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你去看了么?那西侯也真有他的,在瀑布里面修暗道,要不是路甲一不小心掉到瀑布池子里,這暗道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時候···”
“誰說不是呢,這路甲也是真好命,一摔摔出個好前程來,唉···人比人喲···”
“我還聽說,昨個那暗道打開的時候,里面竟然還有人!”
說話這人語氣加重,話中八卦勾著其余一起討論的幾人。
“有人?誰啊誰?。俊?p> “是啊是啊,你快說啊!”
“昨天哥幾個就你被派在府內(nèi)做事,我們都在城中,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
那人頗為得意,開口說道:“嘿嘿嘿···那人就是···西侯的小妾和兒子!”
“真的假的?沒想到西侯妻妾成群,其中還有這樣情深義重的,在密道一直等著···”
“誰說不是呢···”
“······”
西侯府內(nèi)幾個要好的西影軍邊走邊八卦著,話中皆是圍繞西侯府的密道和西侯的風(fēng)流韻事。
西侯府正廳。
“稟告公子,西侯府已被清掃干凈,各處暗道、私庫皆尋探完畢畫在圖上?!?p> 商陸話落,呈上一張圖紙。昨日差點漏掉一處瀑布密室,為此商陸特意連夜趕出了這張地圖,希望能將功補過。
面前的少城主斜倚在正主位的太師椅上,目光掃過呈在眼前的圖紙——畫著滿圖的園林建筑,高臺樓閣,沒有一點空隙。
如此,西侯府的事也要告一段落了。
玄執(zhí)看罷,抬眼說道:“商陸打點所繳的財物,全部用于西影軍在西部駐扎整頓。其他人明日啟程,回帝城?!?p> ······
帝城城主府。
已是回來的第三日了。
自從玄執(zhí)與青忱回來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就沒再聚在一起。
青忱陪墨鳶吃喝玩樂。
玄執(zhí)忙著規(guī)整勢力謀算下一步。
同在一座府里竟也連照面都沒打過。
如此墨鳶倒是樂得清閑。
這日。
玄執(zhí)約墨鳶青忱二人在十四居。說是慶賀西部大勝。
一頓飯后說起了正事。
“大約還有月余,用那處天星礦打造的新一批兵器就會完工,到時,我們就可率兵南下。”
玄執(zhí)嘴邊含笑,一臉勢在必得。
現(xiàn)今整個泗都,只有南部一角還在他人手中。
玄執(zhí)不想讓南部再在別人手中發(fā)展下去了。
別人的地盤,甚是礙眼。
不過南部如今勢盛,斷不會像西部一樣被別人滲透到芯子里去,不說是鐵桶一塊,也足夠讓所存留的暗樁獨自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
這一戰(zhàn),必定是兩方正面的碰撞。
帝城士兵換了新的兵器裝備如虎添翼。青忱最后的那一劍又恰好可以多做點文章。
趁如今收服西部士氣大漲,便一鼓作氣吧。
畢竟帝城的野心,人盡皆知。
對面的墨鳶青忱并不作聲。
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還恩,不必多有疑問,更不必指手畫腳。聽命令做事就好了。
只要玄執(zhí)有底氣,墨鳶樂的早點結(jié)束這一場博弈。
顯然,玄執(zhí)也并不是來商量。
“倒是有一事……”
玄執(zhí)眼中逐漸充滿惡劣。
“現(xiàn)在世人都看見了我確實被青公子重傷,那么我倆之間的關(guān)系又撲朔迷離起來,趁如此……不如再演一出戲……”
玄執(zhí)眉眼上挑,狡猾的像只九尾狐貍。
目光在面前兩人身上來回掃過,最終落在少女身上。
“南都地勢平坦,卻多江河水域,其中邊壤的泠城算是最易攻難守之地?!?p> 墨鳶并無概念,但是青忱知道泠城此地為何說是易攻難守。
