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晗扎營京都城外的同時,并州的定國軍也已動了起來。
慕容恒生辰慶典當日,遠在并州的晉王府里來了幾位客人: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和三個十多歲的少年,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還有一個就是楊媛。
前一天得知老先生要來的消息,慕容豫章與風清瑤激動的一宿沒有合眼,尤其是風清瑤,因為也許從此,她終于可以經(jīng)常和女兒在一起了,不用再飽受那骨肉分離的思念之苦了!次日一早,夫妻倆就站在府門外迎候,他們站在那兒足足等了一個時辰。
只是隨著這一群人的到來,在一群孩子們身上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晉王府里的幾個小王爺拉著楊媛的手親熱的不行,妹妹長妹妹短的叫個不停,這熱情地讓楊媛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而對一旁的慕容瑾卻都視而不見。對此,小小年紀的慕容瑾倒也不以為然,必定她也從未與這幾位哥哥親近過,不但不認識他們長什么樣子,就是名字也對不上號。倒是一邊的陳子風看不下去看,當然也仗著他身為太子的底氣,沖那幾位王子道:“嗐!嗐!你們幾個眼瞎呢?妹妹在哪呢?妹妹在這呢!”
雖說都是孩子,但是墨羽還是要打個圓場,道:“子風,規(guī)矩不可忘!”
“是!師傅。不過他們這么對瑾兒豈不是更沒規(guī)矩?”
晉王府里這幾個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孩子被陳子風這么一教訓頓時都愣住了,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長輩外還沒人敢這么和他們說話呢!
再說風清瑤,本來今日該是個大喜的日子,看著被包圍的楊媛和孤零零的女兒,心里不禁也酸酸的。雖然在今天之前她已經(jīng)跟幾個孩子們反復解釋了楊媛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孩子們此刻的表現(xiàn)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她之前說過什么。頓時心中五味雜陳,可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不能尋幾個孩子的不是,聽陳子風這么說,心中的氣反倒解了幾分,故意抬高聲音道:“先生,陳太子說的沒錯!”
一聽“太子”這個名號,孩子們瞬間都安靜下來了,疑惑地看著風清瑤。
風清瑤對著五個兒子道:“你們都過來,拜見先生,見過幾位師兄和你們的妹妹!”
五個孩子面面相覷,但是還是一一見過。他們瞧著這三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心中頓時冒出一股說不出的壓抑和自卑。還有這個和楊媛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雖然英俊、可愛,但是神情冷峻,目沉如水,有著超越他年紀的老練。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高貴與傲氣,令他們望而卻步,她像是天上走下的孩子,他們之間似乎有著天壤之別!他們上下打量著慕容瑾,沒有走近也沒有開口。
“哥哥們好!我叫慕容瑾,名義上是你們的妹妹。其實‘妹妹’這兩個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手足之情才是最重要的。剛才看見你們對楊媛那般親熱,我很高興,不嫉妒也不羨慕。因為我身邊的這三個哥哥也很愛我。相比之下,你們確實應該對楊媛要好一些才對,必定你們共同生活了一年。這幾年,楊媛都跟在我身邊,辛苦了,往后若是有幾位兄長照顧她我也會放心很多?!?p> 慕容瑾的話不禁讓大人們也不知所以,也令面前的五個哥哥聞之卻步,強烈的距離感、敬畏感不禁由心而生!五個孩子尷尬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不過,五人中終于有一人站了出來,走到慕容瑾的面前,道:“妹妹,歡迎你回家!”走出的孩子是慕容豫章的第五兒子、衛(wèi)萱兒所生的慕容玹。
尷尬的氣氛終于有了些許緩解,風清瑤雖然松了口氣但心情卻格外地沉重起來——她是多么希望她的三個兒子中能走出一個來管瑾兒叫聲“妹妹”!可是兒子們丟給她卻是那股冷漠的表情。為了讓場面不再尷尬,風清瑤便放話讓孩子們到別處玩耍去。看著五人跑開,楊媛竟然也跟著跑開了,跑了沒幾步似乎覺得不對,才停下來看看慕容瑾。慕容瑾依舊跟三位師兄一起站在師傅的身邊,似乎風清瑤的那句“孩子們都玩去吧”跟她一點關系都沒,她或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母親口中的“孩子們”之一。慕容瑾對著楊媛?lián)]揮手,道:“你也隨他們?nèi)グ?!”她言語、舉動、神情,實在不太像個五歲的孩子。
風清瑤,慕容豫章,楊莜,楊駿等人都看在眼里,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滋味。
“王爺,一切準備妥當,今日便可動身!”老先生緩緩說道,“萬安山里的東西什么時候會送到慕容晗手里了?”
“按先生吩咐,一切妥當,后天一早慕容晗等定會看到?!痹フ峦跽f。
“此舉雖不人道,但也實屬無奈。他日王爺執(zhí)掌天下,若有可能就為那些枉死之人在山上各自尋塊地風光葬了吧,畢竟都非大惡之人,只是各為其主罷了?!?p> “先生仁慈,豫章定會善待那些亡靈。只是三王被風將軍悄悄帶走了,此事他是背著慕容恒干的——這事除了他的副將孫浩之外無人知曉。都關在將軍府的秘密地牢里,照料仔細?!?p> 墨羽的臉上漏出一抹難得的微笑,道:“風將軍此乃無心之舉,卻救了無數(shù)百姓,甚好!甚好!風將軍無意中也為王爺收服三王鋪平了道路?!?p> “大將軍自幼就寬厚、仁義,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會下手的?!?p> “風將軍不日有難,也是命中劫數(shù)!好在風將軍一世俠義忠誠,人心所向,暫時性命無憂。朝廷遭此重創(chuàng),一時無力還擊,此乃千載難逢之際,王爺需立即舉兵進發(fā)?!?p> “先生,自那日京都回來,豫章就籌備好一切,只待先生到來!”
“好!即刻動身!另外,老朽那三個弟子暫時交由王爺差遣,他們年紀雖輕,但是都是功夫還不錯,王爺可以暫時留用身邊。王爺出身軍營,身邊都是行伍之人,天下初定時,身邊不可無人護衛(wèi)——子風雖為南陳太子,無妨。瑾兒暫且還是跟在老朽身邊,隨老朽江湖歷練?!?p> 聞聽此言,王爺心中一驚,趕忙說:“時局尚未定先生已經(jīng)打算走了?瑾兒——能會些什么?”其實他心里想問為何不能把他的女兒留下?
墨羽微微一笑:“她啊,會的可比王爺能想到的要多的多!老朽的一身本領恐怕都將會被她學盡的,哈哈——瑾兒將是我墨羽今生最得意的徒弟!”說完,他依舊笑著,但是慕容豫章看得出,他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