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只微微一笑道:“女施主心有千結(jié)。此番紅鸞有礙,不妥?!被塾X頓了頓,又繼續(xù)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女施主,望三思。”
張妙雪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她的哥哥倒是明白了,低頭思索起來。
“喂,大和尚,你的小尾巴呢?”張妙雪不再多想,轉(zhuǎn)而問起慧滿來。畢竟,慧覺走哪兒,慧滿是一定會跟著的,如今慧覺下了山,卻怎么不見慧滿?
慧覺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望著飯館外面一個正在賣糖葫蘆的少年。他穿著樸素甚至有點破舊的短打,正當街叫賣。他的頭上已經(jīng)逐漸長出了頭發(fā),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張妙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有些驚訝?!八€俗了?”
慧覺點點頭。含笑看著那個叫賣糖葫蘆的少年?!叭粲写嗽?,這才是他的緣?!彼p聲說了這么一句。
張妙雪似懂非懂。她覺得眼前這個大和尚說的話,越來越讓自己聽不懂了。
吃過飯后,慧覺走在大街上,與張妙雪二人分道揚鑣。他一路閑庭散步般走著,突然頓住了腳步。
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總是來了?!?p> 這些天,慧覺并沒有離開錦官城,也只在錦官城的另外一個城中寺廟里掛了個單。
在這里再次看見了張妙雪。這個時候的她,容顏憔悴,只穿了一身月牙白,頭戴一支步搖,很是簡單,她的身旁跟著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子。
張妙雪看到慧覺后,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帶著笑容,跑過來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些話。
只是緩緩向他走來,還沖他行了一禮。慧覺愣了愣,同樣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張妙雪只問了他一句話,“若生不由己,該怎么做?”
慧覺看了一眼她身邊像防賊一樣看著自己的男子,目光平靜?;氐溃骸叭松谑溃瑳]有生不由己二字。若有,便是宿命。解鈴還須系鈴人?!?p> 張妙雪的臉色慘淡起來,她魂不守舍的離開了,跟在她身邊的男子狠狠瞪了慧覺一眼,追著張妙雪而去。
慧覺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也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個月以后,街上到處都在傳張家大小姐即將嫁入官家??芍^是改換門庭。
張家是商人,是富戶。能嫁給一個做官的大戶人家的公子,也算得上飛上枝頭了。
這件喜事傳的城中沸沸揚揚,連慧覺也聽說了。他的臉上依舊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在成親的當天,慧覺見到了慧滿。
慧滿站在慧覺的面前,他的眼中帶著復雜。
“慧覺師父。”
“張妙……張小姐成親了。”
慧滿開口道。
慧覺坐在廂房中的蒲團上,閉著眼,念著經(jīng)。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
慧滿沒有在意他的態(tài)度,自顧自的說,“她來找過我了,她說如果你愿意,她會跟你走的?!?p> 慧滿坐在凳子上,又繼續(xù)說道:“當我知道她的心思的時候,也是很震驚。只是,我不明白。”
“慧覺師父,為什么不幫她呢?就算你沒有那種心思,可也不能看著她踏入火坑里去。那個人,不是好人?。』塾X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