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縣,剎馬道往西的一座小縣。
陳適帶著賴阿寶與阿悠走在長水縣的大街上,四處可見到處吆喝售賣皮貨的貨郎。
阿悠跟在賴阿寶身后,望著街邊吆喝的皮貨郎,蠟黃色臉上那雙小圓眼中閃動好奇道:“這里還真熱鬧呢!”
陳適聞言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阿悠微笑道:“這長水啊,雖然地方小但是位置處在西南邊塞附近,再往西走就沒有這種規(guī)模的縣城了,只剩一些小鎮(zhèn)子村戶什么的,再過去就是赤嶺關(guān)了哦。”
“哦哦”
阿悠聞言連連點頭,也不再望向那些皮貨郎,而是扭頭一望緊緊盯著前方的一攤販,那雙小圓眼好似被勾住一般不帶動的。
陳適看著其模樣,沿著她的目光而去,看到一處賣首飾的攤販,臉上有絲奇怪,而后便又朝著阿悠望去,看著她依舊死死盯著那邊看,心中瞬間懂了什么。
女人啊!不管多小還是喜歡漂亮的東西,陳適心中大為感嘆,隨后牽起阿悠的手大步朝著首飾攤走去。
阿悠的手被突然抓起,還有些嚇了一跳,便看到陳適帶著自己朝首飾攤走去,臉上不由一陣露出喜色,但緊接著,她那張小臉就開心不起來了。
只見陳適把她帶到首飾攤,指著面前的首飾對著其爽朗笑道:“哪,你喜歡啥自己選,咱現(xiàn)在有靈石敞開買?!?p> 阿悠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眉頭微皺嘴角微抽搐一張小臉蛋變成了苦瓜臉。
就在此時,賴阿寶走了過來,平靜的臉上冷不丁說了一聲:“還敞開買,她是在盯這旁邊的面攤,真不懂女人心。”
而后緩緩走過,來到面攤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額.........”當(dāng)聲音落下之時,陳適那只指著首飾的手高舉在半空,臉轉(zhuǎn)過來,只見阿悠小臉嘴唇微珉緩緩點頭,一時間,陳適尷尬極了,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還好這時候,一道“嘭”的撞擊聲打破了現(xiàn)在的局面,讓其逃離了這尷尬的氣氛。
便見街邊沖出一個身著白色粗布衣的瘦子,從街角奔出,沿著皆街邊神色慌張,倉皇奪路之間,接連撞到了數(shù)家攤販也不曾有過半分停留,而其身后緊追著幾名身著官衣的捕手邊追邊大喊道:“站住!”
瘦子并未理會,一路撒丫子跑,直到即將跑到陳適和阿悠所在的首飾攤前時,臉上著急頭白臉罵罵咧咧道:“快給老子滾開!”
也就在這時有一只腳在他張口的時候慢慢伸出隱約間閃著白光,然后放在街路上。
只聽“哐當(dāng)”一聲,瘦子便被絆倒在地,下顎瞬間通紅,臉上五官扭曲,一句話都說出不來。
隨后那些緊著其后的捕手趕忙上前,一人一手擒拿住躺在地上說不出話的瘦子,當(dāng)那瘦子被拖起來的時候,他那只被絆到的腳剛一沾到地便“嗷嗚”一聲,臉上痛苦的哀嚎。
而造成這一切的那只腳早已收回,此時其主人正悠閑的雙手捧著面湯淺淺嘗了一口。
陳適這時帶著早就饞的流口水的阿悠,朝著面攤走來,邊走邊對著剛才那只腳的主人阿寶說道:“你也太過分了吧!”
阿寶望了望自己碗里的面湯又望了望陳適,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后道:“面要趁熱吃,不然會坨的?!闭f完其又大炫了一口。
陳適拉開凳子做到其面前時,就聽到此話,那臉上月眉頓時下壓,神情憤慨道:“吃獨食,還有理了!”
阿悠在一旁,小嘴微嘟義憤填膺附和道:“就是,就是?!?p> 面對兩人的同仇敵愾,阿寶臉上表示毫無波瀾,雙手端起面碗,將最后一口湯喝盡,而后放下碗看向面攤老板說話道,但是又頓了頓,看向陳適二人道:“老板再來一碗.........”
“不,再來三碗!”
面攤老板是個裹著頭巾的中年漢子,此刻聽到阿寶的話,笑聲應(yīng)道:“客官稍等,馬上來!”
很快三碗帶著熱氣的面碗,便被端到陳適他們的面前。
面攤老板面帶和善笑著囑咐道:“小心燙?。 ?p> 可作為早就垂涎欲滴的阿悠,哪顧得上這些,蠟黃色的小手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一口面剛扒拉到嘴里,讓人感覺嘴巴里長了刺一般,大口大口吸著氣,一旁的阿寶倒是顯得比較淡定,此刻的他慢悠悠的夾起面條小口的吃著。
“多謝!”
