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葉卡捷琳堡回到家后,我短暫地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時間。然而本應給自己溫暖的家,卻讓我感到非常厭惡!原因是葉卡捷琳堡的老板竟然打電話讓我另謀高就,因為此時正值2008年全球經(jīng)濟危機,哪里都沒有錢,葉卡捷琳堡25層居民樓項目甲方?jīng)]有能力給老板結算工錢,而老板自然沒法給我開工資。就這樣,我在葉卡捷琳堡一個半月的辛苦努力全泡湯了,我失業(yè)了!而這也讓父親非常惱火!
他不止一次在酒醉之后罵罵咧咧,磨嘰老板不給我工資的事情,擾得我非常心煩,而且最后還因為母親指責他把錢給了干姑娘,父親竟然把桌子掀翻了,還要動手打母親,幸虧我在場與他對峙,震懾住了他,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打母親了!況且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所以那次在和父親沖突后,懷著沉重的心情,我回到了綏芬河,在此之前,我通過原來在秋古耶夫卡時認識的中國同胞剛子應聘了他所在的公司,還是做木材的,只是這次是去西伯利亞做針葉,沒想到轉了一圈,我又回到了木材!
張總是七俠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我的新老板,這人身高魁梧,體態(tài)臃腫,油膩的國字臉,面色紅潤,盡顯富貴人的營養(yǎng)過剩,粗大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面試時就是和他聊的,他給的工資根本沒有達到我的預期?!皝砦医o你找個談判專家!”見他給的工資遠遠不及我提出來的理想工資后,他便把我?guī)У搅艘粋€女經(jīng)理的身旁。
這女人姓李,人稱“李經(jīng)理”,一個成熟的女人,身材消瘦小巧,高高的鼻梁,嘴唇紅潤,雙眼皮,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對她的印象就是比較白皙,說話水平并不高,但是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子高傲!不知道誰給高傲!
李經(jīng)理與我講起話來,似乎都是一個教父在教育一個小學生一樣。讓我覺得好像自己前面幾年的工作經(jīng)歷都是0,以前的努力也都是徒勞!現(xiàn)在失業(yè)了,“七俠木業(yè)”能夠賞我一口飯吃已經(jīng)算撞了大運了!結果待遇卻差的不知道怎么形容,1500的基本工資+刨出自然漲尺后的才能給一立方米300盧布!說簡單點就是讓我去偷木頭!
”撞你個大頭鬼!”,我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心想:“小爺我雖然不是什么十足的正人君子,卻也不是一個偷雞摸狗的下流胚子!鬼才給你偷木頭漲尺去!”
“那我回去考慮下”。
在離開“七俠木業(yè)”后,我去了綏芬河廣場,在一家旅館住下來了。白天去中介公司坐著,等著,晚上就睡在旅館。有時剛子忙完了,會過來帶我去外面散散心。
我住的房間是一個套房,從走廊開門后里面分左右兩間屋子,我在左邊的一間,而右邊那間是一個戴著眼睛的老頭,碩大的眼鏡片后面是一雙神采奕奕的小眼睛,本應樸實憨厚的老頭,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總是給人一種“妖媚”的印象。老頭也是開中介公司的,并不是我去的那個中介公司。白天他做著中介的工作,晚上就睡在辦公室里。
兩個房間共用一個衛(wèi)生間,我將行李箱放好后,去了衛(wèi)生間,里面竟然還有一股女人香水的味道,馬桶旁邊放了很多撕成大方塊的報紙,想來定是老頭的廁紙,他也不嫌硬?。?p> 晚上,我胡亂吃了口本來準備火車上吃的面包就算晚飯了。本想給母親打個電話,父親的電話卻先打來了。接了電話后,那頭的父親又是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勉強才能說出話來,聽得出來,此時他已經(jīng)喝得爛醉如泥了!
“喝得醉馬天堂的,給孩子打啥電話??!”電話里面?zhèn)鞒瞿赣H怒不可遏的罵聲。
這個場景簡直經(jīng)歷得太多了,我雖已習慣,卻還是感到很震驚和無奈,只能掛斷了電話。那一夜,我的心里充滿了對于眼前工作尚無著落的焦急和壓抑的情緒,同時也為家里的父母發(fā)愁!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和睦一些呢?我甚至不要求他們相親相愛,最起碼不要給孩子添亂!母親總是不想讓我和弟弟操心,可是父親......
