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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王朝更迭

韓信露臉

歷代王朝更迭 湯加鹽大伯伯 3839 2025-08-21 00:53:03

  邯退至棘原,閉門不戰(zhàn)。以羽之意,要麾兵猛攻。

  范增搖手說道:“不可,不可!依老臣愚見,不如先緩一緩。一來,大戰(zhàn)之后,我軍需要休整、補充。二來秦軍一無糧草,二無救兵,不久自亂。倘若現(xiàn)在就去攻秦軍,把他們逼得急了,與我們拼起命來,豈不白白地損喪人馬!”

  項羽未及答話,帳下一人,高聲應道:“亞父所說極是,兵法云,‘窮寇勿追’……”項羽舉目一瞅,應聲之人,也不過三十出頭,身長八尺,生得極為魁梧,卻是尖嘴猴腮。

  項羽雙眉緊鎖,他是誰呢?

  噢!想起來了。他叫韓信。于是,有關韓信的各種信息,如潮水般涌進他的腦海。

  韓信,韓國人也,韓故襄王之庶孫。

  秦滅韓,南下避禍,父為亂兵所殺。那時,韓信才十歲,隨母避禍淮陰。

  信十五歲那年,城里來了一位女相士,自稱姓許,名負,看一個相五十文。信好不容易湊了五十文,送給許負,要她為自己看相。

  許負既不受錢,也不看相。韓信滿面不解道:“你為什么不給我看相?”

  許負笑著回道:“汝是想聽實話呢,還是瞎話呢?”

  韓信道:“當然是實話了?!?p>  許負道:“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告訴你。你生就一副賤相,不奴即丐,我不忍心要你的錢?!?p>  韓信欲待再言,來了一頂轎子,接許負去縣丞家看相,只得作罷。但他心中,大為不快。我韓信好賴也是一個王孫,且又滿腹經(jīng)綸,豈能流落到與人為奴為丐的地步?他越想越氣,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在許負擺設卦攤的地方,屙了一泡屎,偏偏又被許負隔窗瞧見,大叫一聲:“小子無禮!”

  待她追出門來,韓信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只得自認晦氣,尋了一把鐵鏟,彎腰去鏟地上的黑屎。這一彎腰,雙眼忽地一亮:這孩子,想不到還是一個大貴人呢!她鏟過屎后,回到房中,穿得整整齊齊,坐等天明,方才來到韓信家中。信拔腿欲逃,被她劈手抓住:“韓公子不必害怕,老嫗給您看相來了。”

  韓信將信將疑。許負道:“韓公子,不瞞您說,觀您的外貌,實乃一副賤相。但觀您屙屎的形狀,乃是一個大大的貴人?!?p>  韓信頓生好奇之心:“我的屎與別人有甚不同?”

  “別人的屎是條狀,您的屎卻是三棱!只是……”

  許負頓了頓又道,“觀您之相,陰宅有些不佳,城北九里山下,倒有一塊好陰宅,若能將公子的先父、先祖遷葬于此,大可為王,小可為侯?!?p>  說這話的時候,韓母就站在韓信身后。韓母輕嘆一聲道:“先夫亡于戰(zhàn)亂,死不見尸,先祖的陵寢早已為秦所壞,亦無尸骨可尋,唉!”

  語罷,韓母潸然淚下。許負默然而退。

  這一天,韓母沒有織絲,也沒有吃飯,獨自躺在床上暗自垂淚。

  第二天,聞雞而起,先縫冬衣,又縫冬被,韓信滿面困惑道:“娘,剛交二伏,天正熱著呢!您怎么縫起冬衣來了?”

  韓母輕嘆一聲回道:“這幾天,絲不值錢,娘想停機三日,這一停,娘無事可做,又怕閑出病來,倒不如把過冬的衣、被早些縫好,以免嚴冬來臨,措手不及?!?p>  韓信一想也是,又跑到街上玩耍去了。誰知,韓母縫過冬衣、冬被之后,又為韓信趕制了一套春衣,一套秋衣,一套夏衣,還有十雙鞋。那一晚,她破例地買了一條鯉魚,清蒸之后,端給韓信,立刻逼他將魚吃下。

  自十一歲那年,韓母已經(jīng)與兒子分床,可這一晚,她硬是和兒子躺到一張床上,嘮叨了一個多時辰,直到韓信酣酣然睡去,方才在他臉上親了三口,走下床來,研墨鋪帛,一邊寫一邊流淚。寫完之后,又回到床邊,俯下身子,照著韓信的臉頰,輕輕地吻了幾口。

  她走了……她是上吊走的……

  等韓信醒來的時候,韓母的身體已經(jīng)發(fā)僵。

  “娘啊!您、您不能丟下我呀!”

