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姜云韜手持雙劍,橫掃血河龍騎,帶起一道血肉旋風,逆勢向天空沖去。
“也沒什么事,就是通知一下姜兄,以后我們可以隨時聊天了。你等等,我把那家伙也拉進來。”
一具具尸體倒下,有人的,有龍的,也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妖獸。但他們在劍鋒面前,一律平等。
“是么?這樣就很方便了?!?p> 姜云韜強行讓自己從殺戮中脫離。
他性子溫和,向來不喜歡殺生,但如今身負重任,卻不得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
「滴滴,零零三號,零零一號拍了拍你?!?p> 大明門外,走在棋盤街上的面具少女,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提示嚇了一跳,本能地壓低了帽檐。
「零零三號,你已經(jīng)被拉入了群聊——蟠桃會?!?p> “姜大哥!我正害怕以后聯(lián)系不到你了呢?!?p> 面具少女見到白龍頭像的姜云韜,很是興奮。
“不會的,走之前你說了自己的名字,我記住了?!?p> 姜云韜一步步向天空前進,逐漸接近了赤紅天幕。
“我馬上就要去湖北了,姜大哥你要是有空,可以來武當山找我?!?p> 面具少女躲進茶館,專心致志地開始聊天。
錦袍公子抽出佩劍,露出了一抹獰笑。
“姜師叔,你是受傷太重,還是毒入骨髓,怎么連最拿手的「蒼穹之變」,也用不出來了?師侄我可是很渴望領教一下您的高招呢?!?p> 嘴上說著領教,但錦袍公子內(nèi)心其實虛得不行,只見他連連揮動陣旗,將七位真仙布下的「北斗殺陣」調過來保護自己。
姜云韜估算了一下距離,覺得差不多了。
“朱姑娘,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去武當山找你?!?p> 他看準了北斗殺陣的位置,發(fā)動了蒼穹之變。
“真的么,你可不能騙我?”
面具少女大喜過望,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茶館里的客人,正一個一個躡手躡腳地離開。
“真的?!?p> 姜云韜抹去臉上的血污,將兩柄玉劍放回額頭,沒有說出后面半句。
“如果我那時候還活著的話?!?p> 一聲驚雷炸響,白玉般的蒼穹之龍橫空出世。
……
……
“天樞貪狼!”
錦袍公子指揮北斗殺陣,凝結出一頭巨大的玄黑貪狼,朝著蒼穹之龍撲去。
“凡阻我者,皆當速死。”
蒼穹之龍舉起龍角,直接撞了上去。
……
……
“糟糕,戒律堂堂主說要明正典刑,結果有一個黑甲騎士朝我來了!姜兄,你說該怎么辦?”
方曠躲在水蓮花里,握住了腦后的救命毫毛。
戒律堂的黑甲精騎,擎著長槍,如同繡花穿針一般,精準地將一個個嫌疑犯挑了起來。
……
……
“你犯了什么事?”
天魔血毒被凈瓶甘露驅散,蒼穹之龍再無桎梏,區(qū)區(qū)七個真仙組成的北斗殺陣,又怎能阻擋?
只見白玉龍角輕輕一頂,貪狼便被撕成兩半,崩散成了七個手足無措的真仙。
……
……
救命毫毛只能救一時之急,但現(xiàn)在方曠可是身處人家的大本營,即使一時脫困,也難以逃出生天。
隨著黑甲精騎步步緊逼,方曠猶豫了一下,決定跟姜云韜實話實說。
“我準備加入一個武道大派,在入門審核的時候,遇上了點麻煩,但我應付過去了。現(xiàn)……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椅摇!?p> 蒼穹之龍噴出了一口吐息,將北斗殺陣中的七位真仙凍成了七坨碧藍色的冰塊。
姜云韜一邊朝錦衣公子逼去,一邊抽空回道。
“一般這種事情,都是里應外合,你可以試著找找宗門里的上線,讓他幫忙遮掩。”
茶館里的少女,抿著嘴唇,似乎不大高興。
“姜大哥,「這種事情」,是什么事情?為什么你看起來一副很懂的樣子?”
黑甲精騎越來越近,方曠五感全開,馬匹強烈的汗味,順著鼻子直沖腦門。
“姜兄,我現(xiàn)在十萬火急,除了找上線之外,還有什么應急的辦法么?”
姜云韜伸爪撕開天幕,銜尾追殺錦袍公子。
“方兄弟,你只要能撐到下次籌備會議,到時候我借你一幢寶貝,保你無恙?!?p> 面具少女見姜云韜都這么說了,要是自己還無動于衷,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小肚雞腸。
她撇了撇嘴,不情愿道:
“方猴子,到時候你被酷刑折磨,肯定要到群里賣慘,我可不想被騷擾。我教你一段口訣,念誦之時可以隱藏心思,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p> 「朕惟中國之君,自宋運既終,天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國為天下主,傳及子孫,百有余年,今運亦終。海內(nèi)土疆豪杰分爭,朕本淮右布衣,荷上天眷顧,祖宗之靈,遂乘逐鹿之秋,致英賢于左右,命大將軍與諸將校奮揚威武,四方戡定,民安田里。」
面具少女是天皇貴胄,一出生就有九州龍氣相隨,故而她誦念明太祖的登基詔書之時,一切神通術法,都無法窺視其內(nèi)心。
現(xiàn)在她這般口口相授,等于是將自身的九州龍氣分潤給了方曠一部分。
……
……
“喂,記住了么?”
面具少女遲遲不見他回復,有些生氣。
方曠正要回話,但誰知黑甲精騎恰好趕到。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你怎么沒穿衣服!?”
方曠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黑甲精騎竟然是女的。
“暫時裹著。”
黑甲女騎士扯下自己的玄黑披風,扔給了他。
“有人來了,我先下線。”
方曠急匆匆地說完,便關閉了群聊。
……
……
與此同時,一個衣著華麗的黃袍少年,信步走進了茶館,仿佛這里是他的地盤一般。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面上無須的諂媚中年。
只見黃袍少年手持木槌,悄無聲息地走到面具少女身后,敲了一下她的頭,笑道:
“皇妹,玩夠了么?”
“皇……皇兄,你怎么來了!”
面具少女像是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
“我的最疼愛的皇妹,都準備離家出走了,你說我還能坐的住么?”
“皇兄,你聽我解釋,我……”
一向心直口快的少女,突然語塞。
黃袍少年隨手將木槌一拋,擦了擦手,笑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五弟都告訴我了?!?p> 少女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喃喃道:
“那……那你是來抓我回去的么?”
“是的?!?p> 黃袍少年微笑著點頭,并拿出了一柄鎏金折扇,開始給自己扇風。
面具少女如遭重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
只見她臉色煞白,像是丟了魂一般,絲毫沒有之前戴著西王母面具時的野性和靈動。
黃袍少年見她這副摸樣,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皇妹,即使你要問道長生,也得過了明日,看一看朕為你準備的冊封大典,再走吧?”
“嗯?”
面具少女一時沒轉過彎來。
“長公主,圣上的意思是支持你去武當山?!?p> 一旁的無須中年人補充道。
少女臉上陰雨轉晴,愣愣地看著黃袍少年。
“皇兄,真的么?”
“小徽妍,為兄什么時候騙過你?”
天啟皇帝朱常洛臉上露出了一絲寵溺。
……
……
“老實點!”
黑甲女騎士單手提著方曠,策馬奔騰。
方曠裹在披風里,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這……這都叫什么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