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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生

第九章 事出有因

六界生 寒九櫻 4740 2020-07-25 20:00:00

  謝必安左手邊的那個面色虛弱,臉色蒼白的一看便知是周生,右手邊還有一個男魂靈,目光堅毅毫不畏縮,卻面帶憂憐之色,待看到空中飄著的何月娘之魂,又目露安心。

  何月娘看到那魂時卻是面帶震驚,又有些愧疚。

  “怎么會是兩個魂靈?”星玄問道。

  “我勾周生之魂時,地府隔空傳了一張批單來,正好我在此魂附近,便傳給我來勾了”他看向右手邊那魂靈,“這是何府小姐的侍從許一,我去的時候剛剛斷氣”

  “許一,你怎么會......?”

  “是我沖撞了老爺,被罰了家規(guī),如今還能再見到小姐真是太好了”許一安慰道。

  “是我連累了你,想必是爹知道我擅離出府,把怨氣轉(zhuǎn)移到你身上了,讓你受苦了”

  “為小姐分憂本就是我的本分,小姐無需自責”

  月娘面上凄苦的笑笑,轉(zhuǎn)而質(zhì)問周生,“果然是天道有輪回,那日你害我跌落湖中卻未曾救我,怎么才隔三日這便要同我共赴黃泉路嗎?”

  周生急忙道:“月娘,我是愛你的,我回去之后深感內(nèi)疚,因未能與你共死,茶飯不思了三日,最后還是決定自盡去陪你,也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月娘心中還有所期許,臉上有些許變化,他還是......愛她的?那......之前是誤會了他?

  她垂下眼眸,許一欲言又止,羅九輕飄飄的傳來一句,“他不是自盡,大抵是被那名叫許一的魂靈生前殺死偽裝成自殺的”

  月娘抬眸微滯,“怎么回事?”

  羅九道:“我附了法,將他們死前的狀態(tài)在魂靈上顯現(xiàn),周生脖頸上的索痕平行而過,不起于耳后發(fā)際,索痕很深,呈暗黑色,應(yīng)該是隔著樹木或堅硬的東西被人勒死,而死亡后被吊起的尸身,因呼吸不通,血液不流,頸部勒痕呈白色,雙腿沒有血蔭。而許一身上則是多處鞭傷,棍上,烙傷,像是府中家法所致”

  月娘嘴唇顫抖問道:“是這樣嗎?”

  周生自覺被人拆穿,此時無地自容,他以為許一那耿直的性子不說,月娘便不會知道,自己在她心里還能落個好,在地府成就一段良緣。

  這會兒他縮著腦袋藏到謝必安身后,謝必安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又轉(zhuǎn)而道了句,“我看小九九你啊就是跟吊死鬼有緣”

  許一道:“小姐曾經(jīng)愛慕過周家公子,死后我不愿言他之過,故欲言又止,我見他與小姐小月離府,小姐卻落入湖中溺亡,他卻完好無損的回來,我猜小姐落水定是他之故,為得知真相,冒犯了小姐,私拆了小姐最后的一張信件,發(fā)現(xiàn)小姐與他竟是相約殉情,我心中懊悔不已,如果不是我為小姐傳信,小姐也不會香消玉殞,我知他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小姐去后,他卻未有憂戚之色,斷是不知悔悟,遂殺了他偽裝成自殺的樣子,好讓眾人以為他是追隨小姐而去的,也全了小姐的深情。

  而我自知殺人有罪,不能茍活于世,因此主動將傳信之事告之老爺,老爺盛怒之下家法處置,我未挺的過,但若因此能到地府追隨小姐,保護小姐,也算是全了主仆之情”

  周生在謝必安身后憤憤道:“好個忠心的奴才,要不是他多管閑事,我還能在家侍奉娘親,可憐我娘撫養(yǎng)我長大竟未受過我一天的孝敬,許一殺人下了地府必是要受嚴苛的懲罰,也算是安慰我遭受這一番飛來橫禍”

