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摩托車竟然在前面停了下來,調(diào)頭,往他們這邊加大馬力再次沖來!
陳曦的眼睛紅了,似乎下一刻就要迸發(fā)出火光來,緊了緊雙手,待那摩托車沖過來,他一個馬腳就把車上的人踹下來,再一腳踢過去,那人和摩托車飛了出去,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摩托車像個飛輪一樣,嗡嗡地在地上打轉(zhuǎn)。
不報廢應該也差不多了。
他一個箭步跑過去,抱住躺在地上的張曉瑩。
她的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渾身綁緊,額頭上的冷汗一粒粒地冒出來。
太痛了!
他摸了摸她的肋骨,變形了,估計斷了。
“別怕,很快就不疼了?!彼f這話,嘴唇是顫抖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心里比刀子切割還要痛!
一抬頭,黎言正往這邊趕來了,他渾身是血跡,想來方才他也不好過。
“少爺!”
“嗯,先離開這里?!笨礋狒[的人漸漸多了,那班人可能已經(jīng)撤了。
“好!”
陳曦抱著張曉瑩往大眾CC快跑過去,看著車身刮痕凌亂,他就知道黎言剛才被牽扯住了。
他們這臺車是加固過的,他們只能在輪胎上做手腳。
“沒事了,我檢查過,他們只動了一個輪胎?!崩柩哉f這話,是打消張曉瑩的顧慮。
白色大眾CC開足馬力,在人群的注視下,像箭一樣向新城區(qū)別墅區(qū)奔去。
他們剛到幾分鐘,一輛加了密的救護車息聲而至,跳下幾個醫(yī)生護士,帶著急救包進入了陳府,一直忙到傍晚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陳老爺子親自打電話安撫張圣明夫婦,告訴他們張曉大概的情況,讓她在陳府休息兩天,然后再接他們過來探望。
現(xiàn)在讓他們過來的話,怕會引人注意,對張家不利。
這次,張曉瑩斷了兩條肋骨。
陳曦還好,他的都是皮外傷,消消毒就好了。要不是張曉瑩及時拉住了他,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應該是他自己了。
張曉瑩接骨的時候,對麻醉過敏,疼痛感并完全沒有被麻痹掉,整個手術(shù),她是硬扛下去去的,冷汗已經(jīng)把她的衣物,床被都浸透了,做完手術(shù),她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醫(yī)生驚呼她非一般人的堅忍力,這疼痛感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而她從始至終沒有叫喊一聲。
現(xiàn)在她打著點滴,終于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陳曦守在床邊,看著她眉目之間還留有一抹痛楚,他心底間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之前對于她的情感,還只是停留在好奇的范疇,好奇她的脾性,好奇她的行為,好奇與她在一起的感覺。
但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他的好奇升級了。
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奇女子,才能豁出生命來保護他?
到底怎樣的意志力,才能夠堅忍住一場幾乎沒有麻醉的手術(shù),而自始至終沒有呻吟一聲?
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清秀的臉龐,喃喃說道:“別怕,以后我來保護你!”
他緩緩起身,交給留守護士看護,把門輕輕帶上就出去了。
老爺子和黎言在客廳等著。
“睡了?”老爺子低聲問道。
陳曦點了點頭。
“這孩子,真的是夠堅忍了,我看著都落淚??!”老爺子眼眶濕潤了。
黎言低著頭,自責不已。
“我當時是不該讓你們離開我的,我沒想到他們這是調(diào)虎離山計。”
“那我就是在你身邊,你就保護得我們?”陳曦淡淡說道,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他自己都掛了一身彩。
如果他們兩人在身邊,他只會更被牽扯住的。
就如他,要護著張曉瑩,不能展開手腳毫無顧忌地打。
其實,他早就知道有問題了。
所以他提出要走路回校,一方面是為了分散對方攻擊的力量,另一方面是在大街上,路人多,對方也不敢大膽妄為,況且,就是逃跑也是要容易些。
后來看見張曉瑩一頭大汗,想著到時候要是逃跑,她可能跑不了的,還不如做困獸之斗。
老板的問題他是知道的。
他最多是個提供信息者,做不了殺人的勾當。
“沒想到,我們剛到一個多月就被盯上了?!崩蠣斪訃@了一口氣,太平日子可能就此結(jié)束了。
“爺爺,沒事,這是遲早的事?!标愱爻了嫉?,“既然我能夠回來,就有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p> 黎言還在懊惱地搖頭,“都怪我,太大意了,以為沒有這么快。我該如何跟陳老師交代呢!”
他是陳文彬最得力的人,才被派來保護他們爺孫,現(xiàn)在他竟然失職了,該如何交代呢!
陳曦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說道:“我說了,你不用對他交代,對我交代就可以了。”
命是我自己的,工作也是我自己的,沒必要對任何人交代。
老爺子又嘆了一口氣,這父子情仇,還是很深。
“曦兒,我知道你對你父親是有很多的成見,可能一時半會也解不了,但是他確實是擔心你?!?p> 要不然就不會把黎言派過來。
“爺爺……”
這是他的故鄉(xiāng),也是他母親的故鄉(xiāng),他外公的家業(yè)也在這里,他回來這里呆上一年,也算是給他們父子緩和關(guān)系的一種最好方式。
他始終接受不了母親在海外失蹤的事實。
“好吧,一年為期,如果這一年,你順利完成任務(wù),那么我們就離開這里?!?p> 這里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實際是暗流涌動,在這里待多一天,他就擔心多一天。
“好的爺爺。”他抱著老爺子安慰道。他對名譽并不在乎,如果一年的時間都毫無頭緒,那么就浪跡天涯找媽媽吧!
有媽在的地方,就是家。
本來,親情的邏輯是這樣:媽媽大于爸爸,爸爸大于爺爺。
但是現(xiàn)在,他只有爺爺了。
有點不甘心。
“黎言,這件事情,你不要對他提!”陳曦看著黎言有點不放心,“你一提的話,就把事情擴大化了。”
黎言一頓,出了事,這不是理所當然要向領(lǐng)導匯報的嗎?
“這事,我來解決!不用你們插手。”他當初過來,就有這樣的想法。
在上面,父親制衡他好多年了,現(xiàn)在終于可以單門獨戶地干了。
“只是,少爺,陳老師會……”
陳曦眼神一橫,“我說了,我會處理的?!彪m然他是潛伏在這里,但是手上的密令還是有的,要不為什么每次他找公檢部門,他們都那么積極,難道是看他這張臉嗎?
雖然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但終究敵不過他手里的權(quán)。