夜里,我被一陣呼嚕聲打醒了,是隔壁老頭兒,那真是鼾聲如雷啊!吵得有點讓人心煩,突然走廊里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接著聽見有一人敲老頭的門,不知道為何老頭和那人大吵了起來。
聽聲音,似乎來人是下午來過老頭那里的年輕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竟然那個年輕小伙兒是做那種職業(yè)的人,問老頭兒有沒有寂寞的富婆給他介紹,而老頭也曖昧得笑出了聲。兩個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我聽著心煩,就用手機放起了歌聽。
那么此時深更半夜,這個小伙子來找老頭吵架卻是為何呢?我被他們吵得受不了,將頭蒙在被窩里又稀里糊涂睡著了。
清晨,我早早就醒了,因為夜里被老頭的呼嚕聲和吵架的聲音鬧的沒睡好,此時卻又沒覺了,說來也怪。
我正要起床,突然聽見隔壁老頭那屋傳來喘息聲。
兩個人稀稀疏疏的聲音和喘息聲響了有五分鐘后,不再響了,然后他們斷斷續(xù)續(xù)的聊了會天。
我的天?。≡趺词裁词虑槎寄鼙晃易惨?!難道我上輩子屬牛的嗎?!
白天剛子忙完了工作來找我玩,我把早上聽見的情況給他講,他竟然不太相信,但是他了解我不是個撒謊編故事的人,就又將信將疑起來。
我正在和剛子說話,這時老頭兒從門外向我屋子里探出頭來,對我說道:“爺們兒,你來下,我有個字不會打,你幫我打一下!”
“你去?!”我對剛子說道。
“你去!”剛子一臉嫌棄得說道,他才不愿意去。
于是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老頭兒的屋子,一進屋里面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老頭竟然伸出雙手迎我,讓我做到他床前的電腦旁,嚇得我趕緊一閃躲開了他伸出的手!
在應付了老頭子,幫他打好了很簡單的一個“射”字之后,剛要開溜,老頭子竟然提出讓我做他的老師,教他打字,嚇得我連連決絕,還指著剛子說:“他可以!”
“你特么!”剛子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罵道。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我還心有余悸,又羞又惱,沒想到自己竟然啥事能碰到!想想自己在這邊中介等了幾天也沒有正經(jīng)的工作,而且好像那個老頭子要纏上我,算了!小爺我還是溜吧!去哪里呢?就去“七俠木業(yè)了”!
于是剛子幫我拿著行李箱去了七俠木業(yè)報到了。
李姐一臉“拿捏”地表情幫我辦理了入職手續(xù),我確實被她“拿捏”了!竟然真的端起了人家的飯碗!
他們把我安排在一間宿舍里等簽證,據(jù)說這間宿舍是國外回來的人都會住的。我看了剛子的房間,這個屋子和他們的房間相比,有張大床房,一個上下鋪,還有吊頂和漂亮的燈。而他們住的就是臟兮兮地工人宿舍了。
等簽證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讓人很焦急,因為沒有工資,也不供飯!如果想賺錢,就只能去單位的“檢尺隊”。檢尺,我輕車熟路,只是這里檢尺基本上都在晚上,而且我沒有頭燈,負責人讓一個學員把自己的頭燈給我,他死活不給,沒辦法,我只能打消去檢尺賺錢的念頭了。
而在單位食堂吃飯也不便宜,一去吃飯,食堂負責人王姐和大廚就總是很熱情,還讓我別吃員工餐了,點個炒菜吃多好。我不好意思拒絕,就只能“花大價錢”點炒菜吃了。
這個王姐原來是七俠木業(yè)在秋古耶夫卡負責做飯的,現(xiàn)在看來是回到這里當食堂老板了,和我也算是熟人,在國外時兩家公司住上下樓,關系也都可以,還一起去河邊做過燒烤。
這個大廚很熱情,見我就直夸,夸我長相好,還有禮貌,有知識,不像那些工人沒素質(zhì)?!拔乙怯信畠?,就說給你!”。雖然這對我很受用,我也很高興被夸,可是大廚的廚藝卻著實一般,而且我的錢袋子也不允許我一直在他們那里點炒菜吃。
由于沒有去檢尺隊上班,我也一分錢工資沒有,也不供飯,只能臨時有個免費住的地方,我有時只買個面包,一袋泡面勉強度日!