至于陳適作為兩人的老大哥,這會兒還在朝著老板道謝,順帶著付了面錢,這也就開動起來。
良久之后,三人一臉撐腸拄腹的坐在面攤前,扶著桌子休息,這一刻感覺多日的疲勞有所好轉(zhuǎn)。
也就當(dāng)三人懶洋洋的享受這滿足的片刻時,一輛車身雕刻精美的馬車從街頭路過他們這,向著街尾駛?cè)ィ{駛馬車的是身著官衣的小吏。
“這是,哪位大夫來巡查??!”陳適望著路過他們的那輛馬車面露好奇之色,長水雖離邊關(guān)近,但是少說也有數(shù)百里吧,而且也不是戰(zhàn)時。
這會兒過來收拾碗筷的面攤老板聽到陳適說的話隨即,低頭回應(yīng)道:“這是本縣之長的車駕。”
陳適手杵著腦袋,微轉(zhuǎn)著身子眼中閃過絲好奇道:“縣長這是出門巡查回來?”
面攤老板往后桌面拿起一條抹布,將碗疊起后邊擦桌面邊說著:“縣長是住在縣府外的,平日里縣府可難得一見到他,這會兒估計因為剛才被抓的那個黃工才去的?!?p> “黃工?”陳適聽老板所說,也是越發(fā)好奇,之前被抓的瘦子看來在這長水還挺出名的。
“是啊,就剛才那個瘦子.........”當(dāng)老板剛打算講起時,陳適便望見周遭陸續(xù)有人朝剛才馬車行駛的方向而走去。
面攤老板此刻也看向那些走過去的人群對這陳適言道:“昨夜本縣大戶董昌的夫人被殺,而后發(fā)現(xiàn)黃工進入董家偷竊可能還殺了人,今日縣長估計在縣府開審董夫人被殺這事!”
陳適聽到面攤老板所說的話,嘴角上揚頓時來了興致,對著老板打聽了縣府位置,拉著阿悠和阿寶就起身朝著前方而去。
此刻縣府大堂內(nèi)圍滿了人,作為本縣大戶的董昌向來受到其他百姓的關(guān)注,更別提這回縣長親自過目,這會兒來的人群依舊再增加。
此刻長水縣長身著直裾黑色的袍子頭戴冠,腰佩刀坐在桌案前,扶著椅把手杵著頭一臉懶意未清的樣子,端坐在大堂之上。
大堂內(nèi)兩側(cè)各幾名青年捕手持刀站立,大堂中間站立著身著華袍眼神微沉,一臉陰冷的中年人,其后就是剛才當(dāng)街被擒拿的瘦子正一臉慘白,只見他左腿微抬半個身子往右側(cè)傾移跪在一旁。
只看見長水縣長散了散眼中的懶意聚精盯著其道:“黃工,你方才說,前日半夜去過董昌家可對?!?p> 跪在地面的瘦子頂著慘白的臉,隨即回應(yīng)道:“是是!”
這時長水縣長抬起頭將手從椅把緩緩放下大喝一聲
“也就是說,你在去過董昌家的時候其夫人發(fā)現(xiàn)你偷竊,當(dāng)即出手阻止,而你憤起殺人可對!”
瘦子聞言急忙拽動跪著的膝蓋,往堂內(nèi)長水縣長所在的桌案移動。
“我沒有,不是我,縣...............啊!”
但是因為其動作太大導(dǎo)致微抬起的左腳不小心落了地,他那張慘白的臉便扭曲不已,緊接著疼的叫出聲來。
這回一旁的華袍中年頓時嘴角向下撇眉毛高高揚起,紅著眼睛怒視跪在地上的瘦子“你為什么要殺我夫人!”邊說邊沖上前,一把抓住其衣領(lǐng)道。
縣長看到這一幕,只神情淡然,緩緩讓左右兩側(cè)一旁的青年捕手將兩人拉開而后朝著身邊的中年捕手說道:“去把東西拿上來。”
“是!”
他身邊的中年捕手慢慢退下,走入室內(nèi),半晌便拿出一個藍色包袱放在縣長面前的桌案上,將其打開,一堆靈石玉器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長水縣長微微瞥了一眼案桌上的東西,隨后眼神平靜的對瘦子言辭犀利的說道:“這是從你家里搜出的贓物,罪證確鑿,黃工你還有什么話說!
堂下跪在地上的瘦子那張慘白的臉望著,桌案上的東西,面容驚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看來這人的確是黃工殺的,可憐這董夫人為人多好.............”
“可不是,這黃工在長水偷雞摸狗那是出了名的.........”
“......董昌平素里欺男霸女也不是啥好人,這黃工怕也是被他欺負(fù)過頭了,這才對著董夫人下殺手。”
而大堂外此刻圍觀的百姓看到這贓物的出現(xiàn)紛紛低聲說
長水縣長神情冷笑,望著跪在大堂內(nèi)臉色慘白雙眼驚恐的黃工剛要開口說話,便看到一道身影從人群躥出。
“縣府重地,不可亂闖!”
兩名捕手當(dāng)場擋住少年面前大聲道,而少年在被捕手?jǐn)r住時其嘴里大喊著。
“縣長,我當(dāng)天晚上看到黃工了。”
此刻一個身材高挑,有著張清瘦的臉,臉頰兩側(cè)有各有一個酒窩深陷神色著急的少年,朝著大堂內(nèi)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