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蘇搖了搖頭,“半刻”他肯定地道。
“半刻?!”我驚異極了。半刻的話,想起我那時候被關(guān)在暗室時,我那時在干嘛?對了,在角落瑟縮著呢!
這個人若是真的只用了半刻便出了暗室,那身手得有多快?就算像我一般等別的人自相殘殺完,可半刻……莫非,剛好關(guān)進去的都是一對一的仇人不成?
我看著晚蘇,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還要拒絕嗎?”晚蘇一本正經(jīng)地問著我,我一時間竟無法回答。
晚蘇不會說些空口無憑的話,我現(xiàn)在不再猶豫我要不要帶著這位新收的渡靈官了,而是在思索這位渡靈官愿不愿意幫我。
我又試探著問著晚蘇:“不是位嗜殺的吧?!”
“不是?!蓖硖K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到一會兒侍女就引著一位男子過來了。他看起來很年輕,幾乎和晚蘇差不多年紀。不止年紀很像,外形也是相似的,他們都是晚蘇所說的那種被“皮囊”遮住了實力的一類人。
他過來了,對著晚蘇行著禮道:“總管?!?p> 我聽見他聲音很好聽,感覺就像夜間河水淌過三途河畔,雨滴從屋檐落下打濕了磚石,頃刻間便讓人覺得時間遲緩,歲月悠悠。
但是我只是走了一會兒的神就又立馬收回了思緒,不能這樣,會讓人覺得我沒有見過世面。
晚蘇向他介紹著道:“這是孟遠依?!?p> 他向我點了點頭,我也回復(fù)著致意。
“朱閻?!彼谷粨屃送硖K的話。
我立馬看了看晚蘇,他本欲向我介紹朱閻的,怎料朱閻竟然自薦了起來。我見晚蘇略微一怔,只是看了朱閻一眼,又轉(zhuǎn)回了身。
果然是位有能力的,至少他敢在上司前面搶話,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能夠讓上司對他比對旁人寬容。我也是有些欣賞他起來,這個人約莫是會與我志趣相投的。當(dāng)然了,如果他愿意幫我的話。
“具體事宜我都同他說了,你只管讓他助你就是了?!蓖硖K只是這樣交代了我一句,我卻是能聽出來他話里的隱義的。
他早就知道我沒有集好遺靈冊里的空位,所以提前和朱閻打了招呼。可他方才還那樣子追問我,念叨我,真是的……
“噢……”我點了點頭,也就只是點了點頭。我真是不想再同他說話了!
“你是誰,何時在此?”我聽見了晚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厲。我抬頭看了看,卻見晚蘇已經(jīng)離開了幾步遠了,他正對著一名女渡靈官說話。
那女渡靈官支支吾吾,可我依稀能聽見她說的是“來了好一會兒了,是您讓我過來的?!?p> 這個晚蘇,自己讓別人來,又不見別人。
晚蘇沒有再同她說什么,徑直走了回去,我瞧見他飄飄的衣袂越來越遠了,心里卻忐忑著。
“孟遠依,走吧?!敝扉悊局?,真是受不了,聽見他聲音感覺我的手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朱閻,朱閻……似乎在哪里聽見過,可是他這張臉卻是新鮮的,我肯定沒見過,不然不可能如同現(xiàn)在一樣毫無印象。
罷了,我畢竟活了快一千年了,只要不是過于刁鉆的名字,我大概都會覺得曾經(jīng)聽過吧。
雖然是他喚的我,可他卻在我身后一點點跟著。真是不習(xí)慣,像是侍從,但是又是不能甩掉的侍從。
來往有許多死靈,她們都看著我……不,都看著我身后這個人。
我也隨大流地微微側(cè)頭瞟了他一眼,確實長得不錯。
哎,也是,誰會有長得這樣好看的侍從?就算有,也舍不得帶出來吧。
他察覺到了我的眼神,也看了過來,我立馬別過了頭。
“你要去哪里?”朱閻問著我。
我特意清了清嗓子,頗為冷漠地回復(fù)道:“回人間,追遺靈?!?p> 朱閻走到了我身側(cè)問我:“你不回映泉莊?”
“不回?!蔽腋纱嗟氐?。
朱閻則是建議,不,更像是命令著我道:“回吧。對你有好處?!?p> 對我有好處?有什么好處,映泉莊里“靈聲鼎沸”,我是不大想回去的。況且晶晶是沒工夫搭理我了。
“你倒是說說,有什么好處?”我故意追問著他。
只見他只是迅速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又正視起前方,他慢悠悠道:“現(xiàn)在不去的話,你待會兒可能還得回來一次,你不累么?”
這個朱閻,真是……說話怎的這樣不清不楚?他這樣要求我要我回映泉莊,莫不是其實是他想去?因為我實在是不記得映泉莊里有沒有我需要再次折返回來拿的東西。
這人雖然沒有得到我的準允,可他還是把我往去映泉莊的路上引著。我愈發(fā)覺得他是有目的的。
他不會是想去看晶晶吧!
那可不成,本來和光就夠讓我討厭的了,這會兒又來一個?
他此刻就在我前方一點點走著,我立馬跟上了他的腳步同他道:“你若是要去映泉莊也可以,但……”
“不是我,是你?!彼驍嗔宋业脑?,一派正氣凜然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討厭。
我瞥了他一眼,又改口道:“好,我,我回去……我回去,而你不能進映泉莊的門。”
朱閻立馬否決道:“那可不行。”
果然!他果然想進去,目的太明顯了,他就是想要去看晶晶的!
罷了,只好以退為進。我又提出要求道:“進去也行,不過你不能看晶晶,更不能喜歡晶晶。別問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他果然面露難色,我提防地看著他,想看他還會耍些什么花樣來。
只見他思慮了半晌,又向我求證道:“你說的是孟晶晶?”
“對!”我故意抬高了聲音,立馬向他示威。
“我為什么要去看她?為什么又要喜歡她呢?”朱閻反而問起了我,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似的。
但是我知道他這是在套我的話,他這是欲擒故縱。我當(dāng)然不會上鉤,更不會交代有和光這個人的存在。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針見血地道:“因為晶晶可是有孟婆血統(tǒng)的人,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故意攀扯上關(guān)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