  韓信伏在娘的尸體上號啕大哭,哭干了眼淚,哭啞了嗓子,也哭來了幾個鄰居。

  鄰人在書案上發(fā)現(xiàn)了韓母的遺書。書曰:我親親的信兒,你是韓王之后,高貴無比,若是淪為乞丐、傭奴,韓家的臉面何在?且是,做父母的,誰不望子成龍?娘既生了你,娘就得對得起你,對得起韓家!娘去了。娘死之后,你千萬要節(jié)哀,要找到許相士,把娘埋在九里山下,如違娘言,娘在九泉之下,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切記!

  讀了這張遺書之后,韓信方才知道,娘是為甚而死。越是知道,哭得越痛,鄰人見勸他不住,便找來了許負。

  也不知道許負在韓信的耳邊說了幾句什么,他將哭止住,在鄰人的幫助下,將娘葬在九里山下。自此之后,他像換了一個人,自己把自己關在屋里,苦苦地研讀著許負送給他的那本兵書,至于那書叫什么名字,說法不一,有的說叫《太公兵法》,也有的說叫《孫子兵法》,還有的說叫《吳起兵法》。總之,他是在讀許負送給他的兵書,就連這期間的飲食,也靠許負供給。

  也不知為了什么,當韓信苦研了三年兵書之后,許負悄然離去。許負這一走,斷了韓信的生計,他不得不走出茅屋,到處游蕩,而身上總是斜挎一把寶劍,那劍足有三尺來長。他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當然,被吃的不是他的朋友,便是他的熟人。日子久了,這些人一見他便像見了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哪還留他吃飯?照此下去,非餓死不可!為了活命,不得不尋一事業(yè)。

  怎奈,世間凡百生計,都無一合他之意。想來想去,只有釣魚一事,既不費力,又甚清高。從前,姜太公未遇文王,也曾垂釣硒溪,我今學他行徑,也不致失了身份。于是,韓信覓一釣竿,到了淮陰城下淮河旁邊釣魚。但魚也不是好釣的,往往是釣了一天,一無所獲。每當這時,便要委屈肚子了。挨餓雖然不是滋味,但若不是那班漂母,他還是挺得住的。

  在韓信釣魚的下游半箭之地,突然來了一群婦人,赤腳立在水中,漂洗線絮,因為都是老婦,故而稱為漂母。

  做漂母的,無一不是貧寒人家,盡管貧寒,日有所入,吃飯倒還不成問題。故而,每到吃飯的時間,各家都有人送飯來吃,比起韓信,自是勝了一籌。每當漂母大口大口用餐的時候,饑腸轆轆的韓信,總要吞下幾口貪婪的涎水,抑或偷偷地瞟上幾眼。在這班漂母之中,有一個叫張媼的,心極慈善,自己家道不豐,卻喜憐貧濟困,見韓信過著一饑半飽的日子,便吩咐家中每日多送飯來,分與韓信同食,韓信向來寄食人家已慣,況且腹中饑餓難受,也就吃了,并不推辭。

  從此,漂母日日漂絮,韓信日日得食,一連數(shù)十日,漂母毫無厭倦之色。反倒是韓信有些過意不去,向漂母拜謝道:“吾日后若是不得志,倒還罷了!吾若得志,定當從重報答伯母之大恩大德!”

