)現(xiàn)。

  于是在不遠(yuǎn)處的街道內(nèi)又發(fā)生了一起欺辱姑娘的事件,賀羽瑤當(dāng)然不會坐視不管,她讓袁塵江打跑了那伙歹徒,那女子拉著身上破碎的衣服,有些狼狽和窘迫。

  賀羽瑤只好道自己也是女兒身,便拉著她去附近的成衣店置辦一身新衣服,女子換衣服的內(nèi)間,袁塵江不好貼身守護(hù),便站在外間等,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出來,他心中警覺,繞到了成衣店的后身,見窗戶打開,內(nèi)里一個人都沒有,心驚果然是被人掠走了。

  那女子趁換衣服的時節(jié),迷昏了賀羽瑤,并把她身邊的婢女藏在柜子里,再和接應(yīng)的人一起將賀羽瑤綁走,等到了鄰國,有了賀羽瑤做人質(zhì),還怕拿不下鸻城和鄂城嗎。

  馬車一路隱蔽的朝邊界疾行,馬車被偽裝成普通商人家的馬車,因常年無戰(zhàn)事,兩國和睦相處,邊關(guān)士兵并未仔細(xì)搜查,因而沒有看出異常,放馬車出境。

  袁塵江順著那些人沿路留下的痕跡,一路追到邊境城門,與守將報知郡主被掠之事,但守將懼怕萬一事情有出入,挑起兩方戰(zhàn)事可擔(dān)待不起,因此只打算派幾十名偽裝的軍士前去探查。

  袁塵江等不及他們,在此期間便率先追出城去,馬車畢竟跑的沒有疾馳的馬快,確認(rèn)他們出城后,袁塵江很快就追上了那輛馬車,那馬車車夫繼續(xù)駕車,車上另外三個細(xì)作跳下馬車,朝著他殺來。

  他與那些細(xì)作進(jìn)行了一番生死搏斗,兩肋被對穿了一劍,腿上被砍了三刀,胳膊、前胸上也被割了幾十劍,好在他咬著牙還是殺掉了那些侍衛(wèi),就在他要繼續(xù)向前追的時候,敵軍接應(yīng)的人從城里出動了,硬是追上去的話只是螳臂當(dāng)車,白送自己性命。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本以為會被敵軍的大軍剿滅,只見馬車之后閃過一個身影,因無人在車內(nèi)看著郡主,郡主沖破馬車的后車門,從上滾了下來。

  袁塵江從馬上飛掠而至,在敵軍到達(dá)之前將郡主帶走,回到馬上,調(diào)頭便跑,然身后敵軍緊追不舍。

  好在當(dāng)日鸻城城主正在邊關(guān)巡城,聽聞異常,便率大軍去追,及時趕到,正好得以接應(yīng)袁塵江。

  雙方如楚漢相隔一般對峙之后,各自率軍回城。

  袁塵江救回了城主的寶貝女兒,受了重賞,他雖未接受軍職,但軍事也多與他商議,城主雖看出了賀羽瑤對他有意,但因其身份低微,便閉口不言,若是來日他能掙得軍功,再決定也不遲。

  因?yàn)榭ぶ鞅患?xì)作劫掠一事,無戰(zhàn)事多年的兩國再次拉開了戰(zhàn)爭的帷幕,國主雖氣恨賀卓擅自激化兩國矛盾,但大敵當(dāng)前,只能一致對外。

  鄂城、鸻城遏制住敵國多年,對敵經(jīng)驗(yàn)豐厚,且已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對抗敵軍應(yīng)是游刃有余。

  然而戰(zhàn)爭卻并不像他們認(rèn)為的那般順利的進(jìn)行,敵國率十萬大軍先是包圍鄂城,守城的是賀羽瑤的哥哥賀羽輝,他率城中二十萬軍民抵擋,且城池多年來修繕牢固,擋住十萬人馬當(dāng)不是什么難事,但敵軍好像對城內(nèi)的布防極其了解,四座城門專挑還未曾修繕過的那個城門攻打,并且城內(nèi)還有細(xì)作,里應(yīng)外合,居然未堅持三天時間,就被敵軍破了城,賀羽輝被俘,生死不明。