  謝必安雖苦于羅九不合時宜的說出真相,但心里也是極不待見周生的,吐槽道:“地府刑罰也是要考量魂靈生前的善惡功過的,他那般為主報仇乃是忠義之輩,雖在陽世殺人,要受九殿煽火焚燒、燙燼心肝之刑,但九殿平等王斷是個直脾氣的人,見不得這種忠義之人受重型。

  而你呢,是個背信棄義,膽小懦弱的無恥之徒,你雖不殺何小姐,但她是因你而死,其家人承受喪女之苦,這孽債你是不得不償,況你在世為人,不求上進,整日混蕩而過,未曾有一天孝養(yǎng)那含辛茹苦撫育你長大的母親,還讓她多次為你受辱,就憑你這不義不孝的罪名就可以讓你在六殿、七殿受分尸、油鍋之刑,你便好生期待著吧”

  周生聽后自己一個被害者也要受刑,而且還如此之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謝必安雖是小聲吐槽,但是他忘了魂靈耳力奇佳,那何月娘竟是聽到了,若不是周生小人,許一本不用受刑的,鬼可以殺鬼,似周生這般的渣魂也沒有轉(zhuǎn)世投胎的必要了,也免得他受那些刑罰,不若現(xiàn)在就徹底的殺了他。

  何月娘在與羅九對峙的水鞭上分化出滴滴水滴,然后變成支支小箭急速飛向周生,謝必安雖擋在他前面,但是那水箭卻絲毫不顧,直射而去。

  謝必安右手牽著綁著許一的縛魂鎖,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月娘急忙收住水箭,那水箭便變回水滴落在湖里。

  “你卑鄙”月娘罵道。

  “這是減小戰(zhàn)斗最好的辦法,周生自會受懲罰的,你何必連累自己做惡受罰呢?”

  “別人所施懲罰難解我心頭之恨,我之仇定要我親手所報,你讓開”

  “不讓”

  “你等著”月娘此時分身乏術(shù),她準備先解決與她對峙的羅九。

  她驅(qū)動法術(shù)從湖中卷起幾個水流柱,中間的湖面形成一個大大的漩渦,夜里有幾只烏鴉路過這處湖面,不慎被吸入水流柱中,頃刻間便連殘骸都不剩,那水流柱旋轉(zhuǎn)肆虐的向羅九的位置逼近。

  羅九手心現(xiàn)出紅蓮,現(xiàn)在不似在湖里,她的紅蓮得以覆蓋整個手掌,只是這五千年來由于業(yè)績不夠不能換此法術(shù)的法訣,因此遲遲不得突破,只是比第一次對付胎魂時要大了些許。

  蓮花分三層,現(xiàn)在只能散開最外一層,花瓣漂浮而散,片片花瓣攀上那水流柱,水流柱外圍雖冒著滋滋的熱氣,但對羅九來說仍是有些棘手,因那水流柱雖受到阻礙,但攻擊之舉依舊未曾停下。

  “怎么回事?”謝必安奇道。

  “何月娘用的是陽世之水,業(yè)火紅蓮能燃盡所有帶魂靈的事物,所以對此效力甚微”星玄道。

  “那這么說,這水流柱該是對我等陰世之人也同樣不起作用了”謝必安道。

  “也不盡然,這水流柱的中間包裹著很倩娘的眼淚,那是陰世的東西,可以傷魂”星玄道。

  何月娘瞥了一眼這個在上方飄著置身事外的白衣少年,竟一眼看穿了里面包住的是她的淚水,沒錯啊,整整三個日夜,她哪一天不是以淚洗面,恨自己有眼無珠,忤逆了爹娘,落得此個下場??伤麉s有此等眼力,剛才就是他一拂塵劈開了水面,他看起來卻是不知深淺。

  羅九此時還在用力與水流柱周旋,謝必安護著周生又兼顧著許一無力分身,喊道:“那你便這般清閑的看著,你這個編外人員,難道五殿派你跟著小九九就是讓你輕飄飄的來指點江山的嗎?”