南部多水域,但是泠城除外,若說南部整體版圖規(guī)整緊致,那泠城就像是格外不規(guī)矩的那個,不僅只有一面與南部其他城池接壤,最重要的是,以泠城為中心所望之處一望無際的平原。
并且沒有水域。
這是對于帝城而言最好打的一座城池了。
雖說有重兵把守,城防也比其他城池重很多,但是因為是陸戰(zhàn),不必對上南部最為精銳的水軍。更因為與其他城池營地距離較遠,支援不會太快。
適合速戰(zhàn)速決的閃電一擊。
但是……
“攻下此地對帝城而言輕松無比,攻下來就算是在南部立了個釘子?!?p> 帝城的少城主為權(quán)謀而生,終是開始娓娓展開他的南下之策。
“但占領(lǐng)泠城后橫在帝城面前的就是涇水營和渭水營兩方水師。和他們的主場,泠河?!?p> 泠城因泠河而命名,卻和泠河之間有五座城池的距離。
這五座城池沿河而立,其中駐扎著南部的兩大精銳之師,極其難纏。雖說不是不可與之一戰(zhàn),但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時間不等人。
所以。
“世人都知泠城對善陸戰(zhàn)的帝城最為友好,攻下泠城確實不費吹灰之力,但泠城就像是南辛拋給我的誘餌,咬了,便是他人的板上魚肉?!?p> 南辛,南王宮宮主,南部第一掌權(quán)者,除了玄執(zhí)在幼時與父親一起見過一面,其余兩人都是只聽過他的傳聞。
愛民如子,明君之才。
“那人家都把餌拋給我了,我是吃還是不吃呢……”
紅衣青年做苦惱狀,眼中的惡劣卻是越發(fā)明顯起來。
濮城。
“濮城?!?p> 青忱剛在心中閃現(xiàn)出濮城兩字,就聽見了旁邊玄執(zhí)的聲音。
果然。
玄執(zhí):“濮城為南部一個硬骨頭,前有泠河奔騰不息,后有城中駐扎的濮水營主場作戰(zhàn)?!?p> 作為南部的西方的門戶,足夠兇險與堅固。
但濮城過后,再無需殫精竭慮之城。
有足夠價值讓玄執(zhí)聲東擊西。
南辛雖是表面上不爭不搶安于現(xiàn)狀,但是近幾日的密信無一不提到了泠城的兵防有異。
誘餌,愿者上鉤。
“濮城雖說軍隊難以攻打,但因為常年與外通商往來,河道,陸道眾多,并不會輕易封城備戰(zhàn),所以十分適合……刺殺?!?p> 刺殺。
墨鳶心中所想與玄執(zhí)的話音同時出現(xiàn)。
她不了解地形,但也不傻。
少女默默地攥緊了手心。
扭頭望向青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玄執(zhí)都看在眼里。
嗤。
可惜了,他是王,他說了算。
玄執(zhí)眼中惡劣漸漸褪去,卻不減張揚狡黠。
“所以,又要麻煩青公子跑一趟了?!?p> 玄執(zhí)面對著黑衣男子,笑的肆意盎然。
十分的不君子。
青忱不接話,先給了墨鳶一個安撫的眼神。
“好?!?p> 他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他也是最合適的那個人。
現(xiàn)今世上沒有人可以確定他與玄執(zhí)是綁在一起的,若說墨鳶是完全隱在暗處,那他青忱就是一團迷霧。
更加摸不住立場。
他是去濮城刺殺的不二人選。
甚至……在玄執(zhí)的計策中,應(yīng)會派商陸和西影軍在他左右。
果不其然。
“商陸會帶西影軍配合你……”玄執(zhí)話音稍頓,話中頗有深意?!皫湍阕瞿悴幌胱龅氖??!?p> 讓所有不聽話的人永遠不能說話。
“而墨家妹妹……”
玄執(zhí)眉眼間瞬間帶上了一抹風(fēng)流。
“就留在我身邊與我好好培養(yǎng)感情吧。畢竟你青梅竹馬的哥哥重傷了我,你不得替他好好照顧照顧傷痛纏身的我……”
墨鳶沉默,看著面前這個人。
氣息平和,精神抖擻,活蹦亂跳。
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