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方潛淵瞪大眼睛,隨后扭頭看向方潛凡,“你帶胖子去買麻將了?!”
“哈哈哈——”方潛凡毫不避諱的點點頭,“過年正好打麻將玩。”
打麻將玩?玩打麻將?此刻顯然不是糾結(jié)這個說法的時候,因為更讓方潛淵吃驚的是——
“好耶!”琉音幾乎一蹦三尺高,歡呼著雀躍著。
“你們是不是對于過年有什么誤解?就我一人覺得過年打麻將不對勁嗎?”方潛淵大聲疾呼,竊藍(lán)衣服的事瞬間拋于腦后。
然而方潛淵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唯一想要聲援的人是莫,然而聲援變成了眼神的關(guān)懷。
“我們?nèi)ベI新衣服,你跑去買新麻將——”方潛淵由衷的佩服,情不自禁的開始鼓掌,一副甘拜下風(fēng)的表情,不得不說演技十分精湛,以至于弦高都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了起來。
回到后廳,弦高迫不及待的查看著新麻將,有棱有角,棱角并不分明,看起來方方正正,又顯得有些憨態(tài)可掬。
弦高笑得過于開心了,使得方潛淵有理由相信他今晚可能就在這抱著麻將過夜了。
“明天有什么安排?”一轉(zhuǎn)眼神問詢后,方潛淵只好獨自喝著酸梅湯。
“我和弦高已經(jīng)商量好了。”方潛凡笑了起來,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入喉的酸梅湯似是掀起了風(fēng)暴,而風(fēng)暴不斷肆虐,肆虐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酸梅湯,而是此刻在納戒里異常安靜的那件竊藍(lán)色的衣服——
明天穿還是不穿——
方潛淵突然眼睛前凸,似是看到了什么讓人驚悚的東西,酸梅湯突然寡淡如水。
原來是琉音,琉音正穿著那件竊藍(lán)色的衣服,恰到好處的合身,恰到好處的優(yōu)美。竊藍(lán)與純白涇渭分明,如果琉音再白白胖胖一點,就像是年畫里走出來的金童玉女一樣,不過看起來依舊非常討喜。
怎么現(xiàn)在就穿上新衣服了?我是不是也要去換衣服?自己和琉音這樣穿,真的沒問題嗎?方潛淵瞬間思緒繁雜,不得不說,這抹竊藍(lán)簡直就是方潛淵心中的顏色。
“怎么樣?”琉音提起手腕,打量著自己,詢問著意見。
“不錯、不錯!”誠馮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間填滿笑意,看著琉音連連點頭。
大家的反應(yīng)都差不多,各自稱贊著。方潛淵努力想要表現(xiàn)的正常,于是表現(xiàn)得愈發(fā)不正常,抓耳撓腮又坐立不安。
“謝謝哥哥!”琉音看著方潛凡,美滋滋的說道。方潛凡依舊洋溢著笑容,仿佛此刻才感覺到些許快要過年的感覺,“你喜歡就好。”
當(dāng)初可是要送九鼎給琉音,與九鼎相比,一件衣服實在無足輕重。
“琉音,這件衣服叫什么?”弦高的注意力總算從麻將上轉(zhuǎn)移,嘖嘖稱奇的看著琉音。
“廣袖竊藍(lán)裙!”琉音揚著下巴回答道,臉上的得意使得這件衣服愈發(fā)光彩照人。
……
“廣袖竊藍(lán)裙?”回過神來的方潛淵已經(jīng)躺在床上準(zhǔn)備入睡,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由于精神恍惚而全無印象,就在這迷迷糊糊的感覺中,方潛淵漸漸無力睜開雙眼,緩緩進入夢鄉(xiāng)……
方潛淵猛地睜開雙眼,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亮,然后莫名其妙的看向緊閉的門扉,只見人影乘著腳步聲自左向右走來——
推門而入,來者正是琉音!
理應(yīng)滿臉驚訝的方潛淵此刻滿臉木然——怪不得突然驚醒,原來是被小姑娘嚇得未卜先知了!
要有多大的心理陰影,才能在琉音來之前就未卜先知?
“你醒啦?”琉音大步向前,方潛淵只好不動聲色的裹緊被褥,雙眼牢牢地盯著琉音。
“走,去拜年!”琉音美滋滋的說道,身上還是那件新衣服,小狼從床底鉆出,諂媚的迎合著琉音。
“今天只是除夕,才是大年三十,明天才拜年呢!”方潛淵極其激動的說道,以至于從床上半坐起身,被褥依舊形影不離——
“???”琉音聞言一愣,隨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那今天做什么?”
“無論今天做什么,你都應(yīng)該先出去——沒看到我還在睡覺嗎?”方潛淵幾乎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隨后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嘻嘻,沒事!”琉音像是毫不介意,“你穿衣服,我不看!”
嗯——
呃——
“這是看不看的問題嗎?!”方潛淵又坐起身,要不是躺在床上,此刻怕是已經(jīng)跪倒在琉音的腳邊聲淚俱下——
正常點,咱們正常點好不好??!腦袋按照正常的方向轉(zhuǎn)動行不行?