  他不謝倒好,他這一謝,漂母不但不喜,反作色道:“汝身為大丈夫,不能謀得一飽,還算什么大丈夫?我供汝之食,只是覺著汝有些可憐,何曾要汝報答?”說罷,徑自去了。

  世人見韓信如此貧困,卻不知謀生,少不得對他進行冷嘲熱諷。市井上那一班浪兒,更將韓信當作玩物,時時戲弄以為笑樂,韓信也不以為意,仍是斜挎長劍,在街上游蕩。

  一日,韓信正行之間,忽遇一班浪兒,內(nèi)中一個名叫陳三,平白將他攔住,譏笑道:“汝生得高大魁梧,時常還帶著寶劍,乍一看來,威風凜凜,實乃一個騾子球?!?p>  韓信裝作沒有聽見,繞道而行。誰知,陳三腳跟一擰,雙手一伸,又將他的去路擋住,乜斜著眼道:“汝還沒回小爺我的話呢!汝知道什么是騾子球嗎?日馬下騾子,騾子球沒水。汝便是那沒水的騾子,和宦官一個貨色!”

  引得眾浪兒哄然大笑。韓信紅著臉,轉身欲退。陳三又將他攔了下來:“逃什么逃?汝若不是一個騾子,汝就照小爺這里扎上一刀!”

  一邊說一邊拍著胸口,“汝若是不敢扎小爺,汝便是一個騾子,一個十足的膽小鬼。那么,就請汝從小爺這胯下鉆過去!”

  說罷便撐開雙足,立在市中,面上現(xiàn)出一種鄙薄之色。

  韓信的臉色極為難看,由紅變白,由白變紫,按劍的手,將那劍拔了退回,退回又拔,如此者六。他的臉色漸漸緩了過來。

  韓信長嘆一聲,俯下身子,從陳三胯下慢慢爬了過去,陡然站起身來,雙目含淚,悄然離去。

  市人皆以為怯。就這么一個人物,陳勝首義之時,竟也在淮陰造起反來。怎奈,名聲不佳,從者寥寥,鬧騰了一個多月,為縣令所拘,押入大牢,若非一個俠女相救,早已一命嗚呼。

  說到這個俠女,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名叫王姬,是鐘離昧的師妹。在她的勸說之下,韓信投了項梁,一因信是韓襄王之后,出身高貴;二因鐘離昧的引薦,被項梁封為郎中,也就是項梁的侍從官,像他這樣的官員,在項梁軍中,少說也有四百人。項梁戰(zhàn)死之后,從了項羽。巨鹿一戰(zhàn),項羽成了楚軍的偶像,那尾巴也漸漸翹了起來,如何容得一個小小的郎中,一個為人不齒的懦夫在他面前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沒等韓信把話說完,項羽便將臉猛地一沉,對韓信說道:“你懂什么!”

  韓信欲要反駁,被鐘離昧以眼神制止住了。鐘離昧能夠制止得了韓信,卻制止不了范增。他也不敢制止。范增在項羽心中的地位,猶如當年姜子牙在周武王心中之地位。不,比姜子牙還勝一籌呢!周武王對姜子牙,僅僅尊一聲太公,而項羽卻呼范增為亞父!對章邯圍而不打,此乃范增之意,韓信只不過做了一個應聲蟲而已,此舉惹得項羽發(fā)這么大的火,這哪里是沖著韓信,分明是沖著他范增,這叫他老臉往何處擱?

  范增越想越氣,雙手抱拳道:“上將軍,老臣年邁無能,雙目昏花,欲告老還鄉(xiāng),懇請恩準!”

  項羽生性狂傲,素來瞧不起懦夫,而韓信,曾從浪人胯下爬進爬出,懦夫中的懦夫,叫他如何看得起?但他忘了一句名言——投鼠忌器。如今見范增以辭官相脅,深悔己言,他滿面賠笑道:“亞父,侄兒錯了!至于章邯,亞父說讓緩一緩攻,咱就緩一緩攻。您老還有什么好的主意,說出來侄兒一定照辦?!?p>  經(jīng)項羽這么一說,范增的氣消去了一大半,輕嘆一聲說道:“戰(zhàn)爭,原來憑的就是實力,憑的就是敢打敢拼,也就是一個勇字。但在某些時候,還得斗智,還得講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兵法云,‘窮寇勿追’;諺又曰,‘兔子急了還咬人’,章邯豈止是一只兔子,分明是一只惡獅,何況他手下尚有二十余萬只豺狼虎豹,逼得急了,他們胡亂咬起人來,我軍豈不要白白地損失人馬!”

  說得項羽連連點頭。于是,項羽屯兵漳南,章邯駐軍棘原,雙方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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