這種情況在原來的單位是絕對沒有的!我的第一個單位,不管你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車票肯定給報銷,路上的吃飯錢也管,而且只要在那個公司一天,不管是不是在家等簽證,工資一分錢不少,照發(fā)!而且不管你住在哪個辦事處,肯定管吃管住,管工資!
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往事”,不由得心里很難受,而且一個面包沒能給我這個正當年的小伙兒提供多少能量,肚子又開始不爭氣得嘰里咕嚕亂叫起來。此時天色已晚,外面又很冷,我也懶得出去了,只能強忍著饑餓,等到明早起來去食堂多吃點。
這時宿舍門開了,是剛子回來了,他還帶來了燒烤和肉夾饃?!坝譀]正經(jīng)吃飯吧?!”剛子打開了燈對我說到。
“吃了!你回來了!”我聞到了濃濃的燒烤香,內(nèi)心激動不已,卻強壯鎮(zhèn)定地說道。
“再吃點!來來來!”剛子說到,找來了一張舊報紙,墊到我的床上,把美食放在上面,還搞了4瓶啤酒。
“那你晚上不檢尺了?”我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打電話問陳姐了,今晚沒車了,明早一早有到貨,我讓她幫我安排明早了!”剛子說道,然后“噗嗤”一聲啟開一瓶啤酒遞給了我。
剛子是一個性格特點非常強烈的人,他人不壞,也很熱情,但是很倔,有暴力傾向。所以在檢尺隊里,別人都稱他為“剛爺”,主要是大家不敢真正地惹到他。
剛子對我很客氣,從來不和我說臟話,可能是我從來不和別人說臟話的緣故吧?;叵胂?,一路走來,從求學到參加工作,我還真的很少和別人講臟話,別人也基本不對我說臟話。
吃喝完后,我肚子里好受多了,關了燈睡覺了,心里還盤算著,哪天得請剛子吃一頓,不能總讓人家請客。
二月份的綏芬河真的很冷,戶外一片天寒地凍,但是我早已習慣了,因為我從來沒離開過東北,國內(nèi)最遠只去過大連,而在俄羅斯,冬天哪里都比中國冷,所以對于戶外的嚴寒,我自然是見怪不怪了。
看著窗外來單位上班的人,有工人,也有去辦公室的“白領”,這讓我很不舒服!明明當初自己去學俄語,學校里一只宣傳說“翻譯是白領”,是“中俄友誼的橋梁”,可我怎么感覺自己還不如辦公室里那些英語都不會說的人了呢?!
每天只能待在這間宿舍里等著不知何時才能下來的簽證,辦公室負責辦理簽證的“梁姐”都有點怕見到我了。我甚至有時候一天要去兩次辦公室問自己的簽證有沒有下來,搞得她不勝其煩。不過看得出來“梁姐”也很著急,想讓我早點出國,只是這辦簽證是需要時間等的。
“梁姐”是這個公司的“大明星”,倒不是她有多出名,而是她的長相很甜美,白皙,身材又好。在來公司的第一天就被老板張總安排到了自己的經(jīng)理辦了,“看著也養(yǎng)眼”!
梁姐確實很養(yǎng)眼,好像聽剛子說,他曾經(jīng)暗戀梁姐,似乎梁姐也喜歡他,但是究竟為什么沒走到一起就不知道了,那是人家的事情,咱不打聽。
正在我思緒亂飛的時候,梁姐的辦公室電話來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心心念念的簽證下來了?!
“喂?。磕莻€你簽證下來了,一會兒來辦公室一下吧!”
聽見梁姐的通知,我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復,我知道,在等了1個月之久后,我終于可以出國了。
我?guī)缀跏桥苤サ霓k公室,手里捧著自己的護照,翻看著簽證,嘴上對梁姐一再感謝,搞得辦公室里的美女們像看一個精神病一樣看著自己。
“管他呢!反正是要出國了,有錢賺了!不然家里帶出來的錢都快花光了!”
