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甘愿委身
上天向來都心存好生之德,總是會對一些正派之士格外眷顧。
一個人若是浩然正氣,坐懷不亂,即便是身懸歧途的邊緣,上天也會暗中相助,幫他走出迷津。
或許是天意使然,昏昏沉沉中跳下床來,卻不明何故地腳下踉蹌不定,竟險些摔倒在地,幸好我手腳敏捷,迅速把控住身體的重力所向,才不至于身首著地。
盡管如此,后腦勺還是撞到了墻壁。這倏然一撞,猶如當(dāng)頭棒喝,瞬間便令我如醍醐灌頂。
雖然腦袋在嗡嗡做響,但驀地令我清醒了不少。嚯——好險!若不是后腦勺碰壁,真不知自己是否已與人行那……魚水之歡,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失足成千古恨,乃至理名言,我深信不疑。
若是一時把持不住欲望的沖動,便稀里糊涂地將自己的初次,給予一個普通異性朋友,那么,與心儀之人的情感,將再也沒有了那種純潔無瑕的味道。
即便是心儀之人毫不知情,即便他(她)從不埋怨,以后在面對他(她)時,自己也會如鯁在喉,甚至良心難安,將會終生懺悔。
言念及此,好生羞愧,頓感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如蟻在爬。我“噌”地一下離地而起,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洗澡間。
我慌亂地擰開浴室里的蓮蓬,任由雨注般的冷水,沖洗著自己燥熱難耐的身子。
“阿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這么涼的水,趕緊停下來,都怪我一時……貪念,姐求你了好不好……”冷水透體,立馬退去了渾身的浮躁。
此時,卻傳來了劉英急切的央求聲。她……什么意思?一時間,禁不住令我如墜霧里一般。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dān)心,馬上……就好了?!蓖笍匦撵榈那鍥?,令我直哆嗦,本就不想讓她為自己費心,便大聲回應(yīng),示意她不用為我擔(dān)心。
我不敢轉(zhuǎn)過身去,生怕被她看到,一個男人不應(yīng)該被異性看到的部位。
剛才尷尬的一幕,想想都覺得丟人現(xiàn)眼,自己欲火焚身的狀態(tài),怎么就被她看了個正著?
我恨自己,恨自己將一個男人的“丑態(tài)”,曝露在了異性眼底!
“還說沒事兒,都凍得說不出話來啦,給,快擦干身子,免得受涼生病?!闭媸窃綋?dān)心什么,就會來什么,驀地,只覺得后背倏地觸及到,一條溫軟柔滑的手臂,不由我觸電般地渾身一顫,隨即,一條綿軟的浴巾搭在肩頭,劉英赫然已在身后。
“你……快出去吧,我……沒事的!”我急忙用浴巾,將不該被異性看到的部位遮住,生怕自己剛剛被澆滅的欲火,會因她而再次復(fù)燃,免得再生尷尬,更是不便回頭,不由我好生埋怨,她的這種“關(guān)懷”,未免有些過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我就這么讓你不待見么?這么冷的天,會感冒的,姐幫你……擦干身子?!彼谷活H為窩火,不但沒有走開,反而肆意地抓起我身子上的浴巾,欲親自為我擦干身子。
“你、你、你……走開好嗎!”她柔滑的手臂,觸碰著我的肌膚,使我剛剛努力壓制住的欲火“噌”地再次燃起。
不由我瞬間心下雪亮,她如此親昵的“關(guān)懷”,顯然是出于刻意,言念及此,禁不住令我厲言以對。
“你這……呆子,氣死我了!你就一點兒也不……想要么?”她嗔怪而嬌媚地懟著我,好不心甘。
“不想!”對于這種利用自己的肉體,赤裸裸地向人勾引,幾欲令我瘋狂!
