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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亭

第三十七章 帝城30 一統(tǒng)泗都

混沌亭 er7 2270 2020-10-29 19:39:37

  她尋回了自己的聲音。

  “李姑娘,你是要找我尋仇么?!?p>  李玥笑開。

  “父親從不是粗蠻武將,他滿腹經(jīng)綸,熟讀兵法?!?p>  “他能文能武,朋友遍天下?!?p>  “他曾與帝城城主同飲過一壇酒。也曾與南王殿下一起策馬?!?p>  “甚至與潛尾神箭的青公子是點頭之交,與你的父親…對月當(dāng)歌?!?p>  看墨鳶眸子里閃過的驚訝,李玥眉眼間盈起了快意。

  “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父母早亡,被困深宅,又早早的做了玄執(zhí)的狗?!?p>  華服錦裳的貴女輕輕一嘆,像是在可憐墨鳶悲慘身世。

  含著無盡諷刺。

  “若你知道我父親是你父親的舊交,你會放他一馬么?”

  屋內(nèi)寂靜無聲。

  墨鳶對上李玥略有些瘋狂的眸子。

  “不會?!?p>  冷漠的近乎殘忍。

  李玥雙手緊緊扣著座椅,不讓自己控制不住與墨鳶同歸于盡。

  雙眸充血,聲音嘶啞。

  過了許久。

  李玥漸漸平復(fù)下來。

  “哈…哈哈……是啊?!?p>  “你的眼中只有你的青梅竹馬。”

  墨鳶皺了皺眉頭。

  心里突然無比慌亂起來。

  “父親為了母親留在南部,而他那么驚艷才絕的人,為了與南王殿下的情義甘愿一生被困在那邊疆小城?!?p>  “而我一生,都在證明著父親對南王殿下的忠心與對子女的愛護(hù)。”

  “我崇拜他,我敬仰他,我想讓他知道女兒郎不止可以在他羽翼下嬌養(yǎng)著,還可以與他一起承受邊疆的風(fēng)霜?!?p>  “我偷偷找?guī)煾祵W(xué)武,溜進(jìn)父親的藏書閣看兵法?!?p>  李玥眉眼間染上溫潤的笑意。

  “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父母兄長心中最驕傲的玄鳥。”

  李玥話鋒一轉(zhuǎn),語調(diào)中多了幾分天真與真誠。

  “墨姑娘,你可以告訴我父母兄長葬在哪里么?”

  墨鳶眼眸暗淡,一言不發(fā)。

  一個死在城外的戰(zhàn)敗將軍…

  怕是早已尸骨無存。

  而他的家眷,在玄執(zhí)手下能有什么好下場。

  “哈…哈哈……”

  看墨鳶并不回答,淚水終于盈滿了李玥的眼眶。

  嬌小單薄的貴女還在維持著最后的尊嚴(yán)與家風(fēng)。

  “我讀遍了父親的藏書,學(xué)會了審時度勢?!?p>  她環(huán)視眼前圍了一圈的帝城士兵,最后視線還是落在了墨鳶身上。

  “所以我不會以卵擊石,做著與你們同歸于盡的美夢?!?p>  她語調(diào)越加緩慢。

  “我更加清楚,成王敗寇,打仗打輸了從來怨不到贏家的身上?!?p>  墨鳶抿唇,緊咬牙關(guān),并未因李玥的話而心安。

  “但是我是南王宮天姓之下最尊貴的郡主,我在宮城下嬌養(yǎng)了十六年,最受不得委屈?!?p>  李玥語氣嬌縱,仿佛就是一個受了苦想撒嬌討回來的不可一世的小嬌娘。

  “我見過軍中的直來直往,也斗過高門后院陰謀陽謀?!?p>  墨鳶神情愈發(fā)冰冷,面前李玥一開一合的紅唇像是索命的惡魔。

  “所以我知道讓一個人死是最痛快最容易不過的事了。”

  “所以墨姑娘…”

  “我想讓你生不如死啊…”

  墨鳶身旁士兵頓時警鈴大作,不敢有絲毫松懈。

  “哈…哈哈……”

  李玥笑的瘋魔。

  “你因為青忱重傷殺盡我所有親人…”

  “那若青忱死了,你又當(dāng)如何??!”