“米沙,你這次和他一起出國”李姐指著坐在辦公室門口沙發(fā)上的一個小伙子對我說道:“他沒出過國,正好你帶著他”。
“你好!”那個小伙子到挺熱情,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對我說道。
“你好!”我回道。
這個小伙子叫劉帥,果然名如其人,小伙子是很帥。梳著二八側分,這種發(fā)型我是駕馭不了的。他的臉型也是絕佳的,濃眉大眼,棱角分明,五官輪廓深邃立體,劍眉星目,又有幾分痞帥。劉帥的這份顏值看得李姐眼睛直了,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從她習慣性微微揚起的嘴角里流出哈喇子!
當晚,我便與劉帥買了去滿洲里的車票,過境很順利,沒有遇到什么事情。我們從后貝加爾斯克乘坐火車去外貝加爾邊疆區(qū)的省會城市赤塔搭乘從遠東開來的火車去伊爾庫茨克。
劉帥在國內(nèi)時建議買些方便面和面包帶著好路上吃,被我拒絕了,我告訴他,從滿洲里出國,俄羅斯的海關是不會讓帶任何一點食物的,甚至是一塊糖都要給你搜走!
所以在后貝加爾斯克等火車時,我出錢買了兩盒俄式方便面和劉帥一起墊了墊肚子。在火車上睡了一宿后,第二天早上火車就到了赤塔站。這時往莫斯科開的火車已經(jīng)在站里了。中國人呼啦啦擁了過去,各自找自己的車廂。由于是一起買的票,所以我和劉帥分到了一個車廂里。
我們那節(jié)車廂有十幾個同行的中國人,其余都是俄羅斯人。一個俄羅斯大叔上車后就一直在打電話,據(jù)說兜里一分錢都沒有了,一路上也沒看到他吃飯。等火車路過烏蘭烏德時,我在門口花了一百多盧布買了兩條當?shù)靥禺a(chǎn)的熏魚。
這種魚是貝加爾湖的特產(chǎn),俄羅斯?jié)O民用柴火熏的,甚至連火車上售賣食品的售貨員也會忍不住,買一條熏魚坐下來吃。
“這就是貝加爾湖熏魚?”劉帥一臉期待的看著我放在小桌子上的熏魚說道。
“對,來嘗嘗,我也沒吃過,今天咱倆一起走,就一起嘗嘗吧!”我說道。
于是,我們每人一條,吃了起來,可是這道“俄間美味”并不是給中國人準備的,我和劉帥都吃不慣這魚的味道。
首先感覺煙熏味太重了,而且魚又是涼的,似乎并不符合我們中國人的口味,可能我們更習慣那種鮮美的紅燒魚的吃法。
于是我們帶著滿臉疑惑,讓旁邊打了一天電話的俄羅斯大叔嘗嘗,大叔也不客氣,可能是一天沒吃飯了,他抄起魚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邊吃,嘴里還邊說“Вкусно!”(好吃)。
看的劉帥一臉驚訝,從桌子上撿起了一小塊大叔掉落的魚肉放進嘴里細嚼了起來,不過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走開了。
大叔吃完熏魚,還意猶未盡地裹了裹手指,對我連聲道謝。看得出這位素不相識的俄羅斯大叔是真餓了!
“咱倆晚飯吃什么?”劉帥走過來問我道。
“一會兒到站,看看有沒有賣土豆泥的”我看著窗外說道,此時天色已晚,火車正行駛在原始森林中,一片童話世界的感覺,這讓我回想起在遠東時和林哥在原始森林里穿行的往事。
“那玩意能好吃嗎?是國內(nèi)的那種自己家里做的土豆泥嗎?”
“不是,俄式的,一會兒你嘗了就知道了”
“感覺好久沒吃正經(jīng)飯了,這要有一碗大米飯,豬肉燉酸菜,一摟,該多少好??!”劉帥靠在車廂里的門框上,滿眼落寞,看著窗外。
“你第一次出國,也一定沒吃過俄餐吧?我問道。
劉帥搖了搖頭,“走啊???我?guī)闳ゲ蛙嚦燥埌。俊蔽艺f道。
“有大米飯嗎?”
“有!”
“那酸菜呢?”
“你歇會兒吧!”
于是我?guī)е鴦涀哌^了兩節(jié)車廂,便來到了餐車,這里坐著一個光頭男在喝著啤酒,看向窗外,一臉愜意。
“ЧтоВамнужно?”一個美女服務員優(yōu)雅的問道:“您需要點什么?”
“Рисесть?”我問道:“有米飯嗎?”