我不敢看她,因為生怕失去理智。腦子里一半是強烈的欲望,一半是道德的底線,在理智與欲望的激烈沖突下,我閉著眼睛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這是何必呢?只要你……應(yīng)了我,姐一定會疼你的。”她猶如魔怔了一般,竟如此不顧顏面地上趕著!
“出去!”盡管爭扎在渾渾噩噩中,但依然能夠清醒地意識到,此時此刻,只要有她在,自己隨時都會有失去理智的危險。
然則,自己將再也不是之前的自己,余生,將會被這個女人所改寫。
閃念間,我不管不顧地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并隨手關(guān)了浴室之門。
我復(fù)又用冷水洗了把臉,什么也不去想,盡量讓大腦一片空白,任由滿腔猶如中了邪般的欲念,自行退卻在這冰涼的空氣中。
“阿冰,在門口,我給你放了毛毯與熱水,請你別再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好不好?”少頃,只聽得劉英在門外呼叫。
確切地說,應(yīng)該叫央求,聲音甚是焦急,顯然是擔(dān)心我凍壞了身體。
“知道了,你休息就是了!”聞聽有熱水,頓感喉嚨異常的干澀,實不愿與她再生糾纏,索性讓她快點走開。
我急不可待地端起水杯,喝了個底朝天。蹲坐在濕冷的地板上,一杯熱水下肚,氣息立馬平復(fù)了不少,大腦也逐漸冷靜下來。
把弄著手中的水杯,驀地覺得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具體是哪兒不對勁,卻又無從說起,不由我怔怔出神。
起初濃烈的燥熱難耐,再加上此時的瑟瑟濕冷,一杯熱水,竟如此甘甜可口,意猶未盡。
床頭柜上,不是還有一杯自己尚未飲完的開水么?不由我下意識地咂了咂嘴,隨即進了臥室。
“別喝了,這杯水……”當(dāng)我正欲將先前只飲了一口的杯中水,一飲而盡時,劉英卻驀地坐了起來,急切地沖我阻止著,就如我將會中毒一般。
“原來……都是你……故意所為!”她擔(dān)心、歉疚、無奈的神色,口中咸咸的、苦苦的怪味,以及先前,她那些令自己如墜霧里的擔(dān)心,剎那間令我茅塞頓開。
原來,自己如此反常的生理需求,卻是她從中作梗,以致自己被折騰得精疲力竭,不由我怒不可遏。
“對不起,阿冰,都怪我一時……貪念,才讓你……這般苦不堪言……”見我從未有過的惱怒,她無助地央求著,欲以征得我的原諒。
“夠了!你、你、你……怎能這般……”對于她這種魔癥般的“喜歡”,并且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地一意孤行,實是令人無語,簡直就不可理喻!氣憤之余,也只得埋頭而臥,不再理她。
盡管被折騰得精疲力盡,盡管早已夜深人靜,卻也難以入眠。
其實,以她之美貌,之經(jīng)濟條件,以及各方面的優(yōu)勢,如此心甘情愿地紆尊降貴。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趕著,這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一種驕傲,可惜她偏偏遇錯了人。
以她這種執(zhí)著的性情,真的令人堪憂。指不定哪天,就會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不知會做出何等荒謬、離譜的舉動來,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她的食品商行,自己是不能再干下去了,以她的性情以及處事手段,時間長了,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的頭腦,能否一直都能如今晚這般理智。
翌日,我便收拾了行李,找她辭職,盡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又該去往何處。
“你……非走不可嗎?只要你肯留下來,我保證……昨晚那種事情不會再發(fā)生,好不好?”看我去意已決,劉英“呯”地關(guān)了辦公室房門,極為不舍而又無奈地沖我?guī)捉肭蟆?p> “謝謝你,劉姐,一直以來對我的關(guān)照,祝你早日遇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北舜硕家研恼詹恍?,多說無益,我繳了鑰匙,轉(zhuǎn)身便走。
“我開車送你,咳……”劉英尾隨而出,一聲長嘆間,那種五味雜陳的傷感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