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電號碼,是食品廠經理打來的,為了安全,獨孤蘭把汽車靠邊停下,準備新年好聽。電話因為響太久而停下,獨孤蘭只好撥打過去。電話那頭傳來食品廠項目經理的聲音道,獨孤書記,縣里許局長來我們廠,他找你呢。
獨孤蘭聽到這話,一時反應不過來,快速的在腦海里搜索了幾個來回,但想不起那一位許局長。只好對項目經理道,我這就從東籬村趕回林樟村,馬上就到,你先招待好許局長哦。
車子在人流如梭的村道上,緩慢的前行,很快就到了食品廠,一位小弟小跑著到了汽車旁,引領獨孤蘭到了廠里的臨時辦公室。
走進臨時辦公室一看,項目經理正在熱情的泡茶待客,茶幾上還擺放著一盤水果、幾盒香煙和糖果。那香煙跟糖果是這里的人,入住新房子時的必備禮品。因為廠子才準備開張,擺上這些東西是放鄉(xiāng)隨俗,而盤這水果估計就是特別招待客人的了。
見到獨孤蘭走進來,項目經理與另一男子,異口同聲的與獨孤蘭打招呼。獨孤蘭定睛一看,原來是縣里DL局的許副局長。沒想到大半年沒見,竟然在這里見面。雖然交往不是特別的深,但卻有一種故人相見的感覺。相互站著哈哈大笑,同時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說上熱情客氣的話。
項目經理看著這老友相見的場面,馬上弓著腰,陪著笑,倒掉本來還很濃的茶葉,再次洗杯泡茶,以示對獨孤蘭到來的尊重。
許副局長今天是帶隊到來處理光伏并網的事,食品廠的頂棚,全部采用光伏板,這樣子就互合政策要求,還能增加廠子的收入,減少工廠的用電費,真是一舉多得。在這個總是電力不足的地方,能夠上馬這么大功率的發(fā)電項目,對于DL局來說,也是一件隆重的事,所以局里領導親自帶隊,到來處理這件事。
在熱情洋益的交談中,獨孤蘭知道了老同學焦集的私事,也知道了許副局長這么重視食品廠的真正原因,更明白了好久不見黃鸝老師的原因。
正聊得熱烈時,一位頭著藍色防護帽,身著工作服的中年男了,走了進來,很禮貌的對獨孤蘭點點頭,轉身對許副局長報告道,工作已完成,從并網的情況來看,每天將會增加不少的電力,應該可以減少縣里不少的負荷。
聽到報告,許副局長起身,與眾人辭別。項目經理特別熱情的邀請吃完工作餐才走。同時伸手抓起桌面上的香煙,往許副局長手里塞。許副局長接過后放回到茶幾上,轉身告辭走了。
送走了DL局的人,項目經理挽留獨孤蘭再喝茶,同時道,獨孤書記真是個受人尊敬的人,大局長到來,別的人不找,就只找你,可見你們的交情不小。
這酸溜溜的話,不知道是贊賞還是挖苦。獨孤蘭道,要是沒看清楚,還記不起許副局長呢,過去匆匆見上兩次面,時間已過去大半年了,差點忘記了。剛才你來電時,就想問問是那一位許局長,轉念一想,反正要趕過來,見面就知道了。
說完這幾句話,獨孤蘭也匆匆告辭而去。到了林樟村工作室門口,只見詹英的腸粉店,還在忙。往日臨近中午時,早就收攤了,此時已過了午后,吃腸粉的人還在排隊??吹觊T前那一大片的摩托車,估計都是去東籬村趕集回來的人。
看到這場景,獨孤蘭走到詹英身邊道,用不用叫人幫忙,要的話說一聲。詹英以為是獨孤蘭在打趣的推薦自己,她笑著說道,那里請得動大書記啊,你能在小店消費就是高抬小店了。獨孤蘭道,我說的是真的,看你們忙成這個樣子,還在好多的食客在等著,不如讓幾位貧困戶,到來打短工,幫助收拾碗筷桌面也好。
詹英傻眼看了看一地的雜亂碗筷,輕輕的道,要是工錢不高的話,能來兩個人幫忙也好。
“工錢方面由你這老板說,打工的合意也就成了?!?p> “那就參照當?shù)卮蛐」さ娜展べY的八成多吧。想在這里吃上一頓也行?!?p> “那好,就按照你說的,我聯(lián)系美君嬸、鄭勝英或萬秀金,反正能來兩個人就行。”
“好,我這里忙不開,就有勞獨孤書記聯(lián)系一下了。”詹英一邊說著話,一邊手腳不停的操作著腸粉的事。
獨孤蘭走過工作室,與幾位貧困戶聯(lián)系起來,她們最關心的就是工錢的事,其次是勞動時間。當?shù)弥桥R時的后,她們反而哈哈一笑道,就是沒工錢,去幫忙也是應該的,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何必說得那么復雜呢。
有了幫手,詹英的腸粉店動作快多了,獨孤蘭終于等到一份可口的腸粉,正在自己工作室里美美的吃著,電話又響起來。說實在的,在這近二年里,最怕的是電話突然響起,不是問題來了就是有處理不了的事。這個時候不讓人安心吃飯,還來電話,肯定沒好果子的。獨孤蘭一接聽,卻發(fā)現(xiàn),這一次猜錯了。是單位里打來的電話。電話里一位年青人的聲音,根本就聽不出是誰,年青人道,獨孤叔!我是局里辦公室的小蟻?,F(xiàn)在通知你,領導想聽你匯報扶貧工作的情況,就在今天下午,領導們有空,你看能不能趕到?
客氣的背后是硬性要求的。獨孤蘭邊聽電話邊看掛在墻上的時鐘,此時已是中午一點多了,趕路最快也要兩個鐘多一點,也就是三點半可能趕到。獨孤蘭心里計算明白,對著電話道,如果三點半到的話,能否趕上呢?得到肯定答復后,獨孤蘭顧不上再吃飯了,提起公文包,向著汽車小跑而去。
詹英她們看著獨孤蘭那急匆匆的樣子,想要打招呼,話都沒來得及出口,人已跑遠了,只是從獨孤蘭身后飛來一句“我回北周市去啦”。
鄭勝英她們本來要打招呼的話,馬上變?yōu)檎f笑:
“你們看獨孤書記要回家,高興得跑得飛快?!?p> “好幾個月不見老婆,他能不高興嗎。說不定人家在家里等急了?!?p> “那還用說,幾個月下來,都是急死人的?!?p> “哈哈,看來你是經歷過的人,深有感觸啊。”
“切,說書記怎么說成我來了?!?p> “都別說了,趕緊干活吧,要不然老板娘會生氣的。”
“我不會生氣的,你們要浪就去浪好了,反正不浪都快沒機會了?!?p> “就是,應該都是沒機會浪的了。當今社會,誰看得起我們這些老太婆的。男人要找都是找那些二十來歲的。”
“在這林樟村,想浪也沒地方浪的。還是好好干,爭取吃上詹老板一碗腸粉才實在?!?p> 因為有這群中老年婦女在說著打情罵俏的話,害得一些男人吃完了腸粉總是遲遲不肯離開,占著坐位慢慢揭著牙蓬,那眼睛卻瞪瞪的看著她們,看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那被牙簽撬開的嘴巴,或許是自然的張開的,口水總是要掉下來。
獨孤蘭的汽車,在熱得起煙的村道上,急急的前進,向著高速公路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