  星玄從上空斜睨他一眼,并未理他,謝必安心中郁悶,這家伙居然敢無視他,話說回來第一次和小九九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無視他來著,他因此才起了想和她做朋友的念頭,后來靠著七顆棗核,成功的與小九九成為了朋友,這么說來他應(yīng)該也想和星玄成為朋友才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他立即搖搖頭,驅(qū)散著這可怕的念頭。

  羅九聽星玄所言,恍有大悟,既然水流柱里面包裹的是淚水,那么便好辦了,她調(diào)控紅蓮花瓣,將花瓣卷成針形,螺旋著刺破水流柱,從中間一分為二,突破中間那層淚水的阻礙,將其燃盡。

  可這期間水流柱卻已經(jīng)朝著羅九席卷而來了,把她卷在它的漩渦之中,帶著攪滅與破壞之力,勢不可擋。

  謝必安在岸邊看著直擔心,可是他向來怕水,只是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么多了,他從袖中甩出哭喪棒,將手邊的周生和許一敲昏,剛想一躍而起,只見場上又發(fā)生了變化。

  羅九被水流柱擠在中間,可是這些對她來說并無實效,只是那月娘也有察覺到她的淚水已經(jīng)被燃盡了,她散開自己的發(fā)絲穿過水流柱,急速旋轉(zhuǎn)的水流柱帶著發(fā)絲的堅韌之力,形成一張細網(wǎng)把羅九籠在里面,若是被割到應(yīng)該會很疼。

  不過羅九想畢竟是人魂之發(fā),沒是那么強的法力,只是那頭發(fā)絲太多,紅蓮花瓣穿過水流柱依舊很難清理掉全部的發(fā)絲。

  包圍之中,突有發(fā)絲靠近,羅九甩起手頭的縛魂索抵擋,而突然松開另一邊的鎖鏈,與她拉持的月娘身體突然向后一仰,羅九趁機用縛魂索勾住了她的脖子,大有魚死網(wǎng)破之勢。

  水流柱里不斷有逼近的發(fā)絲,極細極多,已然形成包圍之勢便要切割而來,此時水中有點點白光,那白光閃過之處,發(fā)絲根根崩斷,白光閃過極快,在水中不斷跳躍閃動,羅九感覺自己背部好像有被刺到的感覺,不過一瞬間的感覺,微乎其微到她幾以為是錯覺,待那感覺消失之后,周圍數(shù)萬根發(fā)絲在白光的阻斷下竟全部斷裂。

  謝必安趁此時機催動哭喪棒,一棒敲在月娘頭上,那月娘總算消停的暈了過去。

  水流柱散去,羅九看了一眼星玄,他已經(jīng)平平淡淡的飄在上空,臂彎處搭著那把拂塵,剛才的白光是他的拂塵絲,只是他一向不喜出手,剛才情況也不曾十分危急,她并非是招架不住那發(fā)絲,而是誘它們攻擊,她已經(jīng)收回花瓣將其火覆蓋在自己全身上下,但凡那發(fā)絲逼近便會被火燒盡。

  謝必安也看了一眼星玄,剛才他在外面可是看到的,那拂塵絲突然伸長,穿過水流柱,接著那發(fā)絲便斷了,整個過程及其短暫,這般精準的出手,這家伙真是不顯山不漏水,只是,為啥他一殿沒有個編外人員呢,否則他勾妖之魂的時候也不必十分費力了。

  這會兒三個魂靈都暈了,正是帶著他們會酆都府的時機。

  剛才湖面上出現(xiàn)大動靜的時候,有附近人家的村民來看,卻是如見鬼了一般,只看到幾個盤旋的水流柱佇立在湖中,接著又噼里啪啦的散開,落到了湖水中,真是怪哉,不知是什么自然現(xiàn)象?