  ……

  墨鳶不知道她怎么從李府到的南王宮。

  她不管背后李玥瘋狂的笑聲,不管身旁士兵的呼喊,她用最快的輕功踏過殘破的街巷。

  終于眼中出現(xiàn)了那一抹血紅的身影。

  她緊緊拽住玄執(zhí)的衣袖,顧不上身旁還有其他兵將。

  聲音顫抖,哪里還有以往清冷的模樣,渾身只有一絲理智支撐著她。

  “城主府,有沒有出事?”

  玄執(zhí)第一次覺得,墨鳶滿眼都是他。

  他輕輕拂過少女因極速而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目光停留在飛鳶簪上。

  玄執(zhí)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少女唯一的浮木。

  他輕嘆。

  “一切安好。”

  墨鳶昏在了玄執(zhí)的懷里。

  ……

  墨鳶醒來時天色昏暗,宮城內(nèi)已經(jīng)起了燈。

  她隨手披上披風(fēng)就要往玄執(zhí)處去。

  心神不寧。

  墨鳶第一次進(jìn)入南王宮,一時間有些找不清方向,雖路上問了巡邏的士兵,也還是走了好久。

  天色已經(jīng)不早。

  玄執(zhí)與屬下還在正殿議事。他神色微動,突然擺了擺手,殿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進(jìn)來吧。”

  墨鳶推門而進(jìn)。

  小姑娘臉上還帶著一點蒼白,一如既往的淡漠隱去了深藏在心底的不安。

  玄執(zhí)示意眾人退下。

  待屋內(nèi)只剩他們兩個,墨鳶走到他跟前站定。

  “我要看阿忱今日的來信?!?p>  青忱每隔三日必會來信,寥寥幾句,除去說近日的情況,多是對她的叮囑。

  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玄執(zhí)未多一言,從懷中拿出一油紙信封,上面寫著“阿鳶親啟”。

  墨鳶撕開封口把信紙展開。

  一切照常,囑托與思念躍然紙上。

  墨鳶看得極慢。

  半晌,她默默把信紙疊好重新放入信封。

  抬眸,清冷的眸子中少了些許彷徨。但還是讓人看不透。

  墨鳶看了玄執(zhí)許久,仿佛一切謊言無所遁形。

  玄執(zhí)并無異樣。

  眼尾上挑,一如既往地帶著調(diào)笑。

  墨鳶轉(zhuǎn)身離去。

  玄執(zhí)看著空蕩的正殿,眼眸暗淡下來。

  希望來得及。

  青年從懷里又掏出一個信封,看上去沒什么重量,封口已經(jīng)打開。

  他也不抽出其中的信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這樣過了許久。

  突然,玄執(zhí)猛的起身,匆忙把信封塞到懷里,顧不上整理衣袍,大步向外走去。

  南王宮地牢。

  墨鳶看著被鎖在十字架子上的男人渾身冰涼。

  突然地牢口一陣喧鬧,墨鳶機(jī)械的望向聲音來源—

  血紅錦衣凌亂。

  玄執(zhí)看著這樣的墨鳶,竟是不敢走向前。

  他擺了擺手,周圍士兵退下。

  整個昏暗的地牢只剩下玄執(zhí)墨鳶兩人,以及地牢內(nèi)被刑罰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正在昏迷的但是還活著的—

  南王宮宮主,南辛。

  環(huán)境昏暗,看不清少女臉色。

  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的恐懼。

  “玄執(zhí),你從不留無用之人,你已經(jīng)打下南王宮,那留著他干什么?”

  墨鳶沒有得到回答。

  “哈…”

  少女笑的了然。

  墨鳶猛的一推在身前的高大青年,疾行而去。

  玄執(zhí)沒有來得及攔住她。

  他匆忙轉(zhuǎn)身,想要去追墨鳶。突然身后傳來聲音。

  “咳…咳咳…哈…咳…”

  南辛轉(zhuǎn)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了去。

  “咳咳…少城主?!?p>  他叫住玄執(zhí)。

  臉上的血痂與發(fā)絲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不難聽出他話中的諷意。

  “怎么樣,拿我南王宮換你城主府,這筆買賣很劃算?!?p>  玄執(zhí)突然笑了。

  “呵…南辛,你自以為的釜底抽薪,其實是以卵擊石?!?p>  說罷,他就想轉(zhuǎn)身離去。

  “哈…是么少城主…”

  南辛輕嘆。

  “那本王就在此恭祝少城主…”

  “一統(tǒng)泗都,孤家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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