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買了這么一點么?”走在街上,周依久看著唐青手里的塑料袋,那塑料袋里漂浮著一堆魚卵,但看起來實在不算多。
“這點都快讓我傾家破產(chǎn)了啊?!碧魄嘈⌒囊硪淼亓嘀芰洗?,這時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把袋子弄破了。
嘖嘖,唐青可以直接上天臺了。
“這魚卵多少錢?”周依久剛才不想在那擁擠的店鋪門口待,所以離得遠了點,壓根不知道唐青付了多少錢。
“一斤兩萬?!碧魄嗳鐚嵒卮?。
魚卵一斤兩萬?
這著實打擊到了周依久,她簡單的計算了一下,她讀完高中,再讀完大學(xué),找到工作,然后每年勤勤懇懇工作,結(jié)果還沒一條大龍膽石斑魚產(chǎn)卵來得賺錢。
合著我苦讀書那么多年,還沒一條魚能賺錢?
這誰受得了?
周依久瞬間不想說話了,不過唐青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周依久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兩人走到公交站,坐上了公交。
唐青和周依久坐在一排,這次,唐青沒有搶過周依久,靠窗的位子被周依久占兒了。
坐在走廊邊的唐青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用心呵護著,這時候就算公交車翻個一百八十度,唐青都能把這袋魚卵裹住嘍。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小姐姐的包,好好看啊。”唐青身后有小孩幼稚的聲音響起。
那個小孩子說的小姐姐坐在唐青前面,那個包就懸在靠著過道的一側(cè),所以唐青也看到了那個包。
但就唐青的審美,他實在不知道什么包好看,什么包不好看。
“這個是prada的包,這樣一個包現(xiàn)在要7000多呢?!毙『⒆拥哪赣H回答著她的問題。
看來這小女孩的母親也是一個愛包的人,不然不會一下子就認出這個包,并且知道它的價格。
“哇,好貴啊?!毙∨⒂字傻馁潎@聲響起。
“嗯,那個小姐姐肯定是有錢人?!毙∨⒛赣H點了點頭。
這個贊嘆聲傳到了唐青前排的女子耳朵里,拎著包的女子嘴角不著痕跡地一笑,又刻意保持著淡然。
買這種包她就是為了讓別人認出來的,不然同樣是裝東西買這個包干嘛。
但是又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想讓別人認出這個包,現(xiàn)在這個拎prada包的女子就是如此的狀態(tài)。
唐青對此并沒有任何想法,這種事實在跟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直到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媽媽,你看那個塑料袋,里面有魚卵誒?!?p> 唐青聽到這話就知道小女孩在說他了,因為車上沒有第二個人拎著塑料袋。
“寶寶,那就是個賣魚仔?!毙∨⒛赣H略帶嫌棄的嗓音回答著。
?
唐青不理解了,合著那女的拎著一個7000多的包你就夸人有錢,我拎著一個價值20000裝著魚卵的塑料袋,你就說我就是個賣魚仔?
好在唐青的靈魂并不是什么小年輕,不然非得氣死在公交車上,他也沒有一絲辯駁的興趣,這個世界,費勁口舌跟無關(guān)的人說明一些事情是很沒有意義的。
好在唐青和周依久過了不久到站下了車,太陽還未發(fā)力,清晨的海風(fēng)吹在身上,竟然意外地有些涼意。
“唐青,你還剩下多少錢?。俊敝芤谰酶谔魄嗌砗?,在她想來,唐青實在應(yīng)該不是什么有錢人才對。
租魚塘花了一萬五,魚卵花了兩萬,這么一看,那天買的藥花了一千反而是便宜的了。
“沒什么錢了,估計就剩這個暑假飯錢和煙錢了。”唐青撓了撓腦袋,這也沒什么好掩藏的,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比,而且還欠著一大筆錢。
不過讓唐青有點頭疼的是,比起吃飯,竟然還是抽煙花的錢比較多。
哎,但是煙癮大也沒辦法。
“你真是夠大膽的,這都敢賭?!敝芤谰蒙钌羁粗魄?,如果是她,她肯定不敢花這些錢賭卵,雖然這并不是真正的賭博,但也是兇險萬分。
這本來可是唐青度過高中的生活費啊。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碧魄嗟故菦]想那么多,在他看來,如今他就是一個光腳的,那幾萬塊錢也改變不了他光腳的事實,既然如此,光腳踩在地板上,還在踩在淤泥里,有啥區(qū)別呢。
該折騰的時候,就該死命折騰。
等唐青和周依久趕到魚塘,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王洪濤手下的員工都已經(jīng)在干活了,而唐青的那片魚塘,靜靜地待在那。
到魚塘后,唐青把那一袋魚卵遞給了周依久,自己則是去倉庫扛了一塊塑料板還有一面木漿過來,他們要乘著塑料板劃到魚塘中央,把魚卵放進孵化箱里。
不得不說,即使是生性淡漠的周依久,這時候都不免緊張,緊緊攥住了袋子。
這可是兩萬塊錢哪!