  傳回國中滿朝震驚,有人質(zhì)疑,戰(zhàn)事是賀卓主動挑起的,而鄂城卻這般快速的被攻破,莫不是賀卓引狼入室,假意開戰(zhàn),實(shí)則是劍指王室。

  國主難免心有懷疑,從前線急忙調(diào)賀卓回都城,另派了大將軍前往鸻城鎮(zhèn)守,然而還未等賀卓回朝,便在一次與敵軍的作戰(zhàn)中遭到對方的伏擊身受重傷,雖被袁塵江拼死搶回城內(nèi),然而箭上有毒,賀卓自知回天乏術(shù),彌留之際,竟然只留了袁塵江在身側(cè),二人密談了一夜,等袁塵江出來后,城主已然歸天。

  而國主派來的大將軍幾日后到此也已經(jīng)接管了鸻城的守衛(wèi),賀卓雖然戰(zhàn)死,但其嫌疑不可避免,城主夫人及賀羽瑤都被看押在城中府邸中。

  城主夫人本來體質(zhì)虛弱,兒子失蹤,夫君又戰(zhàn)死,一時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身體每況愈下,禁中照顧不周,再加上心情郁結(jié),驚懼交加,也隨著賀卓而去。

  這天翻地覆的打擊讓原本無憂無慮的賀羽瑤變得堅韌了起來,也思考了很多,她們一家人是為何會變成今日的這副模樣。

  這一日袁塵江端著吃食進(jìn)來,一壺酒,幾碟都是她愛吃的小菜,她突然有一陣清醒了過來,道:“以往你都不肯與我同桌而食,今日我等都是階下囚,可愿拋卻這階級束縛,與我同飲一杯?”

  袁塵江默默不言的坐下,給自己和她都倒了一杯酒,當(dāng)賀羽瑤仔細(xì)看清楚那酒壺的構(gòu)造時,心里暗笑道,這九曲鴛鴦壺是皇家慣用來殺人的器物,她身為城主的女兒,這些見識還是有的,竟想和她一起死嗎,他還沒這個資格。

  她道:“我想吃話梅果,你可能幫我弄來?”

  他起身道:“我去問問”

  她趁他出去的時候拆下發(fā)髻中銀釵放入兩杯酒中,果然都有毒,她倒了袁塵江的那杯酒,又轉(zhuǎn)動九曲鴛鴦壺的珠子,倒了一杯沒毒的酒給他,她做完這些事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回來了,手里還端著一碟話梅果。

  他將話梅果放在桌上,好似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舉杯便要喝時,門外有人敲門,他起身去看,賀羽瑤端起酒杯神思飄忽的看著眼前的酒杯,又飄了幾眼看他,從她的角度大概能看到他接了一封信,他快速的掃了一眼信后,將信握成一團(tuán),渾身變的顫抖,隨后急忙沖回屋內(nèi)。

  眼見賀羽瑤將那杯酒放在嘴邊正要喝下去,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打翻她手中的酒杯,酒灑在了地上,冒出白色的細(xì)小泡沫。

  他拉起賀羽瑤的袖子便要向外走,賀羽瑤不明所以,只是不肯跟他走,甩開他的袖子道:“夠了,別演了,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對你來說已經(jīng)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你便是再演給我看又有什么用?”

  他急道:“阿瑤,你在說什么,剛剛那酒里有毒,你聽我的,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我?guī)汶x開這里”

  她突然放聲大笑,笑的凄涼又無助,“轉(zhuǎn)機(jī)?你告訴我還有轉(zhuǎn)機(jī)?我爹娘已經(jīng)死了,哥哥也難逃一死,你知道為什么嗎?”她突然拔出手中簪子上的珠飾,用內(nèi)端對準(zhǔn)自己的脖子道:“因?yàn)槲屹R家沒有孬種,也不生叛徒,一旦被俘,便只有自盡一條路,哥哥隨身攜帶劇毒,斷無生還的可能,我這簪子也是,只要輕輕劃破皮肉,便無藥可救,只是我雖然想用這柄簪子刺入你的胸膛,殺掉你這個叛徒,但那樣我便無法毫無痛苦的死去了,我怕疼,所以這毒我要留給我自己”

