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幽暗的街道空無一人,明空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歸家的路上。夜空掛著一輪血紅的圓月,鮮紅的月光灑在空蕩的街道上格外詭異。
遠(yuǎn)處,只剩一戶人家還亮著燈,明空看向那,心中多了一份溫暖,他加快了腳步,在這個苦難殘酷的世界,唯有那里的燈光給予他力量,指引他前行。
“爸爸啥時(shí)候回來啊?”屋內(nèi),一個可愛的聲音響起,聲音中還夾雜著一絲絲小激動。
“月兒,快睡吧,太晚了,明早起來你也能見到爸爸?!蹦贻p美麗的少婦坐在床邊,將被子蓋在了女孩身上。
“不嘛不嘛,人家今晚就要見爸爸?!迸㈥I起嘴撒嬌,兩只小耳朵如白兔般豎起,專心聽著外面的動靜。
“啊,來了來了!”明空離家門還有老遠(yuǎn),小女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把被子一踢,從床上一躍而下,連鞋都沒穿,便徑直跑出了門。
“爸爸!”還沒等明空反應(yīng)過來,女孩就敏捷的鉆進(jìn)了明空的懷里。
“哎呀,你怎么連鞋都不穿,不冷嗎?”明空一把抱起女兒,一臉寵溺。
“你們夠了哈,見你小情人是有多甜蜜?”早已迎到門口的妻子醋味十足的說道:“你也餓了吧,我特意煮了點(diǎn)東西,進(jìn)屋吃?!?p> 簡陋的木桌上,可口的飯菜冒著熱氣,明空眼角濕潤,外面的寒冷、身心的疲憊仿佛一瞬間被這滿滿的溫情驅(qū)趕走了。
吃完晚飯,明空困意襲來,便進(jìn)屋沉沉的睡去。迷糊中,他聽到了猶如野獸在撕咬骨頭的聲音。
不好的預(yù)感瞬間爬滿了明空的內(nèi)心,他連忙起身,此刻床邊原先還緊閉的窗戶不知何時(shí)竟然自己打開了,窗外夜空中血紅的圓月如魔鬼的瞳孔,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
月兒!老婆!明空沖向了客廳,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沖進(jìn)了鼻腔,下一幕,一個如夢魘般的場景印在了他的眼中。
朝夕相處的老婆此刻倒在了血泊中,染紅了整個地板。而乖巧可愛的女兒,正坐在她的身邊,白皙的臉上,已滿是暗紅色的血跡。
“不?。。?!”明空沖向了妻子,女兒似乎覺察到了什么,竟如野獸般彈跳到了墻壁上,早已變得血紅的眼睛好奇的觀察著明空。
明空低頭看向妻子,她已沒有了氣息,雙眼和嘴巴張得老大,滿臉的疑惑和吃驚。
“嗚嗚嗚~~”明空用顫抖的手將妻子的雙眼合上,拿起了桌上的菜刀,死死的盯著墻壁上的怪物,嘴角抽動著吼道:“我女兒呢!?”
“爸,是我啊,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怪物看到了明空的眼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縮到了墻角,用纖細(xì)的手臂抱住頭,幼小的身軀無助的顫抖著,眼睛留下淚水。
“我…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突然肚子好空好空,特別餓,然后…然后媽媽不見了,眼前出現(xiàn)了超級超級好吃的奶油蛋糕?!?p> “爸!家里窮,我沒吃過奶油蛋糕,我實(shí)在忍不住就撲上去咬了一大口,那味道…實(shí)在太美味了!”
“住手??!”明空無助的喊道,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shí),腦袋嗡嗡做響,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zhuǎn)。
“嘭”的一聲,大門被踹開,一群身穿閃亮鎧甲的圣騎士沖了進(jìn)來,圍住了女孩。
為首的騎士神色冷漠的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慘狀,說道:“這女孩肯定是今夜誕生的魔女,抓起來,三天后火刑?!?p> “啊啊啊,不要抓我?!迸]舞著細(xì)如蓮藕的手臂,卻一下子就掙脫了抓住她手臂的圣騎士,她如鬼魅般跳到了圣騎士的肩上,雙手抓住了他的頭,如拔蘿卜般,一下子將頭拔了下來。
一瞬間,鮮血如噴泉般噴涌而出,屋內(nèi)下起了血雨,女孩天真的笑聲和圣騎士們凄厲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宛若地獄。
不一會兒,進(jìn)屋的圣騎士便都倒在了血泊中,鮮血溢出了房屋,留到了街道上。
“快…快報(bào)告圣教,我們需要支援?!痹谕饷鎺ш?duì)的圣騎士長驚慌的命令到。
“你要報(bào)告誰???和我說說唄?!彬T士長突然覺得有人在他背后貼著他的耳邊說話,氣息吹進(jìn)了耳朵里,就像千足蜈蚣鉆入般,四周原本圍著他的士兵開始驚恐的退向后方。
騎士長卡殼般轉(zhuǎn)動脖子向背后看去,只見女孩絕美的側(cè)臉正貼著自己,右側(cè)臉頰被女孩垂下的銀發(fā)輕撫著,如萬條銀蛇在臉上蠕動。
“饒命,饒命,放了我吧!”騎士長只覺褲襠一熱,雙腿幾乎站不起來,本能的開始求饒。
“好啊,那你張大嘴巴,我喂給你東西吃?!迸⑻鹛鸬男χ?,美目閃爍著邪魅的光芒。
騎士長看著女孩如洋娃娃般精致清純的臉盤,竟忘記了自身的處境,聽話的張大了嘴。
女孩殷紅的小嘴湊近了騎士長,騎士長竟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突然,一條透明的小蛇從女孩嘴里飛出,鉆進(jìn)了騎士長的嘴里。
內(nèi)臟傳來鉆心的疼痛,騎士長慘叫著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滾,一會兒便沒了動靜。與此同時(shí),一條血紅的蟒蛇破肚而出,立在了只剩下一層皮的尸體上。
“快逃啊,魔女降世?。 笔O碌氖ヲT士心膽俱裂,四散而逃。云朵穿過血月,紅色的月光忽明忽暗,將一人一蛇的影子照著搖擺不定,宛如惡魔在拍手狂歡。
“夠了,月兒,收手吧?!泵骺諏⒁路撓屡诹送銎奚砩?,顫顫巍巍的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屋外刺骨的寒風(fēng)吹來,他卻早已不覺得冷了,他看向滿身是血的月兒,緩緩的走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哭泣道:
“為什么,你和媽媽剛剛還好好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為什么啊?。俊?p> 月兒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立在那讓父親抱著,她抬頭看向了那輪紅月,留下了血紅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