“Естьплов,ноунасподругомуготовиться”美女服務員說道:“有抓飯,我們的做法有點區(qū)別”
“Пойдет!моемубратуважно,чтобыбылрис!”我笑道:“可以的,我的小兄弟兒只要是米飯就行!”
“Апервоечтозакажете?”美女服務員用清脆柔和的嗓音問道:“那么頭道菜您需要什么?”
“Какойнибудьсупчик”我翻看著菜單說道:“來點什么湯吧”
“Борщ,щи,солянка,Уха”美女服務員語速飛快地說了幾道典型的俄羅斯湯來:“羅宋湯,白菜湯,肉丁湯,魚湯”
“Давайте,Уха!”我說道:“那就魚湯吧!”
“哥,你這俄語也太好了吧!”劉帥懵逼了半天,一臉崇拜的看著我說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沖著劉帥眨了下眼睛說道。
不知道為啥,可能是美女服務員也聽懂了我們的對話,也笑著沖我眨了下眼睛。
“我考!電禿嚕皮了!”劉帥一臉曖昧地說道。
“Адесертбудете?”服務員臉一紅,似乎在掩飾,飛快地問道:“需要飯后甜點嗎?”
“Нет!дайтепожалуйстахлеб,потрем!”我合上大大的像本書的菜單說道:“不需要!給我們每人來三片面包吧!”
“太帥了,哥!終于有米飯吃了!”劉帥興奮地搓著雙手笑嘻嘻地說道。
“你聽懂了?”
“對啊,我聽到你們剛剛說了“莉絲””
“Рис!”我見劉帥的顫音不標準,就教他怎么正確發(fā)音。
“厄麗斯”
“不要厄,是“Рис”,要有Р~~~”
“嘚勒利斯”
“行了,你還是先“莉絲”吧,慢慢就學會發(fā)顫音了!”
很快飯菜就上來了。
抓飯就類似中國的炒飯,長粒米,里面有胡蘿卜,旁邊還放著一大塊肉,魚湯也很好吃,三片面包。只是這點東西對于我和劉帥來講簡直是不值得一提,每個人只墊了個底兒。但是這些東西卻花了我1500盧布,按照2009年時的匯率,相當于400-500元人民幣,在國內(nèi)的飯店里,可以吃的非常非常好的一頓了。
“我算算啊,1500盧布,相當,我靠,哥,咱倆一人一半吧!太貴了!”劉帥說道。
“沒事兒,不用,我說了要請你吃的,下次你請我”我說道,心里也想著:“下次不能在餐車吃了,看來這美女不是隨便看的!”
回到車廂時,這里已經(jīng)熄燈了,只有過道上的小夜燈還亮著,我們也休息了。
“哥,那邊有人接我們嗎?”劉帥從上鋪探出腦袋問我道。
“有的,一個老人兒?!蔽艺f道。
“那位置不夠咋辦啊,劉帥說道”
“那就讓他睡地上”我開玩笑道,但是沒想到,就是我這句當時說了就忘記了的玩笑話,差點惹出大麻煩,這個后面說。
我們到了伊爾庫茨克后,我在火車站又買了兩張到“Киренга”站的票。這個“Киренга”只是火車站的名字,而那個城市名叫做“Магистральный”。
本以為已經(jīng)很近了,沒想到,我們又坐了一整天的火車才到達我們的目的地“Киренга”。原來是我們所乘坐的火車是沿著一條圓的線路走的,本來直走只要10多個小時,卻繞了個圈,走了一天一宿才到。
清晨,天才剛蒙蒙亮,火車汽笛聲響徹勒拿河的上游,回蕩在南西伯利亞的上空,貝加爾湖的寒風凜冽刺骨,凄冷無情,深藍色的天空似乎在向世人述說著它的滄桑,蕭瑟的風聲哀嚎著悲涼的過往。
我和劉帥走下了火車,在站臺上站立著一個中國人,他就是小陶,是我們的同事,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
我去過遠東,也去過烏拉爾山腳下的葉卡捷琳堡,但是,似乎西伯利亞的冬天是最寒冷的,冷的讓人心生畏懼,讓人心碎。然而此時已經(jīng)快三月份了,真正冷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但此時室外的溫度還是另人膽怯,讓人惶恐。
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走的火車,它就這樣開走了,沒有一句問候,沒有一句祝福,甚至沒有留下一句離別贈言,有的只是貝加爾湖凜冽刺骨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