  他自嘲的笑道:“你......也是,那九曲鴛鴦壺一出現(xiàn)你便該想到了,我的確是抱著和你一同赴死的打算,可是事情臨時出了變故,我們不能死”

  她呵呵笑道:“憑什么你想讓我死便死,讓我活便活,被拘禁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們家是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都是怪那該死的戰(zhàn)爭,若不是我被敵軍細(xì)作掠走,父王也不會一怒之家與敵國對峙,更不會因挑起戰(zhàn)爭受到國主的猜疑,而鄂城還有鸻城的防衛(wèi)森嚴(yán),布防周密,鄂城居然不到三天就被人拿下,我軍在戰(zhàn)場上處處陷于被動狀態(tài),甚至父王外出追擊時還遭遇了伏兵,敵軍未免也太順風(fēng)順?biāo)税桑舨皇怯谐岳锇峭獾臇|西里應(yīng)外合,憑我父王和哥哥的實(shí)力怎會落的如此下場。

  父王臨終之際,只召了你入內(nèi),我想那時他大抵已經(jīng)猜到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可惜我猜到的太晚了。

  這幾天在府邸拘禁之中,你倒是能來去自如,我想要吃話梅果子你輕而易舉的便弄到了,我真是笨極了,直到今天才看出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是我賀家哪里對不起你了嗎?”

  袁塵江雙眸微沉,薄唇緊抿,不置一言,她說的都沒錯,這些事情的確都是他做的,賀家也確實(shí)對不起他,只是現(xiàn)在來不及和她解釋,他乞求道:“現(xiàn)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快把簪子放下,這里很危險,等出去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我不走,哪有比在你身邊還要危險的地方?。磕闾幮姆e慮,步步為營,我想當(dāng)初與你相遇,你在集市上見義勇為也不是偶然吧,都是你設(shè)計好為了騙取我的信任”她搖搖頭笑笑道:“父王曾說過,若你能立下戰(zhàn)功,便會考慮我和你的婚事,所以我在哥哥那里偷取了我軍的情報交付與你,本期待日后與你的幸福卻不想是我一家噩夢的開始,說吧,你究竟是誰?效力于誰?是國主還是敵國?”

  “都不是”

  “那我便想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圖什么?”

  “我......”他欲言又止,還欲再說,身后院子卻傳來了兵甲的聲音,一隊隊士兵包圍了這里,房頂屋檐上都是手持重弓的士兵,大將軍走進(jìn)院子中高聲道:“大膽細(xì)作,竟敢劫持鸻城郡主,今日必須要把這刺客截殺在院中,不得讓他踏出此地一步”

  弓箭手就位,黑壓壓的對準(zhǔn)屋內(nèi),袁塵江急忙將屋內(nèi)的門關(guān)上,賀羽瑤出言相譏道:“看來這是窩里起了內(nèi)訌啊,看到你們互相殘殺我也心滿意足了,這些充滿骯臟和算計的事我一點(diǎn)也不想再看,便不陪你們了”

  說著她微微用力,手中簪子劃撥細(xì)嫩的頸項(xiàng),袁塵江大喊了一聲,“阿瑤,不要......”

  他飛身過去,接住賀羽瑤倒下的身子,此時院外萬箭齊發(fā),無數(shù)箭只沖破窗牖、門板射落到屋內(nèi),他悶哼了一聲,口中鮮血溢出,噴濺在賀羽瑤雪白的衣襟上,背后插了數(shù)只的箭,但他用自己的身軀護(hù)住賀羽瑤,不讓一只箭落在她的身上。

  賀羽瑤扯了扯嘴角道:“最后還是要和你死在一起啊,真不甘呢”

  他眼中瞳孔震動,她恨他如此之深。

  我還有三個問題,看在我要死的份上,希望你能如實(shí)回答。

  他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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