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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靈冊

第五十章 千秋5

遺靈冊 木木予桑 2019 2020-08-06 10:00:00

  我從樓上跑了下去,朱閻又再一次強調道:“別過來!”

  這聲音也引起了蛇妖的注意,不過她似乎對我不感興趣,看了我一眼便不再注意。

  眼前這只蛇妖,一定就是她殺死了京師里上一位遺靈散官。

  朱閻將被纏住的手臂往墻壁上一摔,把蛇身也重重帶了過去。那蛇發(fā)出一聲沙啞的叫聲后,卻并沒有打算放開朱閻,反而又纏了上去,朝著朱閻露出了尖牙。

  我打開了院門,拾起了地上的彎刀。可下一秒,四處就不斷涌來無數細小的蛇,鋪了滿地,速度極快。我將門口處設了火障,而后又將院門緊緊關了起來。

  朱閻此時已經擺脫了那蛇身的糾纏,離了她數步。那蛇妖立馬膨大起來,竟比院子里的樹干還要粗壯幾分。我在她后方,而且她對我不感興趣,我用彎刀一把刺了過去。這不是冥器,我并不指望它能將其一刀斬斷,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這刀在蛇妖的身上竟然顯得這樣鈍,連破口都沒能劃開一道。

  但是應該是令她吃個痛的,她轉身往我這邊甩了過來,我側身偏離了她。順手一扔,此次的彎刀劃過了她那黃色的眼睛,應是傷了一分。

  我被人一把扯了起來,朱閻抓住了我,卻是將我一把推進了房間里頭。他很自私地關上了門,似乎想一己之力斬殺外頭那只巨大的蛇妖。

  “我有冥器,我能幫你!”我拍了拍門,卻始終沒有人回應我。我亦打不開眼前這扇門,約莫是被下了咒。

  “朱閻!”我使勁拍門,可我運氣沒有蛇妖好,沒有人給我開。

  我探了探腰間的錦囊,竟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什么時候丟的?!我竟渾然不知,如今連我身上唯一一件冥器也沒了。

  我聽見外頭的聲音,誰都不甘落于下風。

  這蛇妖殺遺靈官,可方才卻對我是視而不見。難道,她只殺男冥官?

  我看見門外的殘影,狹長的一方似乎被逼退到了墻角,隨后我便看見朱閻,他正蓄勢待發(fā)一般,手中卻是已經拉開了弓箭。

  那一定是我的弓箭,竟是被他拿走了!

  隨著一聲凄厲叫聲后,門外又傳來了一聲巨響,像墻壁坍塌的聲音。

  門開了,朱閻拿著錦囊送回我面前。

  我看見墻角蜷縮在一團的蛇妖,她像是正慢慢泄氣了一般,逐漸從巨大變得尋常。約莫是七寸的地方正斜插著一只羽剪,尾部泛著淡金的色彩。確實是我的羽箭。

  朱閻也像是要恢復原型一般,他倒了過來,正好被我接住。

  我費力地將他挪到了我的小床上頭,我看了看他的四肢,并沒有受傷的痕跡,并不狼狽。我特意看了看他那只被蛇妖纏過了的手臂,光潔結實,沒有任何痕跡。

  其實,若是真的受了什么創(chuàng)傷,我也是看不出來的。他,自求多福吧。讓他好好睡一覺,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我出了門,墻角的蛇妖已經成了正常蛇身的大小,我的羽箭也不再顯得渺小了。其實她還奄奄一息,尾巴不斷抖動著。我并不會大發(fā)慈悲,我本就是來對付它們的。我將她周遭都設了火障,明日待我醒來,她就只剩一捧灰了。

  我忽然想起我的院門。我打開院門,火障還在熊熊燒著,可那一地的蛇早不見了蹤影。不僅如此,方才倒在地面上的一切也都已經不復存在。我趕緊熄滅了火障,可已經來不及了。朱紅色的院門已經被熏烤上了一抹煙黑色,這肯定是要我來賠的。

  我去了二樓的小房間,里頭也有小床,剛好我可以過去。一旁的露臺的石桌上,一眾的小食根本沒有被動過幾下。我把它們統統用紗幔罩了起來,如此可以不落灰塵。

  我不能想象朱閻是怎樣靠著一支羽箭就將蛇妖殺死的,在我看來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芍扉愑执_確實實殺死了蛇妖。

  我覺得朱閻不僅僅是遺靈官,一定。

  次日,沒有人來敲我的門。我一覺醒來日上三竿,是從露臺跑進來的日光曬到了我的眼睛,我這才睜眼。

  我昨夜沒有做夢,睡得很好,我真希望總是這樣。

  我下樓去了我的房間,可我的小床上卻是已經沒了人在了。一切都恢復成整齊的模樣,仿佛并沒有人來過。

  那墻角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連痕跡也沒有。院門卻是大開的,昨夜我瞧見的煙黑也也一起消失了。

  難道,我昨夜是做了一個夢么?!

  “朱閻!”我在院中喚了喚,如今能讓我分清夢與現實的也只有他了。

  可是并沒有人回應我。

  我回去房間扯開了我的錦囊,弓還是好好地躺在里頭,可沒有羽箭。時時我都會備在弓一旁的羽箭確實不見了,羽箭只能用一次,用后即毀,所以不可能有重復。所以,昨夜發(fā)生的并不是夢。

  我感覺到遺靈冊有了動靜,真是怪異,今日竟這樣早。

  我粗略看了看,終于不再是女遺靈了。只是有些特殊的是,今日卻不是遺靈。上頭所言:附于人身,或為魂,或為鬼。

  那還讓我捉?!

  真是頭疼。

  我獨自出了門,不遠處有阿婆正在賣甜粥,我過去看了看,是濃稠的八寶甜粥,是我喜歡的。

  “加一碗粥?!敝扉愖匀欢坏卦谖覍γ孀讼聛?。

  我掃視他一眼,繼續(xù)仔細進食。

  “我去了溆城一趟,把你的羽箭統統拿來了?!彼灶欁缘卣f著,雖是先斬后奏,卻并無稟告的語氣,更像是一種提醒而已。

  “誰讓你拿的?”我拍了拍桌面,毫不客氣地審著他。

  “你。”他看了我一眼,略帶笑意。

  “我?……”我卻是從不記得我跟他說過這種話。

  阿婆端來了甜粥,我姑且收斂了一分,沒有繼續(xù)生怒。

  “我今早問了你,你道“去吧”,我這才去的?!彼袷穷H為認真,仿佛我真的說過一般。

  我真真是不記得了,哪里有人同我說過話?要么就是朱閻他故意的,知曉我記性不好故意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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