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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伽墨的清算者

博弈之始

奧伽墨的清算者 林漸灰 2125 2021-11-09 22:20:42

  關(guān)于偶然間被喊了一聲“哥”的這件事,我當時實在沒有留意到。

  全因一心只忙著從詫異中平復(fù)下來了,并且專注于計劃著到底應(yīng)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去觀看那樣一場由全球最高領(lǐng)導(dǎo)人聯(lián)合出席的會議。

  實話說,我甚至都還未明確自己觀看會議的目的。至于高層的動向,在問出口前也不過是抱著隨口說說的心態(tài)。如今即刻就要接受,我以為,大概還差了點最起碼的準備……

  那么實際情況如何?

  我看小雀斑根本沒打算征求我的額外意見。也總歸是我給她的提議仿佛提醒了她早該這么做似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十分自然順理。

  于是,在毫無半點推搪的應(yīng)承下,她就干脆直接把我捎進了會議現(xiàn)場的一個“秘密瞰臺”——那里離地只有半層樓的高度,不過放眼俯視下去,整個會場的全貌也都一覽無遺了,底下交流探討的聲音亦能清晰地聽見。

  “喂,不介意我評論一句?”

  “說?!?p>  “前面安保的規(guī)格,至少還有那么點神經(jīng)兮兮的嚴肅,可你要跟我說我現(xiàn)在看到的是全球最高級別的會議……騙誰呢?這未免太隨性了點吧?”

  興起這樣的觀感,我認為是毋庸置疑的,以至于出了種仿佛被誆騙的感覺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誰讓那些政客們都在悉悉索索地交頭接耳呢?看不出半點莊嚴。再有,這會場,或者稱作“會議廳”,較我想象中的要狹窄了不少,環(huán)顧周遭竟不覺地以之為一間袖珍版的歌劇院廂房。

  并非褒獎。

  真正的歌劇院廂房是大氣且明麗的,而我眼前所見,卻是滿滿的暗色與拘謹:一張怪異的層階式環(huán)狀桌臺幾乎填滿了整個空間,桌旁還擁擠著因為燈光照射角度刁鉆而顯得滿臉黑線的人。另外,這里的冷氣還格外刺骨,凍得我直打哆嗦,就像是密謀過同室外的溫度一起占去兩個極端似的,無論里外都絕不讓人感到好受!

  總之,“世界級”會議的風(fēng)貌從此與我的構(gòu)想差之千里。

  “誰跟你說這是最高級別的會議了?這只是臨時啟動的急召庭議,并非定期舉行的聯(lián)合共治大會?!睍犹羝鹈济?,娓娓解釋道:“老妖婆起的頭,故意用來惡心我爸的。嗯……鑒于你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我簡單說明一下。急召庭議可以由任意一個元首隨時發(fā)起,參會人員就這么些個,專用廳也只這么點大。作用為即興提案和預(yù)先敲定下一次共治大會的主題,并且能夠基本奠定往后決議的走向。所以即便不正式,它本身的重要程度與它所能產(chǎn)生的影響也足夠讓我爸馬不停蹄地趕來了?!?p>  “?老頭這么緊張就是因為這個?”

  “是的,畢竟本次的議題非常敏感,我暫且對付不了,假如他不來的話,我們會非常被動。具體什么問題,你還是自己看吧……”

  話未說完,曈突然收聲,隨后在手中的操作平板上點下按鍵——我們前方立刻便出現(xiàn)了一面光效屏障。

  會議開始了。

  頭一個發(fā)言的不出所料是老狐貍。

  只見他換上了暗紅色的袍子,表情嚴肅地坐在層階桌臺最上面的那一級,轉(zhuǎn)過臉去便對同排僅隔著兩個胳膊距離的一個老女人說話了:“怎么?莫非都要瞞著我,你們才能無所顧慮么?嵐,這可越來越不像你了,倒像是個還未出閣的怕羞的小姑娘!”

  言辭相對溫和,但是配合著老狐貍的語氣說出來,卻充滿了挖苦和嘲諷。

  隨之,我順勢望向他所面向的那個老女人——她有著一頭干練的紅色鬈發(fā)、身著一席純白色的精裝套服,妝容華美而高貴;面容清削,卻別有氣質(zhì);眉宇如刀刻,冷艷且不怒自威;薄唇犀利,恐怕話術(shù)無人能敵……綜合上述幾點,我猜她年輕時定是個別有風(fēng)韻的大美人,其氣質(zhì),像極了蒂爾達?斯文頓。

  面對?的發(fā)難,她不為所動。甚至連多余的對視也沒有,只是自顧自地緩緩脫下皮革手套,戴上一只單片眼鏡。

  “放輕松點老朋友,不過是場急召庭議而已,可別讓自己活成一只老刺猬啊。還有呢,你不是打算鍛煉鍛煉你閨女,好讓她接你的班么?我可特別注意提前通知過她了?,F(xiàn)在看來,還是你對自己的教育沒有自信呀?是不是?”

  “哼!”?老頭冷哼一聲,“總好過那些不夠光明磊落的人吧?”他加重了語氣,瞥向嵐旁邊的另外一個老頭。

  “颽,昨晚睡得還好么?”

  “那是當然,我的老伙計?!?p>  “嚯嚯,你不作聲的話,我還真是替你擔(dān)心呢!沉默久了,指不定哪天睡醒以后會癡呆的吧?對,一定是這樣。否則還真叫人想不出你做這個決定的原由呢?;蛘?,假如你是被某人不可理喻地威脅了,朝我眨眨眼?”

  聽完,那個叫颽的元首抬起了頭。

  從樣貌上來看,他似乎比?與嵐都年輕些許。一身藏青色的厚披風(fēng)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從遠處瞧見就好像個套著袈裟行將坐化的老僧。不對,我必須得及時糾正一下這個說法,因為他一點也不具有老僧的佛派面相,正相反,他長得還像個邪魔——干枯到皮包骨頭的臉上,刻著數(shù)道詭異的刺青;眉毛已經(jīng)掉光,頭發(fā)也沒剩多少;兩側(cè)的腮幫子深深地陷了進去,叫人看得百般不適。但怪則怪在他沒有皺紋,身姿也較為健碩。沒來由的,我在潛意識里感應(yīng)到危險,而且認為他是個沒有理性可言的瘋子,是那種永遠也無法預(yù)測下一秒會做出什么駭人舉動的瘋子。

  可怕地沉默片刻之后,颽說話了:“老伙計,你的思想太有侵略性了,好像帶有倒勾的蜂刺。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救你?總由不得你來手把手地教吧?人都是會變的。變得很爛。變得很悲傷。比如,有些人活者活著,再過不久以后還會變成尸體!那就讓他成為泥土的口糧吧。我會非常樂意。比如負責(zé)烹調(diào),燒制……”

  就這樣,開場的“短兵相接”結(jié)束在上面那番神志不清的發(fā)言當中。

  我以為?的臉色會變得難看。

  可是沒有。

  在三個元首不約而同地端正了坐姿以后,他們竟離奇地一同爆發(fā)出了叫人不明所以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毫無征兆又莫名其妙。

  我聽得膽戰(zhàn)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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