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穆府路上的方潛淵憂心忡忡,不僅駐顏丹沒到手,而且琉音還成為了人質(zhì)——
又該如何解救琉音呢?
怪不得客?;镉嬚f起“另一個人”在那搖頭,這另一個人分明就是蕊蕊啊!
自己當時在想什么?怎么就讓蕊蕊把琉音帶走了呢?是不是一直在想,導(dǎo)致情況變成袖手旁觀的無動于衷?方潛淵思緒有些混雜,明明剛發(fā)生的事情,居然回想不起來。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拱門,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穆府里顯然有很多客房,在穆強的安排下大家住在一處別院里。穆強走后大家又聚在別院的客廳之中。
桌椅陳設(shè),一塵不染;詩詞字畫,龍飛鳳舞。
“這處院子倒還不錯!”誠馮似是很滿意,稱贊道。
“現(xiàn)在的重點是院子嗎?”方潛淵瞪大眼睛,“咱們少了個人啊!”
“城主府里說不定比這兒的條件更好,不用擔心!”誠馮笑呵呵的回答道。
就算金碧輝煌、雕龍畫鳳,那也還是個牢房?。《胰松夭皇?,又孤身一人——方潛淵連連甩頭,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當務(wù)之急,要想怎么營救琉音!”
聞言的誠馮神色古怪,一旁的弦高也神色古怪,方潛凡則是滿臉的費解,“營救?”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琉音那是去當座上賓,和營救有什么關(guān)系?”誠馮反問道。
啊?座上賓?
對哦!好像用座上賓來形容琉音的遭遇更合適。方潛淵像是才醒悟過來,這可是天靈根的同伴!肯定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而且最擔心琉音稍有閃失的人就是蕊蕊吧?
對啊,琉音是座上賓!
“哈、哈、哈!”方潛淵干笑起來,隨后順口說道,“玩笑,我只是在開玩笑!”
凡是需要解釋的玩笑,都不是玩笑。
“對了,真的放棄駐顏丹了嗎?”方潛淵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你不是也聽到了嗎?那邊可是有元嬰老祖坐鎮(zhèn)——難道說,你有什么計劃?”誠馮像是才想起眼前之人是方潛淵,詢問道。
“沒有計劃,倒是有些思路?!狈綕摐Y如實回答,“首先這倆城有恩怨,對吧?”
“有恩怨而且對方有元嬰境的修士,這個慕蕓城卻安然無恙,說明了什么?”方潛淵開始了分析。
“說明——對方也有所顧忌?”弦高遲疑道。
“對,無論誰強誰弱,慕蕓城至少和黛城是個互相牽制的關(guān)系,也就是不分伯仲?!狈綕摐Y看向弦高,“解決了最大的擔憂,然后就可以看看我們有什么優(yōu)勢?!?p> “首先,我們憑什么早上有人請客吃飯?憑什么中午能去城主府的會客廳?又憑什么此刻能住到這里?”方潛淵不斷拋出問題,而這些問題只有一個答案,“他!”
方潛淵指著方潛凡,“天靈根!在慕蕓城我們能享受這個待遇,那么去黛城又會如何?”
“其次,這里不僅有凌云宗的天靈根,還有凌云宗的執(zhí)事和親傳弟子,這意味著什么?我們既不屬于慕蕓城,也不屬于黛城,是第三方勢力。哪邊得罪我們,就意味著給對方添幫手,所以兩方都會極力討好我們。甚至異想天開一下,說不定黛城會把不那么重要的駐顏丹直接送給我們。”
“那就太好了!”白日做夢自然少不了弦高,隨后弦高又有些惋惜,“可惜那三件任選的寶物了?!?p> 方潛淵很無奈的笑了起來,這種畫的大餅還真有人吃?
“咳!事必有三,那就強湊出來第三點。除了你們?nèi)齻€凌云宗相關(guān)的人,我們還有三個可以隱藏起來的人——”方潛淵指了指自己又指著弦高,“你們?nèi)齻€吸引注意力,我們?nèi)齻€見機行事。簡而言之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p> “當然這三點既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但足以給我們一個借口——”方潛淵掃視過大家,微微一笑,“先去黛城一探究竟,看看我這些猜測是否正確以及是否可行。”
方潛凡看著方潛淵笑了起來。誠馮則是不禁瞇著眼睛打量著方潛淵,莫依舊面無表情,弦高則是瞪著眼睛看向方潛淵——
“最后再說一句,那三件任選的寶物無論多么珍貴,總有個價錢;然而要是讓城主府和慕蕓城的名門望族欠我們一個人情,這可就是無價之寶?。 贝_實,人情又該如何定價呢?這是最靠譜的東西,也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方潛淵實際上是在誘惑大家,畢竟賊船上只有自己未免也太無聊了。方潛淵靦腆的笑了起來,看著大家,期待著大家的答復(fù)——
“可以。”莫居然是第一個回應(yīng)的人,其次是笑呵呵開始點頭的方潛凡,然后是弦高,“對!我們選三個不那么珍貴的寶物,這樣就能為人情留下余地了!”