恍惚間方潛淵又突然想起來了一句話,琉音好像說過我不算男的?
不算男的?等等,不對啊!方潛淵收斂欲哭無淚的表情,這情景好像不對,怎么顛倒過來了?
不應(yīng)該是我大清早跑去叫琉音嗎?然后琉音可憐兮兮或者滿臉通紅的躲在床上,支支吾吾的讓我出去?
啊,先下手為強!方潛淵像是才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錯就錯在讓琉音搶占了先機!
“你怎么了呀?”琉音顯然也發(fā)現(xiàn)方潛淵忽明忽暗的表情,摸著小狼扭頭問道。
方潛淵強忍著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你不看也行,只是那你如何幫我沐浴更衣呢?畢竟,丫鬟就要有丫鬟的做法呢!”
說著方潛淵并沒有留給琉音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作勢就要掀開被褥——
“呀!”琉音一驚一乍、頭也不回的逃離了方潛淵的臥室。
“哇哈哈——哈哈哈——”方潛淵得意到近乎變成反派一般的笑著,笑得實在太得意,只是如果別繼續(xù)躲在被褥里,而是站在床上右手叉腰的話效果會更好。
穿什么衣服?
這還需要多問?這還需要多想?方潛淵揮手間仿佛就穿好了這件竊藍(lán)色的衣服——
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人就是琉音;如果琉音也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大家!
哇哈哈——
走出房門,正好與琉音四目相對,方潛淵還是略顯心虛的看向一旁轉(zhuǎn)移著視線。
“嘿嘿嘿——”
“你這是什么奇怪的笑聲?”方潛淵撓了撓后腦勺看向琉音,琉音正雙手捂著臉繼續(xù)嘿嘿傻笑著。
“雖然不能拜年,但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方潛淵顯得很是堅定。
“什么事呀?”琉音疑惑不解,由于捂著臉以至于像是在用雙眸說話一樣。
“當(dāng)然是把他們也全部吵起來,怎么能允許他們繼續(xù)睡覺呢?!”方潛淵義正言辭的說道,仿佛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好!”琉音收回雙手,滿臉的嬉笑,不斷點頭。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許需要一個人提醒一下此刻的琉音——
方潛淵可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為時已晚,方潛淵一腳踹開弦高的房門,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弦高頓時從睡夢中驚醒,慌張起身正準(zhǔn)備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又直挺挺、縮著頭一言不發(fā)的躺下。
方潛淵笑了起來,即使沒看到地上琉音的影子,也知道必然是琉音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
“你、你、你們——”可憐的弦高,不僅頭腦一片混亂,口舌也不利索,一副被嚇得魂不守舍的模樣。
“什么你們?沒見過雌雄雙煞嗎?!”方潛淵微微側(cè)身,像是想用二人的衣著證明這個事實,“要錢還是要命,說!”
“對,要錢還是要命!”琉音也裝作惡狠狠的模樣,揮舞著拳頭。
“兩位行行好——”弦高這擠出來笑容比哭還難看,舉起雙手拱手作揖,一副求饒的模樣,“放過我行不行?”
“不行,這可是規(guī)矩!”方潛淵大手一揮,怒目圓睜的看向弦高。
“那我要命,等會兒給錢,可不可以?”弦高試圖做出交涉。
“等會?”方潛淵看向琉音,“等會他還會認(rèn)賬嗎?”
“不會!”琉音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小子還想糊弄我們雌雄雙煞是不是?!”方潛淵的腳步像是地動山搖一般,一副頭腦不夠用的莽漢形象。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弦高欲哭無淚,你倆一唱一和,我呢?
“我在睡覺,哪有人睡覺的時候還抱著錢呢?所以等我起床,咱們再算賬,好不好?”
“你還想和我算賬?!”方潛淵質(zhì)問道,看樣子弦高已經(jīng)逐漸清醒,這回答還算靠譜。
“不敢不敢,二位鼎鼎大名的雌雄雙煞,我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毕腋哒f的飽含深情,聽起來情真意切。
方潛淵再次回頭看向琉音,只見琉音滿臉嬉笑的點點頭,“那行,先放你一馬。”方潛淵拍了拍厚實的被褥,笑得過于燦爛,與弦高的苦笑形成鮮明的對比。
“接下來呢?”離開弦高臥室,方潛淵看向琉音,等待著下一步指示。
“這里!”琉音不假思索的指向莫的臥室。
這就是默契,方潛淵也正是這樣想的!兩人先是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方潛淵正準(zhǔn)備提腳開踹的時候——
汀——
方潛淵頓時笑了起來,這聲音實在太過耳熟,顯然是隔壁的動靜已經(jīng)打草驚蛇,導(dǎo)致莫有所準(zhǔn)備。
“那個不一定抱著錢睡覺,但這個大概率是抱著劍睡的?!狈綕摐Y對著倆臥室指指點點,詢問著琉音的意見,“咱們就此收手,還是迎難而上?”
“迎難而上!”琉音堅決的說道。
方潛淵凝重的點點頭,“既然如此——”
方潛淵也取出了影炬,模仿著當(dāng)年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