“還好咱倆都比較輕,不然估計這塑料板就翻了?!碧魄鄬⑺芰习鍎澋搅朔趸淝?,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周依久。
周依久的身材也有接近一七五,比唐青矮一點點,本來唐青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子漢,他應(yīng)該比周依久重才對。
但是看了看自己那瘦巴的身材,再看了看周依久的前凸后翹,唐青覺得周依久更重的幾率要大一些。
“你放進去吧?!敝芤谰脤τ谫€卵這事情可是一竅不通,把手里的塑料袋遞給唐青,活像遞出了一個燙手山芋。
唐青接過塑料袋,把袋子里的龍膽石斑魚卵小心翼翼倒入了孵化箱中,魚卵在孵化箱中沒有一直下沉,看來海水的鹽度剛好,唐青滿意點了點頭。
“好了,上岸吧?!碧魄鄿蕚鋭潣氐桨渡先?。
“就這樣?”周依久眨了眨長睫毛,覺得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不然你還要怎么樣?”唐青扭了扭胳膊,雖然睡了一個晚上,身體得到了休息,但是手還是有點酸痛的。
“不用放點機器啥的么,還有溫度啥的怎么辦?”周依久對于那價值兩萬的魚卵就那么放在孵化箱里有點看法。
“你以為是在工廠里孵化么?還控制溫度,在魚塘里就是這樣了,你知道如果建造工廠孵化魚卵那成本要高多少么?在魚塘里賭卵就是用簡陋的條件去賭?!碧魄鄤澲芰习迦ネ哆?。
這也是臨縣這一片賭卵暴利的原因,用簡陋的條件,花最少的錢去賭。不過這么一來,失敗率也是極高的,從王洪濤之前十個魚塘沒有一個魚塘賭成功了就可見一斑。
忙活完放卵,唐青又開始忙著調(diào)配藥物往水里撒了,而周依久對于這些藥物一竅不通,就只能在一旁看著了。
“唐青,魚卵什么時候能孵化出來?”周依久看的實在無聊,就主動跟唐青聊著天。
“2到3天就差不多孵化完了,到時候就要把它們從孵化袋里轉(zhuǎn)移到魚塘里了?!碧魄嗤袄锱渲鞣N藥物,他原本就有經(jīng)驗,加上昨天問了這么多人,調(diào)制藥物唐青還是胸有成竹的。
“孵化出來就算成功了么?”周依久覺得賭卵,賭卵,從字面上看那不就是讓魚卵變成魚苗就行了么。
“不是的,孵化成功只是剛剛開始,之后將魚苗養(yǎng)大到能賣的過程才最艱難,這其中兇險得很,一個不慎,可能一個晚上整塘苗就死完了?!碧魄嘞肫鹆怂吧陷呑印钡慕?jīng)歷,朝著周依久搖了搖頭。
“相比較而言,魚卵孵化出來還算幾率比較大的,你看那五塘,除了一塘還在孵化,其他四個魚塘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是魚苗了?!碧魄鄴吡藪咭慌酝鹾闈奈鍌€魚塘,只有一個魚塘里還有孵化箱,其余四個魚塘都已經(jīng)孵化完了。
“如果你想看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們那有沒有魚苗?!碧魄嗍稚系幕畈]有停下來,而是繼續(xù)忙著。
“我才不要看他們的魚苗,我只想看我們的魚苗?!敝芤谰脤τ谄渌聂~塘并沒有任何的興趣。
恩,我們的魚苗,唐青十分同意這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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