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撐一分鐘,只要老族長不走,再撐一分鐘,我就必然倒下,到時候就全都露餡了,不由得讓我一陣后怕,冷汗嘩嘩的往外流。
觀月從后屋走出,瞅了瞅我,又看了看門外,問:“還能站起來嗎?”
我苦笑著:“你覺得我能站起來嗎?”
“把雞湯喝了,吃飽了,你得跟我出去走走,單單是你坐在這里還不能讓他們完全信服你沒事,多一絲懷疑,對我們都是危險。”
“這雞湯里該不會又下毒吧?”
我忍不住調侃一句,本是逗樂的話,但是觀月卻認真了。
她取出一根極其特別的銀針,特別之處就在于這銀針上篆刻著各種各樣的符文,像是密密麻麻的咒語。
測了一會,她搖搖頭:“沒問題,雞湯能喝,昨夜的事只是試探,也是看你本事,如果你死在毒藥上,我和花容也會給你陪葬,如果你不死,他們則會畏懼你。”
她很認真的盯著我:“在這里可不比外面,到了城市里有現代規(guī)矩的約束,能伸冤,可是在華龍村,就是山高皇帝遠之地,遵從叢林法則,誰的拳頭硬誰說話更管用。”
嘆息了一聲,我知道這確實是沒得選擇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前路再怎么坎坷,終究還是要走下去的。
一大碗雞湯下肚,一股暖洋洋的氣息蔓延到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里。
吐納著空氣,我坐起來,看著觀月說:“咱們在這里必須拉攏一些人,先不說還被困在畫龍臺下的那群人和胖廚子,單單是華龍村就是個臥虎藏龍之地,沒有人脈,咱們很危險。”
“你想找誰?”
“千尸婆婆!”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這個人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幫我們,但是可以詐她一下,試試她的想法。
就算是她不同意,我想這個村子里到處都是大長老的人,我們如果直接去找千尸婆婆一定會引起老族長的注意。
這樣一來,他們自己就亂了。
雖然有些不人道,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誰叫他們之前還想殺了我?
花容還沒有醒過來,依舊躺在后面的土炕上。
但是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那赤腳醫(yī)生確實有兩把刷子,就花容那種傷,放在醫(yī)院里沒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就算是好了,后背上也會留下一道疤痕。
但是經過那家伙的處理之后他說傷疤是不會留下的,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調養(yǎng)。
喘了幾口粗氣,我爬起來,對觀月說:“走吧,咱們出去轉轉,這一天怪悶的?!?p> 觀月微微一笑:“走,我?guī)愠鋈チ锪飶?。?p> 一日之計在于晨,早晨的空氣十分清新,人的腦子在這一刻也是最清醒的。
走在路上,我們兩個確實是引來了不小的目光,說實話,我的腿還是有些軟。
吃過東西只能保持胃部不難受了,但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
全憑著一口氣咬牙強撐著。
我生怕自己露怯,所以走得很急。
昨天夜里跟我一起喝茶的那幾個老頭子,老太太這會也在晨跑。
看到我活蹦亂跳的沖著他們打招呼,這幾個人顯然是有些錯愕。
但是很快就對我回禮了。
“早??!”
一個老頭笑瞇瞇地說:“哎呀,昨天晚上你沒吃好,也怪我們照顧不周,要不這樣,兄弟,今天我在家里設宴,到我家里去吃點吧?!?p> 還吃?
再吃我的命都要交待在這里了。
我笑了笑:“不用了,謝謝大叔的一番好意了,我得照顧我的妻子,我這位朋友不會做飯。”
“哈哈,好吧,隨你就是了,不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p> “嗯?!?p> 我點點頭答應著,心里卻在琢磨著這群人,這都是什么人!一個個道貌岸然,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但是一個個卻是兇殘至極。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浪費時間,實際,我也浪費不起了。
一直到了那千尸婆婆的家門前,我在門上使勁的敲打了兩下。
片刻后,房門打開,千尸婆婆探出腦袋來。
一見到是我們兩個人,頓時一陣詫異。
隨后往門外瞟了一會,怒道:“誰讓你們來找我的?趕緊走,這里可不歡迎你們,快走。”
我說:“婆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您這怎么了,我們這剛剛想著來拜訪您一下,您怎么就要驅趕我們?”
“快走,不然我可趕你們走了?!?p> “好啊,婆婆既然不接那我們,我們走就是了,不過要是外人問起,我就說婆婆不歡迎我們?!?p> “你……”
對于我的威脅,她顯然有些動怒,隨后說道:“小子,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兒上不跟你為難,不過你也不要得寸進尺,婆婆也不是好惹的。”
我使勁點點頭:“這一點我承認,不過婆婆,是不是可以讓我進屋談談,在這門外,人多嘴雜,鬧出騰出去,對您的身份有影響?!?p> 觀月說的沒錯,在這里,誰的拳頭硬誰才有說話的權利,不存在對誰尊敬活著不尊敬。
為了活下去,一切僅僅是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這么逼著她。
千尸婆婆瞅了瞅我,見我是鐵了心的要進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進來,你們路上有沒有被人跟著?”
“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婆婆,昨天在山里吹笛子的人是你吧?”
鉆進屋里,她把門關上。
原以為一個老太婆的家中應該很干凈。
但是一進來,我卻被眼前的一幕看的有些傻眼了。
屋內確實是打掃的還可以,但是就在一旁的地上,有幾口大缸,缸里蜷縮著三具尸體,尸體的面部已經給完全腐爛了,看著極其惡心。
“額……這……”
“我是千尸婆婆,知道為什么我有這個名字嗎?因為是養(yǎng)尸的,小子,你不要含血噴人,什么昨天后山吹笛子的?你是不是昨天遇到什么事了。”
我不過是詐她一下,至于她是不是后山吹笛子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