眼見弦高對于三件任選的寶物念念不忘,方潛淵滿是欽佩又無奈的笑了起來。
“老馮?”
“行,咱們先去黛城看看情況。”誠馮顯然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誠馮和方潛淵心照不宣,畢竟從誠馮說話的出發(fā)點就能明白他看到了方潛淵大餅之下刻意隱藏的困境——
與這些好處相對應(yīng)的則是黛城。得到這些好處的前提是得罪一名元嬰老祖!
“那就明天告訴他們吧!”方潛淵看向方潛凡,“畢竟他們也可以暗中相助?!?p> 大家又不是餓狗,自然不能允許他倆拋出個肉骨頭就讓大家吐著舌頭窮追不舍。畢竟還要順路帶回他們的寶物,自然不能讓他們袖手旁觀。況且最重要的是,八個人辦事總比六個人辦事更簡單。
盛情難卻,用完晚宴后的閑聊方潛淵并沒有參與。終于,大家起身開始往住處走。
“你們確定知道住處在哪?”方潛淵走在最后,“萬一深更半夜我們還在找住處的話,我會讓帶路的那個人知道什么叫做手段殘忍?!?p> 身后傳來異響,不等方潛淵回頭,大家都笑呵呵的回頭看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莫,而莫并沒有回頭。
畢竟方潛淵的威脅對于莫而言,可以當做耳旁風不必理睬。
在莫的帶領(lǐng)下,大家回到了別院。這么近的距離,閉著眼睛也能走回來。臥室內(nèi)的方潛淵并沒有東翻西找,伸了個懶腰后取出了蒲團,正準備盤腿修煉——
噔噔!有人敲門。
沒聽到腳步聲???方潛淵有些疑惑,會是誰呢?隨后打開門,看到的人卻是穆強。
穆強怎么會來找我這個隨從呢?不等方潛淵的疑惑蔓延,穆強拱手行禮,隨后強鎮(zhèn)神色,“潛淵,你想找那位姑娘吧?”
“什么?話可不要亂說啊!”方潛淵猛地瞪大雙眼,“你才要找姑娘呢!”
“呃——”穆強顯然不知道方潛淵的性格,甚至以為是他自己說錯了話,于是又改口說道,“不是那個姑娘!我說的是那個姑娘!”
眼見穆強一邊說一邊比劃,然而依舊解釋不清楚,方潛淵強忍著笑意,臉上的表情裝作愈發(fā)疑惑。
“好吧,我先想想怎么解釋——”穆強摸著下巴,似是感受著胡茬,“對!不是我們慕蕓城的那個姑娘!就是坐在你旁邊的那個姑娘!”
方潛淵這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琉音?”
“對對對,就是琉音!”穆強感動的連連點頭,“你要去找琉音,對吧?”
看起來滿含疑問,實則語氣里帶著些許期待,尤其是穆強心虛的看向一旁。不知穆強有何用意的方潛淵只好順著他的語氣回答,“或許——要去吧?”
“這就對了!”穆強突然欣喜若狂。方潛淵則是瞬間不動聲色的戒備起來——
這小子想把魔爪,不對,想把狗爪子伸向琉音?
聽說過手過砍手、腳過剁腳的警戒線嗎?
“我為什么要去找她呢?”方潛淵很是和善的笑著,甚至顯得平易近人,仿佛兩人勾肩搭背也不會顯得突兀。
“咳咳!”穆強突然左顧右盼起來,確定四下無人后,壓低聲音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去找揣哥?!?p> 原來是拿我當幌子!方潛淵松了口氣,隨后壓抑著笑容,以至于神情古怪,“為什么要找我呢?”
“因為揣哥的事,你沒有把我供出來?!彼剖莾H憑這一點穆強就有了足夠的理由,此刻充滿信心的看向方潛淵。
“好,這個忙我?guī)土?!”方潛淵也義正言辭的答應(yīng)下來,倆男人確實可以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建立深厚的友情。然而方潛淵顯然不在此列,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去看好戲,“你去找她的時候,沒有把話講清楚?”
“那是有正事,自然不能感情用事。而現(xiàn)在——”穆強無奈的歪了歪頭,現(xiàn)在顯然是要過去感情用事。
大概的劇情已經(jīng)知曉,那方潛淵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隨后正準備走,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明明是去看戲,差點變成演戲的人——
我這臨近傍晚去找琉音的借口是什么?
查看人質(zhì)是否還活著?
“咱再叫個人吧?放心,他是一員守口如瓶的福將!”方潛淵一本正經(jīng)的提議道,穆強雖然想要拒絕,但是畢竟要讓方潛淵當幌子,所以只能無奈的答應(yīng)下來。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