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wù)···出了點(diǎn)小狀況,你呢?怎么進(jìn)了警局?”
蕭韶眼神逐漸復(fù)雜,面容逐漸扭曲,“我的亂界者以為我是騙子,然后報了警。”
“也是有趣,不過現(xiàn)在可能不能陪你找你的人了,我要回趟亭里?!?p> “正有此意。”
蕭韶立馬又要捏個訣,不料被星凌柯握住手打斷。
“這個世界有監(jiān)控,你要在大馬路上,警察局前憑空消失?而且入界訣白光耀眼,天已經(jīng)黑了,怕是路燈都沒你亮?!毙橇杩螺p輕放開蕭韶的手,黑夜掩去了他眼中的波動?!霸僬撸虢缭E,我不會。用黑白符吧,我們一起走鬼路?!?p> 蕭韶并未察覺星凌柯那一絲異樣。
“大星,這個世界好麻煩?!闭f著,蕭韶從包里拿出兩張黑白符。在星凌柯眼前晃了晃?!澳阋埠寐闊??!?p> 除了混沌亭亭主可以在各個世界悄無聲息來去自如,其他混沌界的本族人卻大都是無論如何都學(xué)不會穿梭各界的法子,所以多以界童的形式鎮(zhèn)守含有三千小世界的大東方。手握回溯梭,修補(bǔ)復(fù)原世界。而在混沌亭吃公糧的蕭韶星凌柯他們,算起來連混沌界本族人都不是,是以利用輪回司制成的黑白符往來界間。火燒之,白天白司令的小鬼迎回,夜晚黑將軍的兵將相送。只因蕭韶與混沌亭亭主許梧一段過往,才多習(xí)得入界訣,訣成時有耀眼白光,來往于界與亭之間,多一條回去的路。
蕭星兩人找了個胡同角落,星凌柯拿著黑白符念著起火咒準(zhǔn)備點(diǎn)燃時,火苗子已經(jīng)要吞了半張符紙。抬眼一看,看見了蕭韶手里的打火機(jī)。
“入鄉(xiāng)隨俗?!笔捝孛佳蹚潖?。
剎那間符紙成灰,幻化將鬼。
“原是蕭大人和星大人,請隨我們回亭?!眱蓚€小鬼身穿長袍,一黑一白,兩張鬼臉笑意逢迎,也不算面目可怖。
“輪回司的效率還是那么高,”蕭韶贊嘆,“不過···夜晚該是黑將軍的鬼兵鬼將當(dāng)值,應(yīng)是一身戎裝??煽茨銈儌z的打扮,是白司令手下的鬼?”
“蕭大人細(xì)致,黑將軍近幾日出了公差,手下也一同去了很多,所以我們白司令調(diào)派了人手在夜晚幫值。”
“還有你們輪回司二把手要出的公差?真是稀奇?!?p> “蕭大人也是混沌亭的二把手,也時常···”
“混沌亭只有唯一亭主,沒有二把手?!毙橇杩麓驍嘈」淼脑挘骘@不悅?!盎赝??!?p> 黑白兩小鬼被星凌柯的臉色嚇到,平常就聽說混沌亭的星大人冷若冰霜,現(xiàn)今竟還惹了大人不悅,真是要嚇沒了鬼了。再者說雖在混沌亭當(dāng)差的不多,但個個都是“大人”,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小鬼招惹的起的。立馬起勢送人,蕭、星兩人也緩緩閉上雙眼。
蕭韶眼中興味散去,她知道為什么小鬼叫她“二把手”,因?yàn)樗驮S梧間的不尋常。
可如今,她全忘了,也愛不得。
大東方的混沌界地處偏僻,卻俯瞰著三千小世界,其中兩處官地坐落在界面正中央,一南一北,隔路相望。
一個名輪回司,掌死魂去處;一個叫混沌亭,維生魂來路。
輪回司一有白司令,手下萬萬鬼民,多是精挑細(xì)選出的文化鬼,喝了孟婆湯不上奈何橋,三六九等,各司其職,勤勤懇懇維持司內(nèi)大小事宜。再有黑將軍,全是一身好功夫的鬼兵鬼將,掌控司外和平。
混沌亭就不同了,人丁稀少,兩個正兒八經(jīng)的外勤,一個后勤,一個亭主。來來往往的不少,真正說得上話的,就這四個。
現(xiàn)如今,這兩個外勤蕭韶與星凌柯,已然走鬼路回到了混沌亭。
混沌亭雖說是在名字上有個“亭”字,卻在外圍上是個三進(jìn)的四合院,占地頗大,青磚灰瓦,門是亮眼的朱紅色,沒有門匾,來來往往卻都知道這處。
正院有一攢尖頂?shù)膯伍芰鶊A亭,輕巧雅致,除了元青的琉璃瓦,亭身都是絳色。
極其普通,又極其特別的混沌亭本體。
亭內(nèi)的美人靠上,許梧已等候多時。
許梧是個眉眼溫和的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化解在他勾起的微笑里,論長相并不如星凌柯有攻擊性,但足以讓人過目不忘。
他是用心將你溺亡。
說白了,不驚艷,但耐看。
此時他望向向亭中緩緩走來的男女,眉頭緊鎖,阿音和大星···真是越走越近了。倏爾起身迎過兩人,又無比自然的坐到兩人中間。
“說吧,出什么事了,大星回亭后都沒換衣服直接找阿音去商量,看現(xiàn)在阿音都回來了,莫不是有一樣的問題?”
星凌柯感覺話里話外醋味彌漫。
“我還沒仔細(xì)問大星呢,我這里出的一個界殺令,按理說應(yīng)是主動奪舍,可我見了人以后才發(fā)現(xiàn)是兩魂互換,聽兩人言語間并不知情,甚至有些蠢。所以回來查問一下?!?p> “一個孤魂,有他的界歸令?!毙橇杩乱幌虻难院喴赓W。
“一個沒有肉身的孤魂,既沒有主動奪舍又不可能被動附身,都不歸我們混沌亭管。輪回司知道么?”蕭韶目光轉(zhuǎn)向許梧。
許梧輕睨了一眼星凌柯,“他一回亭里就去找你,我都不知道出現(xiàn)了這種事?!?p> 蕭韶默了,雖然她自己話不多,雖然即使話不多也是三人里說的多的那個,但不該說話時絕不吐出半個字。
而星凌柯覺得,更酸了。
“把這次任務(wù)的界令給我,我查探一下,阿音和大星先休整兩天,等我消息?!痹S梧說罷,便起身向西耳房走去。蕭星兩人拿出三個桃花狀令牌,蕭韶一手一個拋來拋去,突然湊到星凌柯旁邊輕撞了一下肩,壓低聲音道:“大星,你說這令牌的樣式許梧是怎么想出來的,這么少女,一點(diǎn)都不符合他的氣質(zhì)呀?!?p> 許梧已經(jīng)走出兩步的身子頓住,轉(zhuǎn)身望向蕭韶,不再是一副淺笑模樣。
蕭韶看背后議論被抓包,也不做聲了。幾秒無聲后,像是感覺到什么,退開了一步與星凌柯拉開了距離。許梧目光轉(zhuǎn)到了桃花令牌上,一個法訣三個令牌便隱入了懷中,轉(zhuǎn)身,繼續(xù)走,一言未發(fā)。
星凌柯緊隨其后。
蕭韶卻是定定的望向了許梧的背影,須臾,轉(zhuǎn)頭邁向西廂房,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