  黃泉路上傳來了兩聲鈴鐺脆響,她們一行六眾已經(jīng)平安到達了地府歸路。

  路上謝必安忍不住說道:“我說小九九呀,你為何偏偏當著她的面揭穿周生,回了酆都城再說也不遲,這下好了,徒惹這女魂靈在陽世生事”

  “可是那個周生明明是在撒謊”羅九絲毫不覺得自己不分時候說話有什么關(guān)系。

  謝必安語重心長道:“知道你執(zhí)拗,有時候?qū)嵲捦睃c說并不算做錯事,若因此月娘殺了周生,豈不是錯的更嚴重?”

  羅九聽了他之話,似乎,好像,有一點道理,可是這個彎彎要她一時轉(zhuǎn)變過來真是很困難。

  “姑且認為你說的有理,下次我會考慮看看”

  謝必安眼睛冒光,她居然說會考慮看看,小九九在離開竅的路上可是越來越近了。

  “你可否把月娘弄醒了,我們有些話想問她”羅九道。

  謝必安樂呵呵的又敲了一記哭喪棒在月娘頭上,她便幽幽轉(zhuǎn)醒了。

  “你這什么武器,這么好用”羅九道。

  “這是我用五千人魂換的哭喪棒,不管人魂妖魂只要能敲在腦殼上就能將之敲暈,我手里還有些其他寶貝,要不要露給你瞧瞧”

  “待有機會再向謝兄請教,且先讓我們向月娘問話來”

  月娘幽幽轉(zhuǎn)醒,只見周圍一片黑壓壓的。陰云垂地、黑霧漫漫十分瘆人,驚問道:“這是哪里?”

  “黃泉路,到了這里你便別想胡作非為了”羅九道。

  月娘看了一眼許一,急道:“他怎么了?”

  “昏睡過去了,你若聽話一會兒便可讓他醒來與你說話”謝必安道。

  “你們想問什么?”月娘道。

  謝必安看了一眼羅九,羅九道:“一般魂靈若是不想回地府,看見勾魂使躲都躲不及,又怎會主動攻擊?你不會以為憑你僅藏在水中三日,一個受陰氣浸潤的人魂便可與地府的勾魂使相敵,何況我們一行三人,怎樣你都不是對手,為何還要選擇主動攻擊我們?”

  謝必安一想確實如此,雖然這女魂靈確實相對厲害一些,但也沒厲害到能從勾魂使手下逃走的地步。

  “我若說了,許一可會輕些受罰?”月娘道。

  “那要看你說明的情況對我地府是否有用,我們自會評判你所說之事”

  “好,我說,我溺死之后,魂靈本是一直隱藏在湖里的,前兩日我倒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害怕大仇未報便被地府之人勾去,昨日白天我在湖底沉著的時候聽聞湖上方路過的幾只小妖道了一條復生之法”

  “什么復生之法?”三人齊問道。

  “死后的魂靈可以通過殺魂之法來奪取對方的法力強大自身,若是積累到一定程度便可重新還陽”

  “扯淡,我們乃是地府之使,天地間斷沒有這樣的法子可以使人復生,必是要經(jīng)我地府審判才可等待投胎轉(zhuǎn)世”謝必安道。

  何月娘笑笑,“也許你說的是吧,我竟相信了胡口一謅的鬼話”

  “你要說之事還未說全吧?我三人之中為何偏偏選擇阿九?”星玄道。

  何月娘身體微怵,對于這個面貌如人界十六歲少年的白衣鬼使,她心里莫名的有種畏懼,只得道:“那胡謅的小妖還說了地府女勾魂使最為難見,好像有一紅色瞳孔的女使身賦異能,與尋常鬼使不同,只要殺她一個便可復生,你們路過湖邊時,我見有女使,正巧她回頭望了一眼湖里,我見她眼中有紅色,心中大喜沒想到竟然被我碰上,遂用發(fā)絲纏住了她,把她拖入湖中,便想著若能殺掉她,復生后倒是再也不怕你們地府之人的攻擊了”

  “簡直是無稽之談,小九九的構(gòu)造明明和我一樣,都是鬼魂,到底是何人在肆意亂傳?”

  何月娘默然,這個她確實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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