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張文軒呂賢苦逼地埋頭苦讀，楊如意帶著明月，每天游走在京城各家分店之間。
每看完一家店面，都會輪流安排人守在外面，從趙四海開始，統(tǒng)計(jì)他們每天接待的人員，走路過去的有多少，坐車的有多少，買東西的有多少，空手的又有多少，等撤銷了蹲點(diǎn)，再讓總賬房出面，要來這些天的流水。
一連看了十多天，那些掌柜的撐不住了，每天被人這么盯著，哪怕是沒什么問題也頂不住啊，很快就告到了二掌柜甚至大東家那里。
大東家聽說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二掌柜只要楊如意不給自己找麻煩，也就隨她去了。
“如意姐，這樣看著有什么用？”明月見楊如意又安排人守在店外，忍不住好奇問道，“分店的掌柜都有意見了，我聽人說，他們都告到大東家那里了?！?p> 京城各家分店互相通氣，很快就都知道了，這家分店的人員從掌柜到侍衛(wèi)，對他們愛理不理的，顯然很是不爽。
“有意見就有意見唄，都沒人知會過我，不準(zhǔn)這么做，”楊如意不負(fù)責(zé)任道，先行登上了馬車，“分店的人員和總賬房本來就是相互看對方不順眼的，如果雙方其樂融融的，那才有問題，理他們干嗎？”
“那倒也是，”明月跟著上了車，想著自己平時做事時，好像對賬房的人是沒有什么好印象，總是這不讓，那不對，想要報(bào)銷也總被百般刁難，“不過這樣做到底有什么用？”
“先看著吧，到底有沒有用，現(xiàn)在也說不好，”楊如意就著車?yán)锏臏厮戳耸?，開始泡茶，“至于說有什么用，那就作用大了。”
“一來，可以看出每家店面每天接待的人數(shù)，算出大致的客流量，判斷所在位置是否合適開店?！?p> “二來，根據(jù)坐車和走路的比例，推斷出消費(fèi)水平，進(jìn)而做適當(dāng)?shù)恼{(diào)整，是做有錢人的生意，還是面向平民百姓?！?p> “三來嘛，用每天的流水，除以每天進(jìn)店的人數(shù)，算出平均消費(fèi)值，看是高是低，為什么高了或者低了，什么原因造成的，是人的問題還是產(chǎn)品定位不準(zhǔn)確等等，會看出很多東西來。”
“這么看一下，就可以分析出來了？”明月從楊如意說出一二三時，就瞪大了雙眼，“如意姐，你太厲害了，我怎么就沒想到，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算是吧。”楊如意有點(diǎn)尷尬，這些不過是后世那些調(diào)查公司的常規(guī)套路，自己只是拿來現(xiàn)學(xué)現(xiàn)買，遞了杯茶過去，“別愣著了，喝口熱水暖暖身子?！?p> “哦，啊?！泵髟露似鸨泳秃?，頓時被燙得回過了神，張開嘴不斷吸氣，“我被燙到了，疼?！?p> “誰叫你三心兩意的，沒事吧？”楊如意有點(diǎn)無奈，“馬上就要做新娘的人了，要是破了相，你那劉家哥哥得找我拼命。”
“如意姐，老是拿這個笑我，劉家大哥才不會呢，”明月漲紅了臉辯解道，“他可溫柔體貼了?！?p> “對對，他最溫柔體貼了?！睏钊缫夤室鈱W(xué)著明月的話，“是我疏忽了，你下個月就要成親了，還拉著你到處亂跑，新嫁衣說不定還沒做好呢！”
“早就做好了，兩年前就好了?！泵髟录t著臉小聲道，“我今年都十九歲了，要不是隨李俊掌柜去永興軍路呆了三年，我和劉家大哥早就成親了?！?p> “十九嗎？那真的不小了，”楊如意怔了一下，有點(diǎn)愣神，要不是耽擱了，人家早就成親了，自己好像也快十八了，生日好像是五月還是六月來著，是不是也要盡快成親，“真的不小了?！?p> “如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像不怎么好？”明月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楊如意的神經(jīng)，“你放心，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沒事，想到了別的事情?！睏钊缫饣剡^神來，收起心中的情緒，“說起來，我們認(rèn)識這么久，還沒送過你什么東西呢，趁著下午沒事，去集市逛逛。”
“劉師傅，我們不回店里了，去西市?！睏钊缫馓岣呗曇簦愿磊s車的劉師傅。
這些天的行程，都是上午去各家分店巡視，下午回賬房看流水賬，都沒怎么變過。
“好咧。”劉師傅答應(yīng)了一聲，吆喝著馬車轉(zhuǎn)向。
“真不用，如意姐你就不要破費(fèi)了?！泵髟纶s忙阻止，“西市是那些番商聚集的地方，東西都很貴的?！?p> “成親的禮物當(dāng)然得挑貴的買，一生就那么一次，”楊如意笑著制止明月，“都麻煩你這么久了，也讓我盡點(diǎn)小小的心意?！?p> “當(dāng)然太貴的我也買不起，誰叫我們都是打工人，工錢……”楊如意又說著明月聽不懂的話，目光掃過街道，突然看見了一面鏢局的旗幟，“咦”了一聲，“興同鏢局？”
和馬車相對而行的是長長的車隊(duì)，粗略一看，足有二三十輛，上面堆著高高的貨物，每輛車旁都有趟子手守在左右，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為首的鏢師舉著一面旗幟，“興同鏢局”的字樣時隱時現(xiàn)。
“興同鏢局？”明月順著楊如意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看到了長長的車隊(duì)，身為地頭蛇的她毫不奇怪，“哦，那是趙家的鏢局，是京城有數(shù)的幾家大鏢局之一，承接的都是官家的生意，手眼通天，如意姐認(rèn)識他們嗎？”
“不認(rèn)識，只不過看見這么大的車隊(duì)，有點(diǎn)好奇?！睏钊缫獠粍勇暽厥栈啬抗猓沂謸崦g的那面木牌，那是“威武鏢局”的少鏢頭姚萬年送給自己的，說是有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時，可以試著找一找“興同鏢局”的趙興同，或許有用，“不管了，我們?nèi)ノ魇??！?p> 看著車隊(duì)遠(yuǎn)去，楊如意正要收回目光，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姣好的容顏，薄薄的嘴唇，此時正撩起車簾的一角，好奇地打量著街道，“今天這是怎么了，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人排著隊(duì)來到自己面前?！?p> 對面的女子似乎有所感應(yīng)，隨即望了過來，頓時露出錯愕，吃驚的表情。
望出瑯琊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